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壯山河》之3012 臨沂大戰 7

3012 第三部 徐州會戰 第四章 臨沂大戰 7

  第七節

“第59軍原地集結待命，勿再西進。”

不知道龐炳勳給張自忠轉去李宗仁的這封電報是啥心情，要是俺的話早就罵上了。日本人還是接著進攻，22日日軍進攻第40軍的桃園、蔣家嶺一帶防線。這次阪本順可是挨了板垣征四郎的耳光才來的，真火了，狠打！

第40軍傷亡慘重，龐炳勳命令西進的補充團返回臨沂。咦？好熟悉耶！去年馮欽哉在娘子關也是命令在外執行黃劭竑“150公裏大防線計劃”的、自己第27路軍第169師扔下命令回防，這次龐炳勳也是同樣命令自己第40軍的補充團扔下李長官“立空前之大功”的計劃回防，真的是好熟悉耶！好好巧合耶！

“咦——你怎麽會在這裏耶？在這裏遇到你，真是太巧了、太巧了、太巧了耶！”

滾！

龐炳勳的補充團扔下李長官的“立空前之大功”計劃，回去救援臨沂。這也是杯水車薪！戰到23日晚，龐炳勳向委員長和軍令部報告戰況，“1、……炮火晝夜不停，往複突擊，肉搏多次。我師旅長躬在陣地，督飭指揮，戰鬥之烈空前，斃敵無算。我傷亡慘重，現僅剩有戰鬥兵計115旅全旅5、600人，117旅800餘人，補充團亦700……本日已將特營（加入瞬時即犧牲一連）、學生隊（這是龐炳勳在臨沂當地剛剛招募的幾十號人）等，均加入陣線，現軍師部即一連之預備隊亦無……2、……縱傷亡十之七八，然為國家、為主義而奮鬥，全體官兵，抗戰精神始終貫注，死而無怨，……惟當此緊要關頭，遭此摧殘，殺敵有心，恨乏實力！……”

哦，原來龐炳勳殺敵抗日是為了“為國家、為主義而奮鬥”，不是為了李長官自己說的為了自己的感召啊。看來這個龐炳勳和李宗仁長官也不太貼心，有事兒就找委員長。前一陣子李長官自己說的給龐炳勳辦了那些事兒估計應該不存在，“全軍大喜過望，龐氏自更感激涕零，認為本戰區主帥十分體恤部下，非往昔所可比擬。”要真是這樣“恩高天厚”的，龐炳勳現在有事兒為啥不找你？李長官肯定會再給咱們一個驚喜的是不是？

真實情況應該和馮欽哉在娘子關的情況差不多，桂係出身的領導淨搗鬼了，這些老軍頭還是找委員長吧。唉！領導們麻煩不麻煩啊？顧得過來麽？

這次顧得過來，委員長也急了。上次一個疏忽叫黃劭竑把娘子關給搞的亂七八糟的，這次不能再由著桂係胡鬧了。要知道上次是桂係老三折騰的，這次可是桂係老大折騰，蔣介石哪敢放鬆？緊盯不放。看看第59軍待在費縣不動，委員長一急，“這個李宗仁到底是打得什麽主意，東不東西不西的，搞得簡直不是東西嘛！”直接給張自忠去電報，“以整個軍協力龐軍擊滅臨沂方麵死灰複燃之敵！”上次還讓第59軍分出3、4個團進出曲阜，還算給李宗仁一點麵子，這次幹脆全軍東返吧。

張自忠自然二話不說，率領部隊往回跑了一夜，24日7點到達臨沂西郊，立即投入戰鬥。

20日晚上走的，24日7點回來的，第59軍一共離開不到100個小時，臨沂戰線已經是物是人非了。現在日軍逼近東郊、北郊，臨沂城已在炮火射程之內，守軍處境非常不利。第59軍這次西進再回返，對西路日軍磯穀師團沒有任何影響，東路形勢反倒惡化。而自己呢，來回200多裏地，增加疲憊、增加作戰難度、增加犧牲！

有人說這是李宗仁指揮上的一個失誤，而匝瑜完全不認同這個說法！很不正確嘛！完全錯誤嘛！一派胡言嘛！純屬造謠嘛！怎麽是失誤呢？根本就他娘的這個水平，何談失誤？

確實是手忙腳亂、驚慌失措了。這個時候有沒有別的辦法呢？那就先看看部隊。在海州有一個完整的繆激流第57軍，負責抗登陸。戰力雖然比不得第59軍，但總是一個完整的軍。在張自忠的第59軍到臨沂參戰的時候就應該同時命令該部一同加入戰場，這樣可以集中第40軍、第59軍、第57軍一起攻擊阪本順的第21旅團，應該好打一些。這個時候抗登陸還看不見，三個軍同時攻擊力量大自然戰果大，時間還少犧牲也少。集中兵力打殲滅戰就是軍迷也天天掛在嘴上的，李宗仁看不出來不奇怪，這個徐祖貽看不出來就是死讀書的笨蛋了。

李宗仁在回憶錄裏把徐祖貽誇成一朵花，“為人十分幹練，軍事學識也極豐富……‘9.18’後徐君奉調至中央，出任軍令部第一廳廳長，籌劃作戰事宜，頗有能名。”到現在為止，俺是一丁點兒都沒看出來這個“能名”是咋來。

2月10日，第5戰區命令第3集團軍出擊濟寧、汶上，這是一次孤立的進攻；

2月14日，第5戰區命令第22集團軍出擊鄒縣，這還是一次孤立的進攻；

3月9日，第5戰區命令第59軍出擊鄒縣，這還是一次孤立的進攻。

這些孤立的進攻是完全不能達到進攻的目的，這些部隊根本就沒有什麽像樣的重武器，這些縣城完全打不下來！即便打下來也是拚人命的，傷亡肯定慘重。接下來附近的日軍自然要反擊，機械化、大平原，這些孤立出擊的部隊的後路那是太容易被切斷的。第3集團軍在濟寧不就是這樣嗎？

打是打不動，即便打下來也守不住，第5戰區就是這樣籌劃作戰的嗎？李宗仁也就罷了，本來俺就對他不報任何希望。徐祖貽，您這位保定軍官學校、日本士官學校、日本陸軍大學的多學位獲得者的“能名”何來？那李宗仁為啥要吹噓徐祖貽的“能名”呢？徐祖貽俺知道的不多，隻是眯著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這些差點兒亮瞎眼的學曆。分析問題要從常理出發，不過呢，下麵俺從常理出發做的這個推斷很不厚道。

李宗仁的心底是不是明亮善良？這是個問題！那麽他喜歡徐祖貽是不是那個“香味相投”呢？再有，“武大郎開店”是官場傳統，用奴才不用人才也是政客的生存之道，俺這樣陰暗地推斷下來，俺對徐祖貽的打分就很差了。

阪本順敗退湯頭並不是完敗，在一定意義上是作戰不利收縮整理，然後再戰。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要加強兵力連續打擊，把優勢轉化為勝勢。徐祖貽給李宗仁報的戰果尺度很大，說是擊潰3個聯隊，擊斃一個聯隊長。報戰果的同時難道不應該把戰場形勢判斷一同報上嗎？不應該把下一步的行動一同提出來嗎？徐祖貽很是差勁！徐祖貽的興奮可以理解，李宗仁相信了這個小品語言就不太理智了。張自忠正在準備再攻，這個時候也應該讓第57軍加入戰場，徹底解決日軍第21旅團，可是李宗仁竟然放下臨沂讓張自忠支援西路，這實在是笨的可以了。這種兩頭都要抓一般最後都是要雞飛蛋打的，這次也不例外。

西路緊張自有西路的辦法，還有一支比較完整的部隊閑著呢，那就是在曹縣一帶的孫桐萱第3集團軍。

哎，這個、有點不太好辦。這個第3集團軍在2月初出擊碰了老大一個釘子。1個月前讓第3集團軍出擊濟寧是胡鬧，而現在日軍第10師團紛紛南下，這時候讓他們出擊才是恰到好處，抄小鬼子的後路去！讓第59軍放下臨沂進出曲阜也是這個意圖啊。問題是舊事重提第3集團軍幹是不幹？

其實很簡單，李長官的拿手好戲再演一次好了——訓話。這個實在是李司令長官的長處，以前咱們也都看到了，隻要李長官訓完話，大家要不是全軍歡騰就是軍容殊勝，再就是打了雞血，那麽李長官這次再訓一次話好了。

訓話沒問題，問題是不敢去啊——真不敢去啊——這個真的是不騙人的。孫桐萱這幫人會不會把自己活吃了？這個概率無論如何是存在的。李長官戰場形勢看不清，這個問題那是看得很清楚的，絕不含糊！沒臉驚動第3集團軍，隻好讓張自忠跑來跑去，兩頭瞎忙。

要是韓複榘在，戰場形勢決不是這個樣子。為了自己的權勢，累我多少將士白白犧牲？

壞透了！

壞透了！！

第59軍返回頭再來到臨沂已是物是人非了，戰場環境已經非常惡化了，所有河東陣地全部被日軍所占——那也得打！

打是打，可這次張自忠可是沒有力氣再來一次全軍渡河反擊了，隻能在河西堅持，河東隻能靠龐炳勳自己了。

1938年3月15日，日軍占領山東東部戰線湯頭鎮，突破沂河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