匝瑜
血壯山河-抗戰第一書
18
反攻黃梅叫人打得是鼻青臉腫、步步後退，很明顯日軍的目標不僅僅是保持黃梅了，而是要進占廣濟。
李品仙李司令的這一階段工作都是緊緊圍繞堅持和發展戰區自我道路、學習宣傳貫徹“反攻黃梅誓師大會”精神來布置的，可是境外反華勢力急先鋒第6師團並不按照咱們的大會精神來開展工作，這讓第4兵團的工作遭到了暫時的挫折。
李品仙李司令翻看著“反攻黃梅誓師大會”的各個文件陷入了沉思，思來想去隻有將當麵向廣濟進攻的日軍打回黃梅去，才能奪取反攻黃梅的勝利。對，就是這樣辦，堅決貫徹執行“反攻黃梅誓師大會”的精神，將“反攻黃梅”進行到底！李品仙李司令下定了決心，把韋雲淞第31軍調上來，堅決要把日軍打回黃梅去！
第31軍是第21集團軍的基幹部隊，李品仙李司令上任第21集團軍司令的時候隻有這麽一個新成立的第31軍，李品仙李司令真正像模像樣像司令的時候是第84軍成立並加入第21集團軍序列的今年7月份，也就是說李品仙李司令現在才算是真正的集團軍司令，以前的算是裝樣子。這次黃廣戰役第31軍的任務是防守太湖、宿鬆，不過隻有第138師與日軍第6師團今村支隊在太湖打的不錯，另外兩個第131、第135師也隻能算接觸，接著李品仙就將自己的部隊調回英山休整，大山深處遠離廣濟100多裏，可謂異常安全。這次“反攻黃梅誓師大會”調門搞得太高，作為李品仙李司令的看家部隊也不好“坐山觀虎鬥”，於是李品仙李司令把第31軍從大山深處拉到大山淺處，“於8月28日令監視黃梅附近之敵之友軍開始向敵攻擊，並檄調本軍推進至桐梓河附近，作為第二線部隊。”桐梓河離著廣濟30裏，在這個地方布置二線很合適。
29日第31軍正在準備行動，白崇禧突然命令第138師脫離第31軍建製改歸第7軍指揮，“向流波瞳急進”——大家要記住這個事情啊，很有意思的啊。這樣第31師隻剩下兩個師，而且已經縮編正在等待補充兵，“第131、135、138各師縮編5營辦理……131、135兩師名義上雖有14營，實力則不足1師。”1師2旅4團12營，兩個師就應該是24個營，第131、135師確實有缺額，不過應該沒有這麽大，如果第138師也是這種狀況的話，白崇禧調走幾個營沒多大意思是不是？李品仙李司令縮編部隊縮得很，這樣補充好了實力更壯是不是？
9月1日第31軍軍部抵達張榜鎮，此地離著廣濟還有120裏，可是反攻黃梅已經失敗了，李品仙李司令親自打來電話，“我向黃梅之敵攻擊未克奏功，約1師團之敵正由黃梅向廣濟進犯……”而且先頭出發的第135師第809團已被李品仙李司令使用，“推進至大洋廟歸第189師淩師長指揮。”大洋廟現在是黃梅大廟村，是黃梅西北20裏的一個山口，原本是這次反攻黃梅的一個重要出發陣地，而此時第189師已經抵擋不住了，李品仙隻好抽調這個團去補窟窿。這樣的調動還是比較差勁的，分散用兵本來就是兵家大忌，而現在李品仙李司令已經慌了手腳，看見葫蘆先說葫蘆、瓢的問題隻好等一等再說。
等也等不了多大功夫，9月2日第31軍軍部剛剛抵達離著廣濟100裏的青石鎮，李品仙李司令的電話又到了，“著第131全師限明（3日）拂曉前到達廣濟城東門外五裏坡附近集結候命。”此時第188師已經潰散，第176師也正在向後逃命，李品仙李司令隻好把原打算用作二線的自己看家部隊填上去補窟窿。
徐州會戰時第31軍雖然在淮南避戰，讓“敵人以猛虎搏兔之力猛撲明光，結果撲了個空”，不過在李宗仁的嘴裏那是頂呱呱——“擊毀戰車百餘輛”——著是日軍裝甲部隊的天生克星，一直是舍不得用，現在第84軍、第68軍都垮了下來，反攻黃梅是一塌糊塗，隻好用上一用。不過這次李品仙李司令把打戰車挖墓無所不能的第31軍調上來抵擋日軍，可謂是好鋼用在了刀刃上！不過呢，這次搞不成捏起拳頭打人了，第176師已經崩潰，李品仙李司令隻好命令先前抵達的第135師主力接替生金寨、後湖寨、鵝公包、袁家坪陣地，歸於第84軍指揮。3日，第31軍在廣濟城北20裏的宋衝村建立指揮部，第135師主力於是脫離第84軍覃連芳的指揮，歸建，讓覃軍長自己去收容 “到處有人誇”的兩個民團師吧。
9月4日一大早，未等韋雲淞正在準備前往前線查看、調整第135師部署之際，前線日軍已經開始進攻，7點30分，第806團的兩個連棄守生金寨退守鼓兒寨，前線讓日軍衝擊得一塌糊塗。生金寨乃是昨日傍晚18時李品仙李司令發來命令明確要固守的要地，此時韋雲淞正想動身到前線，得到這個消息簡直是更加糊塗了，趕緊糾集參謀研究研究丟了要點怎麽辦？好在第131師奉命已經集結完畢向前運動，先頭部隊到達後湖寨，可是前線一片混亂，原先的部隊被打亂套、敵情不明甚至友情也不清楚，後湖寨“以東有無部隊扼守或屬於何部”根本不知道，況且“交通困難，聯絡不易”，於是韋雲淞帶領軍部全體人員集體陷入“正苦思索之際”。
這個“正苦思索之際”時候可是不短，從早晨7點30分棄守生金寨，一直想到了下午6點，李品仙李司令來電報了！——“……著第31軍（欠第138師）配屬炮校練習隊，山炮一連，51R戰車炮第14連，92D戰車炮連，炮兵第5團第1營（欠1連），固守鬆山嘴、生金寨高地，後湖寨、鵝公包、袁家平之線既設陣地。……”
李品仙李司令對待“親兒子”可真是沒說的，炮兵就給好幾個連，哪像什麽第68軍啥的，“山炮2門”，那打起來沒多大意思是不是、哈？
還有戰車炮兩個連，哈哈，這就對了，忘了咱們第31軍的“江湖匪號”是啥了吧？——戰車克星！打！
9月3日18時李品仙給第31軍下達的戰鬥命令，在此之前韋雲淞帶領軍部“正苦思索之際”一白天，現在李司令的命令來了，韋雲淞帶領軍部繼續“正苦思索之際”了一黑夜，到了4日9點大概總算想明白了，第31軍軍部發布第一次戰鬥命令，“1.沿黃廣公路西犯之敵刻以主力猛攻生金寨，一部攻擊攻擊後湖寨，正與我第135師激戰中。”
昨天早上人家日軍就占了生金寨了，到了昨天傍晚李品仙李司令還讓咱們堅守生金寨，看來他老人家還不知道這個壞消息，那就算了，先不告訴他了。
“3.第135師（缺朱團），配屬炮校練習隊，山炮一連，51R戰車炮第14連，92D戰車炮連，炮兵第5團第1營（欠1連），固守鼓兒山（含）、生金寨高地，後湖寨之線既設陣地，保持重點於右翼，竭力阻止敵沿公路西進，並與右鄰第86軍（第103師）確取聯絡。”缺的“朱團”在9月1日剛衝到前線就被劃歸“到處有人誇”的第189師指揮去了，現在第189師潰退，估計這個“朱團”也被亂軍裹挾著跑到什麽地方等著“有人誇”去了，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隻好不去管它。
“4.第131師（欠宋俊團）配屬軍山炮兵連，聯係第135師左翼，守備鵝公包亙袁家平下（含）之線，左與第189師切取得聯係，特需努力側擊，對第135師正麵進犯之敵之右側背為要。”
第31軍的配置就是已經先到接敵的第135師守備靠近公路的陣地，特別是後湖寨，與守備廣濟正麵的第86軍一同完成阻擊任務，第131師一方麵堅守側翼陣地，再一個就是打擊日軍側背。至於山上的第189師，管不管都行，日軍不會去打的，至於第189師現在是啥情況，不用想也能猜到。
當然啦，這是第31軍韋雲淞軍長帶領軍部全體“正苦思索之際”一天一夜才想出的周全方案不會這麽簡單，除了擋住日軍第6師團西進之外，還要“趁敵攻勢頓挫而轉移攻勢，將敵攻破之。”費了這麽大勁兒想出的破敵方案趕緊發下去，第135師已經在陣地上那就不要說了，趕緊讓第131師向前推進接守那個“一本兩利”第176師的陣地，守住側翼、打擊側背！
韋雲淞軍長一聲令下軍部一陣大亂，打電話下命令、蘸毛筆寫命令、請大印蓋命令、拿信封糊命令……總算忙完了，前線戰況傳來了——後湖寨失守了！
“他娘的！怕什麽來什麽！讓第135師反攻！奪回後湖寨！”韋雲淞氣的一拍桌子，旁邊參謀又遞上一份電報，日軍奪取後湖寨之後接續衝擊，第135師已經亂套了。
“什麽？！！！！！”韋雲淞又是一拍桌子，“第131師不要去接守第176師的陣地了，趕緊向荊竹鋪運動，準備接應第135師。”韋雲淞一轉身趴在牆上的地圖上趕緊看陣形。李司令前天就命令第131師於昨日“拂曉前到達廣濟城東門外五裏坡附近集結候命。”這都24個小時了，第131師還是不折不扣地在那個鬼地方“集結候命”，離著前線20多裏地呢，好在有一個團已經前出到達了荊竹鋪，韋雲淞一巴掌拍在荊竹鋪第786團的小旗子上，“對對對！趕緊讓這個團增援後湖寨！”
於是軍部又是一陣大亂，打電話下命令、蘸毛筆寫命令、請大印蓋命令、拿信封糊命令……“荊竹鋪第786團向後湖寨增援，第131師主力向荊竹鋪挺進，準備策應第一線之作戰。”
於是各部積極行動響應軍長今早的第2份命令，特別是第786團從荊竹鋪“大速度”向後湖寨運動，跑了10裏地來到了龍門衝，日軍的炮彈就下來了。“他娘的！這是怎麽搞的？！”團長韋燦一邊躲炮一邊罵娘，不大會兒的工夫前頭部隊傳來了壞消息，後湖寨丟了，日軍把炮搬上了山，看見這裏有部隊運動，當然要打一打。“他娘的！向師部匯報，後湖寨已經丟了，我軍向前道路被日軍炮火控製。我團是否還繼續執行增援後湖寨的命令？”沒等師長林賜熙回電報，軍長韋雲淞先來電報了，“否！”
“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韋雲淞又是一拍桌子，“命令集結在荊竹鋪的第131師附第176師那個‘勇敢、機敏、沉著的天才’的馬偉新團在今晚9點以前必須占領王家寨北端——陳家灣——卓木尖——五峰山亙油峰山之線，據止敵人進攻。”韋雲淞軍長揮了揮手裏的報紙，上麵馬團長的大頭照也就跟著晃了晃。
“命令第135師撤到荊竹鋪西邊收容整理，為軍預備隊，原先配屬給他們的炮兵統統轉給第131師！”原先的“戰車克星”這次上陣半個照麵就讓人家給衝散了，韋雲淞氣的直咬牙，回頭非得找個筆杆子硬一點兒的《廣西日報》記者給處理一下。
軍長命令一下軍部又是一陣大亂，打電話下命令、蘸毛筆寫命令、請大印蓋命令、拿信封糊命令……總算忙完了，李司令來電話了——“否！”
“第31軍除以主力固守原有陣地並乘機向生金寨之敵反攻外，另派有力之一部由鵝公堖向後湖寨及生金寨之敵側背攻擊。”這次李司令真急眼了，日軍越攻越猛、離著廣濟越來越近，這要是一路守下去肯定是什麽也他娘的守不住！反攻！
接到李司令的電話，第31軍軍部又是一陣大亂，打電話下命令、蘸毛筆寫命令、請大印蓋命令、拿信封糊命令……這次守備後湖寨的是第135師第806團，正在日軍衝擊當麵，當然損失最重，在側翼的第810團還好些、還能收容起來，再有就是劃歸第189師指揮的第809團總算歸隊了，也多虧了“到處有人誇”的第189師跑得快，跟著跑的第809團損失也就不大。原先想的這個團也許就算白送給人家了，沒想到現在回來了成了第135師的三個團裏最好的，那就把這次反攻的擔子擔起來吧，於是韋雲淞命令第809團團長朱乃瑞指揮第176師陸代隆團和劃拉起來的第810團，算下來三個團能湊成一個師了，反攻後湖寨！“務將該山陣地恢複！而確保之！”另外就是李司令說的那個生金寨，這是個什麽地方啊？韋雲淞直敲腦殼，“自打俺來前線就一直聽說這個什麽生金寨、熟金寨的，俺見都沒見過、這個‘債’腫麽就算到俺的頭上了！？”反攻！韋雲淞一拍桌子，“第131師出一個團反攻生金寨！”旁邊參謀趕緊提醒，這中間還隔著一個鼓兒山呢，“那今夜就先打下鼓兒山，生金寨放到明天夜裏再說！”“是是是！”於是軍部又是一陣大亂，打電話下命令、蘸毛筆寫命令、請大印蓋命令、拿信封糊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