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沒有信心的國家,沒有多數意識的國會,沒有意識的新聞媒體, 這還是我們崇尚的所謂莊嚴的民主嗎? 任何的決議都變成了可以推脫的不負責任,人民從未如此的分裂和失望! 總統先生,議長, 這種局麵是否應該結束?" 本來還算平靜的國會,被左派明星議員的幾個排比句搞得瞬間騷動。 開始有人鼓掌起立,走動,有人開始收拾文件,坐在最中間上頭的議長也不得不搖晃了他的鈴鐺。
我坐在外圍的第一排,一切盡收眼底。這座大革命後1799年開始啟用的波旁宮,隔三差五就上演著這樣的言論衝突,這裏的絕大部分人都是受過完整係統的法學政治學習的,並且經驗豐富。但是,這些精通熟識並且參與製定法律的人卻時常不能控製自己的言行和情緒。很多在我看來,是壓了線的人身攻擊,但是在這裏好像尺度,寬容度反而比普通民眾要大。
"分裂人民的正是你們,不負責任的正是你們,你們有勇氣說你們創造了多少個工作機會嗎? 你們有勇氣扯謊許諾60歲退休?事實上你們永遠都做不到。你們有勇氣說出你們在國民教育上的雇傭增加了多少?你們的35小時是在極其倉促的桌角弄出來的,你們的自我欺騙和無知,連一個工作機會都沒有多創造!你們還有勇氣說你們的黨代表的是人民?"
議長的鈴聲已經被騷亂的會場淹沒,反複捶著他桌前的木槌,對著麥克點著這倆人的名,懇請他們冷靜,回到座位。可是已經有至少一半都已經陸續的離開,還有的正在收拾,還有的聚在一起勸說他們剛才情緒上漲的黨內夥伴。
觀眾席比下麵的議員們更加興奮,大家都很喜歡欣賞這一幕,沒有一人離去,反而更加聚精會神的觀看。 處於這麽好的製高點,真有些像是坐在欣賞歌劇的豪華包房。在我們樓上的新聞樓層就更加興奮騷動,他們的笑聲和動靜好像在慶幸:終於等到了,今晚的八點新聞有了!
"我們是有意識的人,請各位議員重新回到位置!" 議長倆手抓攏麥克。
沒有人聽得到或者理會他的聲音,我們觀眾席倒是聽得很清晰。旁邊的老秘書走上台對他耳語了什麽。 " 討論中止!" 他無奈的宣布。 整理了一下他的西裝。剛才的緊張慌亂,徹底放鬆。
議員們紛紛離場,每人夾著他們厚重的文件,三五一群。也剩下零星少數幾個或站或坐的幾小撮在討論,更加顯現了會場的空曠。
我也準備起身離去,雖然今天沒有聽到什麽實質性的辯論,但是這騷亂衝突也是足夠精彩。
" 就知道你在這!" 我走到門口又遇見了他。不知他是特意上來找我的,還是碰巧。
"恩, 是挺好玩的。你們這一個個西服領帶的,說起話來卻是毫不給情麵!" 我們隨著人群並肩往下走,他時不時的看看台階,扶一下我的胳膊。
"黨派理念之爭,是不可能達成共識的。永遠都不會。解決這棘手的就業問題,左派認為每周工作35小時可以迫使企業多雇傭,而右派認為應該給企業減負,增加活力,這樣才會有可能多雇傭。"
"不知我說的對不對哈? 我發現這個黨的理念是與每個人的成長背景緊密相連的。 比如我們同學之間,剛開始我們並不知彼此的顏色,但是結識時間長了,很快就可以判斷他們支持的是哪個黨,這跟他們的家庭所處的階層緊密關聯,八九不離十。黨派不同,根本就不可能玩得到一起去。 我們課上的辯論也是非常激烈的,老板的子女打死他,都不會站在工會那邊!"
"是可以這麽說,但是一個社會的可持續平衡,是需要資源的合理再配置。並且,人人都需要有找到他社會位置的機會。應該關注處於弱勢的群體,給他們提供平等的機會,同時也要保證經濟的增長活力。"
聽完他這話,我似乎能明白他為什麽貼的無黨派標簽,我甚至懷疑他實際是偏左的。
"但是人性是貪婪,自私的,並且是喜歡輕鬆,規避困難!" 我們已經走到了河邊。" 左派政治很容易被人性的這些弱點吞噬,變得沒有創造力和活力。企業的存活麵對的內在外在阻力困境不是那些工會能理解和體會的,因為他們從未體會過從無到有個人畚鬥的艱辛,他們隻知道去仇視雇主階層,向他們克各種沉重的賦稅。國家的政策應該是鼓勵人性裏麵的積極進取精神,幫助他們為各自的人生理想奮鬥,不說協助,但是也不至於壓製。"
"其實,現在的財政部長用的卻是一個右邊的政治。"
" 就是啊,指望左派治國,那是見鬼。隻會把這點老本越敗越光!" 我徹底的表明了我的顏色和方向,沒有辦法,這個的確是和個人的成長軌跡緊密關聯的,並且是很不容易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