匝瑜

血壯山河-抗戰第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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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壯山河》之3039 台兒莊真相 20

(2016-08-01 06:20:13) 下一個

  3039 第三部 徐州會戰 第六章 台兒莊真相 20

 

  第二十節

李穎的回憶材料裏所說的“我與池的關係日益深厚”應該是不準確的,或者是編輯脫落了幾個字,或者親曆者的親自說法就是如此不能實話實說,真正的意思應該大概是“我與池的老婆關係日益深厚”。咱們一起看看這位把池峰城從國民黨一直賣到共產黨、又占人妻的副官共產黨員李穎的說法——“3月24日晨……傍晚……池峰城92旅旅長乜子彬命183團王鬱彬團長率部繞攻日軍背後,收複劉家湖,王負傷。營長張靜波負傷後,帶9名負傷戰士擅自脫離戰場,被池峰城槍斃了,並昭告全師官兵:‘負傷無命而下者殺,我師與陣地共存亡。’

這個行動的日期寫錯了,應該是在28日。不過無論對錯,要是一般記憶應該對8、9年前的日期不會記憶如此清晰,無論當事者還是轉述者都不會,除非是你的結婚紀念日、這種年年要過的“強裝笑顏”災難日。咱們可以想象一下,幾個人“高談闊論”回憶幾年前的一件事,一般是不會把日期說的如此明確的,談話的重點是事情經過,有時候對於一些細節也會津津樂道,唯獨對於具體的日期往往忽略。而且作為聽眾,也不會把日期記得如此清楚,除非你是“特務”,這也是一般規律。李穎寫的如此確定,俺推測是他寫這篇文章時參考了其他東西,並非是自己的完全記憶。

綜合以上這三種說法,孫慧書的說法最生動,“參謀長出去阻止,張還爭辯,池師長跳出去一槍把張槍斃了。”池峰城還“”了一下,生動活潑、如同親見,池峰城吐血之後還跳,看來是真急了。這也好理解,女頻作品嘛,感性自然要多些。

林廣明的說法戲劇色彩最濃厚,“(池峰城將一位跟隨自己多年親如手足的張靜波營長執行槍決”,製造感情衝突也是蚊學作品的第一要素,到了現在那就更是登峰造極、越來越不成器了,無論合理不合理都要來點兒這種所謂的“感情衝突”。“戲劇衝突”本來應該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現在搞得淨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讓人看得直吐。

很明顯,這些材料就是要說明一個問題——槍斃張靜波就是為了守住台兒莊。這個帳很好算,一個張營長如何能跟台兒莊大捷相比?不槍斃張營長真還沒天理了,是不是?就這樣,池師長為了台兒莊大捷就把張靜波槍斃了。在這一事件中,按照孫慧書的說法,池峰城是法官兼行刑官,林廣明的說法似乎池峰城隻有法官一職。不過不管角色如何分配,反正是塑造出池峰城大義滅親嚴肅軍紀、鐵麵無私堅守台兒莊的光輝形象是造出來了。

中國人愛紅眼,眼瞅著池峰城紅光亮了,就有人跳出來了。時任第27師第80旅旅長的侯象麟後來在台灣發表的《第2集團軍台兒莊戰役實錄》一文也記述說:“當台兒莊激戰時,北站之攻守戰亦甚激烈,乃製止我之策應,以分散我兵力者。我第182團堅強固守之。乜旅長以第183團向劉家湖出擊,以緩台兒莊之壓迫,但為敵阻。王鬱彬團長負傷督戰,其營長張靜波負傷下,擅自脫離戰場,及土城,乜旅長手斃之。師乃昭告官兵:“負傷無命而下者殺,師與此共存亡也。

好事誰都想抓住,“槍斃張靜波”這個事情自然也不例外——剛才讓“池師長跳出去一槍把張槍斃了“,現在又讓“乜旅長手斃之”—— 張營長好慘啊——到底是誰打死自己的啊?

為啥搞成這樣呢?原因很簡單,1949年乜子彬隨孫連仲前往台灣,1952年,因鼻咽癌不治在台灣去世。這種“槍斃營長”的“台兒莊壯舉”腫麽能落在大陸手裏,是不是?唯一可惜的是,侯象麟是第27師的旅長,要是第31師的旅長,說不定侯象麟就會在回憶錄裏把乜子彬一腳踢到一邊去,親自“手斃之”了。

侯象麟的“回憶”很讓人心寒,除了最後“槍斃張營長”是假的之外,前麵的戰鬥敘述算是很準確的——為什麽造假要如此準確?!唯恐不信嗎?!

唉!就這樣偽造的“槍斃營長”一件事兒還要搶來搶去,台兒莊啊台兒莊,到底能有多少真事兒啊?到底能有多少大事兒啊?

侯象麟是第27師第80旅旅長,不是第31師的,而且戰鬥中讓孫連仲免職了,咱們就不再分析他的材料了,而且也沒有什麽細節,沒啥蚊學價值,沒意思,而且單打獨鬥不熱鬧,不說了,還是看看咱們自己政協集體組織的材料吧。

李穎的說法最詳細,有時間、有地點、有番號、有戰鬥,而且“帶9名負傷戰士”,這個數字很具體,不好讓人懷疑。結合孫慧書的文章看似乎是一件事兒,但是孫慧書說的是張彬波在台兒莊內戰鬥負的傷,這個不對。總的看起來,還原政協集體組織的材料,大概經過是張彬波在劉家湖外圍負傷擅自撤退,路過池峰城的指揮所,隨即事發。

李穎文中所說戰鬥是反擊劉家湖,這個和屈伸的回憶一致。劉家湖在台兒莊北3、4公裏,戰鬥應該在劉家湖外圍展開,也差不多是這個方向。池峰城的指揮所在開戰前駐在車輻山車站,孫連仲把自己的第2集團軍指揮部往前推,這樣第31師的指揮所也就得往前推了,這打起仗來不能把自己放在長官屁股後邊不是?屈伸記述,“將指揮所推進到南車站鐵道橋下”。在堅固的橋下設立指揮所是因為可以防炮、防空,這個很恰當。

這個地點在台兒莊西偏南一點兒,距離台兒莊大概1、2公裏遠。張彬波在台兒莊外圍劉家湖附近受傷,大概在台兒莊北3公裏,他“帶9名負傷戰士擅自脫離戰場”,要從台兒莊外圍的正北跑到外圍的西南角,距離差不多就是5、6公裏,步行就需要一個多小時。張彬波怎麽會拖著自己的傷體和另外九個傷體、從北到南繞過整個台兒莊,費勁巴拉跑到直線距離5、6公裏之外的池峰城指揮所去找槍子兒吃?

再有,乜子彬應該是第91旅旅長,而不是92旅旅長,這說明李穎參考的這個東西並不準確。這個時候的第31師編製俺是沒搞清楚,看了這些資料也被搞得暈頭轉向。所有資料裏的第31師出現在台兒莊的團級番號為戴炳南第181團、韓世俊第182團、王震第186團,這三個團很清楚。另外就是第183、第185兩個團,團長都是王鬱彬,而第184團沒出現。

按照番號編製辦法,第31師下轄第91、第92、第93旅,都是師號乘以3的算法,在台兒莊隻有第91、第93旅,沒有第92旅。團的歸屬也是第91旅轄第181、第182團,第92旅轄第183、第184團,第93旅轄第185、第186團。雖然有編號但沒有部隊也很正常,隨打隨編,沒有那麽合適的,第31師編成了第91、第93旅,把中間的第92旅空下先占住,以後有條件再實編。那麽團的編號就應該隻有第181、第182、第185、第186四個團。那怎麽又出現第92旅的第183團呢?在第31師“副師長”屈伸的回憶錄裏記述3月23日的部署是“乜旅長率第183團王鬱彬,在前衛營後跟進。以第181團戴炳南控製於台兒莊,以第186團為台兒莊守備隊,以第182團擔任運河南岸警戒,利用時機,加強防禦工事。”這個部署是第31師全師的部署,隻有4個團,那麽第185團哪去了?屈伸在後文又寫到王鬱彬第185團的戰鬥,這個王鬱彬一會兒是第183團團長,一會兒又是第185團團長,這到底怎麽回事兒?

求索不得隻好推測。俺認為一開始是沒有第183團的,王鬱彬就是第93旅第185團的團長,也就是所謂的“老五團”。這樣第91、第93旅實編,第92旅空下了。是不是這些軍頭害怕編不成第92旅,時間長了叫人家收回就不好了,幹脆把第93旅第185團改成第92旅的第183團,這樣就把3個旅全占住了。因為改過來的時間比較短,在記述戰鬥的過程當中就容易把第183、第185兩個號、其實是1個部隊給搞混了。

這是俺的純粹推測,歡迎拍磚,當然更歡迎有興趣的朋友做深入探索。

相較這幾種說法,第31師“副師長”屈伸直接負責作戰,是當事人,傷亡一個營長,“副師長”當然要問清楚,所以屈伸的說法更重要。再者,作為師人事科中校科長,12個營長應該都認識,而且花名冊上有這個“彬”字,才不會寫成“兵、並、冰、斌、賓、濱”等等。

可是,在台灣的忠烈祠,並沒有張彬波的烈士牌位,卻有一位張振波烈士的牌位,“張振波陣亡於民國027年03月01日,入祀於民國062年03月”,牌位是武烈士祠J5-31號,事跡隻有四個字——作戰陣亡。這塊烈士牌位是校級的百人牌位。聯係範長江當時所報道的“營長張振波腹部中彈”,應該就是咱們說的這位營長。犧牲日期明顯錯了,是3月27日的墩上,或者是3月28日的劉家湖。墩上與劉家湖相距3裏地,可以視作一個地方;27日和28日相差1天,差不多可以認為是一個時間或者是一個戰鬥,張振波烈士陣亡就應該在這裏。

台灣忠烈祠  張振波烈士牌位

所以俺推測應該就是張振波犧牲。至於孫慧書、林廣明、李穎、侯象麟所說的張靜波,屈伸所說的張彬波,應該是同一人,隻不過是稍加改動以圖掩蓋真相,或者暗示真相。槍斃張靜波,你是查無此人的,不好翻案;而屈伸所說張彬波犧牲,恐怕很可能是因為難言之隱了——“俺所說的營長是陣亡,而你們卻要說是槍斃,這怎麽辦?”也許隻好學一學這些造假者,改動一個字吧。其實屈伸這個一字之差就很能說明問題了——第31師第185團的營長張彬波陣亡,第31師第185團的營長張靜波被槍斃,就這麽幾天的台兒莊戰鬥,這兩個說法能並存嗎?!

為了搞出台兒莊大捷的苦戰慘狀,如此這樣一位寧死不退的抗日英雄竟被說成了棄陣而逃的懦夫!氣壯山河的壯舉竟被人搞成槍斃!一般宣傳的手法隻是單純拔高主體,而這次為了拔高主體,竟然誣陷、抹黑英雄烈士,可謂“登峰造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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