第5戰區右集團對於日軍的動作有一定的判斷,自從4月末以來,“連日敵在襄河東岸雖續有增加,而兵力大部北移,測其用意,似將以主力先攻我長壽店、豐樂河,再北進,以拊我棗陽之背,並由豐樂河一帶強渡,直犯襄、宜。”
張自忠判斷日軍不會向西打宜昌,而是向北攻擊襄樊、棗陽,這個判斷是正確的,但是在日軍具體的攻擊目標和攻擊路線上沒有搞對。這次日軍“襄東會戰”是捕捉第31集團軍,戰法也是大範圍迂回包抄、快速打擊,這個和日軍以前的作戰甚為不同,中國軍隊對此毫無認識,所以張自忠還是判斷日軍目的是占領襄樊、棗陽,由此就產生了一定的誤判。
按照張自忠的判斷、日軍的目標是襄樊,那麽襄樊南80裏的宜城就是日軍必攻之地,由此向北再攻擊襄樊。如果日軍要打宜城,那麽就會在豐樂鎮渡過漢水。基於這樣的判斷,張自忠布置第59軍第180師布防於羅家坡一帶、第77軍第37師布防於薛家集、火神廟一帶,兩個師在長壽鎮與洋梓鎮之間左右擺開,為第一線阻擊部隊;第132師主力置於漢水西岸轉鬥灣,一部過漢水置於豐樂鎮,為第二線阻擊部隊;第59軍主力第38師置於宜城,為第三線阻擊部隊,如此層層堵截,阻擋住日軍向襄樊的突進。
張自忠的這個方案基本上沒有考慮到日軍向棗陽的突擊。日軍在此路攻擊目標不可能是棗陽,要打棗陽從隨縣往裏推就是了,何必繞遠兜大圈兒?所以張自忠將部隊都置於宜城方向的防禦,第38師撥出一團推進至流水鎮,也是在日軍進攻豐樂鎮準備渡河時的一支側背打擊力量。
說實話,不僅僅是張自忠是這樣認為的,在當時沒有人認為日軍會在此路向棗陽方向進攻,就連作戰廳廳長劉斐這樣在日本軍校讀了7年書的人都想不到第11軍作戰參謀的想法如此大膽、甚至是“不經”,因為這個作戰方案確實有問題。
日軍第11軍對於這次西路突破采取的方式和南昌會戰突破修水防線完全不同。突破修水這種臨河陣地,第11軍用炮火砸了3個小時和2萬顆毒氣彈,徹底擊碎守軍陣地。而這次,短暫空炸和炮火準備之後,趁著天色微明,戰車直接開始衝陣,後麵步兵展開寬正麵跟進,第13師團和第16師團並列突進,一下子就衝垮了第180師和第37師的防線。
突破第一線陣地之後,日軍毫無停留,既不擴大戰果也不清理戰場,而是不管不顧直接向縱深發展,後續部隊潮水般跟進,這種情況反倒是讓第180師、第37師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此處地平無險,楊家崗、普門衝等陣線連續被擊破,指揮體係一塊接著一塊被摧毀,日軍連續衝擊三次,將第180師、第37師防禦體係徹底摧毀,即便是兩個師的師部都受到了衝擊,完全失去了對部隊的掌握,整個部隊陷入崩潰。
此時第180師師長劉振三並不在軍中,而是在漢水西的馬家集。劉振三吸食鴉片、隨軍攜妾,戰前軍情如此明顯竟然遠離指揮位置。現在日軍連續衝擊將第180師擊潰,師長劉振三在河對岸如何作為?第180師參謀長李樹人隻能盡量收攏部隊向北撤退,以期站住腳抵擋日軍。
日軍就是連續打擊,攻勢一波接著一波,毫無停歇,李樹人所糾集的部隊向後撤退都來不及,屢屢被日軍追上,連續與日軍接觸戰6次,3次被包圍,到後來就徹底放棄抵抗了隻管逃命了,不管身後有沒有日軍了,就是往北跑,如同喪家之犬簡直是魂飛魄散,一直跑到河南南陽才算停住,這一路狂奔就是500裏,甩掉了日軍200裏。
第37師也是如此,部隊完全碎片,師長吉星文陷入敵陣,與上下級都失去聯係。這是第37師師長吉星文兩個月來第二次遇到這種情況了,上次更慘,不僅是部隊丟了,連自己都丟了。
3月份,岡村寧次為準備對襄東進行打擊以鞏固武漢,日軍第13師團於是對荊門以東的鍾祥、京山、舊口一帶進行掃蕩做戰場準備,在舊口鎮與吉星文第109旅發生戰鬥,結果第109旅被衝散,吉星文與部隊失去聯係。
旅長丟了這得找回來,特別是這個旅長叫吉星文,當年“盧溝橋”打響第一槍的團長如果讓日本人給活捉了,那個就太不好聽了。
吉星文河南扶溝人,祖籍陝西韓城,1926年22歲時投奔馮玉祥部第30師師長族叔吉鴻昌,吉鴻昌將其介紹到宋哲元第25混成旅當騎兵。1933年長城抗戰時任營長的吉星文率部繞襲敵後,戰果不俗,因功升第219團團長。在1937年率本部駐守宛平,就成了打響抗戰第一槍的團長——
下麵咱們就說一說本年度十大盜墓發現之首——“盧溝橋之變”——唉!——為了好事者整理方便,那就另起章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