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壯山河》之3059 台兒莊真相 40

    3059 第三部 徐州會戰 第六章 台兒莊真相 40

   第四十節 

思想背上包袱，行動就會走形。書記就是專門給人卸包袱的，思想搬運工的作用是很大的呦，因為把領導的思想原封不動地搬到你的腦袋裏也不像卸車搬麻袋那麽簡單，不是人人能幹的。孫連仲“總司令更有戒心”，師長池峰城也好不到哪裏去，恐怕也有思想背包袱的因素。不光是孫連仲、池峰城都背了包袱，別人也多多少少都會背一些，這樣整個集團軍2萬多人算下來，這個包袱的分量還真輕不了。

大家都背上包袱就都別打了，好在第2集團軍也並不都是這樣。池峰城除了這個思想包袱恐怕還有自己另外的牽掛。時任第2集團軍參謀參謀處處長的何章海回憶，《台兒莊城寨裏的拉鋸戰》，“……大概是3月31日夜間，第31師師長池峰城在電話裏向我發牢騷說，‘你的作戰計劃把我收拾得夠受了！你不應該總叫我打頭陣。我的部隊傷亡太大了，槍械彈藥也消耗太多了。你不為我保存實力，太對不起朋友了。’我本來在一切問題上從來都是偏向他的，忽然聽到他這番話，感到非常氣憤，便說，‘你說什麽？好啦，好啦。有人要求守一守核心據點，還托人向我說情。你反而想下來，好得很，我向總司令匯報，把你換下來吧。他馬上改了口氣說，‘我剛才說的話，請你不要向總司令匯報，也不要向別人說，以免惹起口舌是非。’”

3月31日白天，據守台兒莊東北角的日軍暴起，攻占了差不多整個東半城，第30師第176團的兩個營由西關和北站入城增援，占領城南北大街預設陣地，戰線得以穩住。這是自24日傍晚開戰以來日軍最猛烈的一次進攻了，總計大概300多人吧。另外西北角的日軍也有所動作，不過有限。池峰城這就有點兒煩了，在電話裏向好朋友發牢騷。“我本來在一切問題上從來都是偏向他的”，“一切問題”、“從來都是”偏心眼，可見這個好朋友關係非同一般。就是因為關係非同一般，池峰城才說出心裏話，厭戰了。

好朋友何章海在這個問題上也很瞧不上池峰城，當時反應就很激烈，而且事隔二十年還是要寫出來，不吐不快。池峰城一聽說好朋友要匯報孫連仲，立刻嚇壞了，馬上改口，這個應該是真的。孫慧書，《聽父親的部下談台兒莊大戰》，“我數次見到在台兒莊與父親共患難的池峰城軍長（原任師長）。他個子不高，挺拔的身材，40上下，黝黑的臉龐顯出飽經風霜的樣子。池軍長在父親麵前不苟言笑，在座的人也就嚴肅起來。”

王金瑞，《池峰城將軍和台兒莊大捷》，“……孫連仲是池峰城的老上司，他對孫連仲是言聽計從、畢恭畢敬，勝似父子關係。據說他做軍長後，同司令長官李宗仁在一起時，可以平起平坐，談笑自如。可見到孫連仲就立刻小心謹慎起來，就像小學生見到板著麵孔的老師一樣。”

這兩段描述充分可以看出池峰城隻是吃孫連仲的，別人哪怕就是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也不行，縣官不如現管。何章海一說要匯報老貓，池峰城還能咋辦？趕緊改口唄。

總的來說，第2集團軍上下都有“兔死狐悲”、“孤臣孽子”的心理包袱，可是具體到個人還是不一樣的，“有人要求守一守核心據點，還托人向我說情。”人和人總是存在個體差異的，“十個手指伸出來也不是一般齊的嘛”。

日本人不管你們那些思想問題，也不會管你手指頭齊不齊，既然有機會了那就打！4月3日，第10聯隊將第27師壓迫至運河的同時，瀨穀啟命令台兒莊內的日軍展開攻勢，奪取整個台兒莊。

台兒莊東麵戰火紛飛，日軍進展順利。莊內的日軍趁勢也攻擊旺盛，由東部街區西部街區猛攻。西半城的守軍主要是第30師增援來的第175團團長吳明林的兩個營，利用斷牆殘壁，挨街逐巷與敵周旋搏殺，拚死堅守。

日軍也感到情況危急了，也是要下定決心拚死奪取台兒莊了。雙方互不相讓、戰況激烈，到了中午，軍令部與台兒莊電訊中斷。

現在台兒莊至嶧縣雙方將近10萬人攪和在一起混戰，戰況不明，此時所謂“整個戰區的回旋軸”的台兒莊突然電訊中斷、情況不明，軍令部趕緊聯係第5戰區長官部，李宗仁就聯係台兒莊，結果不通，於是報告武漢軍令部。軍令部接報當然著急，不敢怠慢，趕緊行文報告委員長。

蔣委員長正在準備吃午飯，四菜一湯，本蚶，蠣蝗，雞汁芋艿，雪裏紅炒開洋，外加腐乳和臭冬瓜，家鄉菜啊！從上星期開始，連著陪夫人吃了幾天半生不熟的燭光午餐，夫妻感情是增進了，這個肚皮可是癟下去了。偷偷摸了摸肋條骨，委員長是打定主意了，今天說什麽也不能再搞這種吃力討好的事情了，還是自己的老命要緊，偷著搞點兒家鄉菜自己補一補，委員長拿起筷子就奔著臭冬瓜去了。

 

本蚶

 

蠣蝗

 

雞汁芋艿

 

雪裏紅炒開洋

 

臭冬瓜
 

“報告！”

委員長把剛要進嘴的臭冬瓜又放下，“進來。”

“先生，徐州急電。”上校副官居亦僑軍容整齊、皮鞋鋥亮——一看就不像個來吃飯的，蔣介石心裏別提有多膩歪了。“哢嚓”立正、送上公文夾。蔣介石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臭冬瓜，接過公文夾打開，幾眼掃過，神色驟變，臉上臭冬瓜的溫馨一掃而空，“矜持而嚴峻”！愣了一下子，把公文夾往桌子上狠狠一摔，“居副官，備車，到機場，馬上飛徐州。”

蔣介石確實火大了，就這麽不到1萬的日軍，10萬部隊打了10天了，一點兒戰果都沒有，現在臨沂的阪本順又增援上來了，情況反倒是越來越複雜了。台兒莊聯係又斷了！李宗仁你到底還搞不搞台兒莊大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