匝瑜

血壯山河-抗戰第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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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9 第一部 太原會戰 第五章 忻口戰役 1

(2016-03-20 06:07:59) 下一個

第一節

 

399團於10月2日夜脫離平型關戰場,經五台山向忻定方向轉移,10月4日宿營定襄東冶鎮。

這一仗和這一路上劉承業和戰友們可是遭了罪了,先是在雨地裏跑了兩天,又在雨地裏打了4、5天,在路上輕裝把背包全扔了,這好幾天都是濕衣裹體、渾身泥濘,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也算了。可打的打的、結果不明不白撤了下來,大夥兒都很憋氣,咱們明明沒打輸啊?為啥要撤?唉!撤就撤吧,一路上,風餐露宿,連個鋪的、蓋的也沒有,吃口熱飯想也別想,敗兵之際,能吃一口就算好的。

兵敗如山倒,潰兵漫山跑,談不到什麽紀律。唯有幾個帶兵森嚴的長官或者建製比較完整的部隊紀律還好,其他敗兵和土匪也就差不多了。強買強賣算好的,不給錢就要算客氣,再欺負上人也是正常。沒辦法,長官都跑了,當兵的沒人管飯,有錢可以買,沒錢隻能搶了,“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搶糧”那是傳說中的嶽家軍,不是晉綏軍。

一天正在行軍休息,劉承業正好碰見一群老百姓綁著一個灰衣服的晉綏軍找見了張團長,說是這家夥要強奸一個14、5歲的女孩子,人家反抗,竟然把人家給打死了。這些鄉親們一哄而上抓住了,找到部隊來要個說法。張團長當然生氣,一問,不是自己399團的,也不是200旅的,眉頭一皺,琢磨該怎麽辦好。正在這時,陳長捷帶著一群人騎著馬嘩啦啦跑著經過,一看這兒一群人,軍人老百姓混在一起鬧哄哄,停下一問,啊,是這麽回兒事。陳長捷就問,“是不是你幹的?”

“是。”

陳長捷左手一揮,右手就去摸槍。上來兩個衛士,把這個當兵的就駕到路邊,一踹腿彎“撲通”跪倒,兩衛士往兩邊一閃,陳長捷抬手一槍,正中後腦,死屍撲倒。保險一關揣起槍,打馬就走,衛士催馬緊緊跟上。

李參謀長趕緊交代副官幾句,打馬追趕。副官下馬,安慰鄉親,錢肯定是要拿出來一些唄,河蟹河蟹。大夥兒一看,陳軍長可不是開玩笑的,眼一瞪,死就死、活就活,連磕兒都不帶打一個的。劉承業心中也是一凜,死人這些日子見多了,沒想到今天見的和以前都不一樣啊,軍法殺人啊,這大將軍的虎威可真不是假的。

晉北10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就這麽連竄帶跳又跑了兩天到達宿營地。歇了兩天,大夥兒都緩過一口氣兒。61軍損失較重,部隊隻好合編。200旅的434團基本打光了,就剩下399大半個團,於是合編為399團;獨立第4旅原2團、12團合編為2團,統歸於鎮河獨立第4旅指揮,原200旅旅長劉覃敷回太原整編隊伍;208旅餘部合編為416團,217旅餘部合編為433團,歸217旅梁春溥指揮。這時候,棉軍衣和被子發下來了,大夥兒裏外一換,人幹淨了,軍容整齊了,精神大振。

“七•七事變”以後,南京國民政府就開始準備抗戰,有計劃地把南方一些部隊陸續北調,準備在河北配合29軍作戰。隨著戰事的發展,山西形成另一個重點。一開始閻錫山想著,自己和日本人眉來眼去吊了這些年的膀子,日本人不會進攻山西,可日本人能把你閻錫山放在眼裏?難道你閻錫山比花姑娘長的好看?自己也不照鏡子看看!一看日本人真打山西啊,閻錫山也不能含糊,叫喚著晉綏軍抗戰到底,不需要中央軍的幫助,其實是不想讓蔣介石插手山西。可等拉開架勢一比劃,又沒了底氣,蔣介石插手就插手吧,總比都給了日本人要強些,趕緊又向南京國民政府求援,蔣介石於是把部分北調的部隊轉向山西。這樣,大同會戰中央軍沒趕上。平型關戰役,劉茂恩的15軍沒怎麽用上,高桂滋的17軍是半中央軍,其中非中央軍的84師被打殘,中央軍21師受了些損失,頁還行。另外8路也打了一些兒,就這樣平型關戰役稀裏糊塗結束了,晉綏軍也傷了一些元氣。閻錫山是徹底看清楚了,眼瞅著日本人就要來太原了,下麵的仗、單靠晉綏軍是萬萬不能的。這樣想明白了,心裏就熱起來了,歡迎友軍啊、共同抗戰啊、保家衛國啊,讓所有媒體大力宣傳,閻錫山這下子可是口號和行動都拿出來了。

再有就是丟車保帥殺了外甥李服膺,也給閻錫山帶來不少讚譽,各大報紙也紛紛不吝美詞,“決心抗戰”、“揮淚斬馬謖”這些詞可是用得最多的。好話聽多了,閻錫山心裏也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了抗戰到底的樣子了,唉!這個外甥殺得也值!閻錫山這些日子也很關心中央日報、申報、大公報這些大報關於自己的報道,慢慢地把以前的不愉快忘了。這個不愉快當年可是搞得自己很惱火,竟然畫了一幅漫畫,自己頭戴瓜皮帽,一手拿著一摞大洋、一手拿著算盤,諷刺自己修國防工事的事兒。唉!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新聞自由實在是要不得!還要不要輿論導向了?知道不知道,俺這樣級別的是不能有負麵報道的!負麵報道可以到那個級別你們知道不知道?真是一點兒規矩都不懂!不過,現在好了,一片讚美之聲,又一片讚美之聲,還是讚美之聲,又還是……從頭版到末版全是好話,連報縫都是!好、好、好麽,這樣看著舒坦,最好以後加上套紅就更好了。以後新聞就要這樣辦麽,這樣方向就對頭嘍!

閻錫山在落地的大地圖前邊轉來轉去,又轉來轉去,還是轉來轉去,又還是……參謀、衛士都習慣了,也不理他,都打定主意,由著他轉,不頭暈躺下就不理他。各自站好,誰也都不看他,免得自己頭暈。

看來,隻能在忻口想辦法擋住日本人了。

忻口向有“晉北鎖鑰”之稱,是內蒙和晉北通往太原的交通要道,此地自古即為軍事要地,前兩年也在忻口修了些國防工事,挖了47孔戰備大窯洞就花了11萬元,實在是太費錢了——但願在忻口能擋住日本人。自己在五台的老家是保不住了,自己這些年的家業也都送給日本人吧。哎,等等!當年日本人把張學良在沈陽的家當裝了兩火車皮給他送回來,這個二不楞竟然不要!說是東三省都丟了還要家幹啥,竟然退回去了!?要是俺的童鞋板垣征四郎,給俺也裝了火車送回來,該有多好啊!哼!板垣肯定不會幹!當年上學的時侯,借俺的半塊兒橡皮都不還,還給俺送家當?俺就死了這條心吧!唉!真舍不得!

這些舍不得也得舍,這太原還有好東西啊,這些可得看好了。俺的兵工廠想辦法南遷吧,俺可不像那個二不楞那麽敗家,沈陽兵工廠,啊,全國三大兵工廠之一,啊,還有二百架灰機,啊,幾十輛戰車,啊,全扔了。敗家,真是敗家玩意兒!趕緊南遷!

薑玉貞,這個山東人還真是好樣的,看來能守命令,說到做到,守原平看來能到10號。郝夢齡的第9軍已經到了,俺昨天讓他住在山西飯店,今天一會兒來見俺。可是就到了一個54師,47師留在了河北了。李默庵的第14軍有點慢了,唉,也怪自己,挖空心思想著,你們修標準軌,俺就修窄軌鐵路,琢磨著這樣誰也就不能坐著火車進山西了。這回可好,坑了自己了,軌窄,火車頭也小,勁兒也就小,這幫當兵的一個個五大三粗,還帶著槍、手榴彈啥的,一滿員,小火車上個坡都上不去。唉!這可倒好,友軍來不了,讓別人不坐火車騎著毛驢倒來了!想到這兒,閻錫山恨得直咬牙,這個板垣征四郎壞童鞋!打小就不是個好孩子!

正在這兒轉啊轉的,快轉到頭暈的時候,“報告,第14集團軍衛司令求見!”

“快請,再去請傅作義司令。”

“是!”

哐、哐、哐,門外闖進一員大將,短小粗壯,立正敬禮,閻錫山趕緊還禮。

“俊如,你可來啦!路上辛苦啊!”

“感謝長官垂詢。”

“部隊可曾帶到?”

“未曾帶到。14軍部隊現在娘子關裝車,計劃裝入94節鐵皮悶罐車,分成10列,每15分鍾一列,由正太路至太原,再轉到同蒲路,直達忻口戰區!”

“好、好、好!俺這是急盼及時雨,到得快啊!”說著拉著衛立煌到地圖前比劃形勢。說著說著,傅作義趕到,總參議長趙戴文、參謀長朱綬光聞訊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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