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派我來愛你
台北到香港不過一個半小時的飛機,他居然覺得好累,二十年前,從台北去北京,還要轉機,時間也長很多,都沒有感覺。畢竟知天命的年齡了,歲月真是不饒人。或者最近煩心的事太多,或者因為那漫天的風傳,他到東莞上任的位置是插滿了尖刀的。
您好!總經理,我是您的助理。
他給嚇了一跳,這個女孩怎麽和二十年前的她長這麽像,連認識的開場白也基本一樣。隻不過當年的她多了一份羞澀。
他被動地笑了笑:好,謝謝!
您以後工作上有什麽盡管吩咐我好了。女孩似乎還沒有要離去的意思。
他清了清嗓子:等發現了一定找你!謝謝!
女孩轉身離去,他要瘋了:天,背影比正麵還要像,上帝呀,故意地嗎?
突然女孩回過身來:忘了告訴您,我叫曉月。
他除了哦,幾乎說不出話來,等女孩快走出門時:那個,曉月你幾歲了?
二十三。曉月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調皮地問:總經理,您幾歲了?
他長舒了一口氣,就算她當年即刻結婚生子,女兒也應該過不了十九歲。這個曉月肯定不是她的女兒了。
人事經理找曉月談要調動她的位置,稀裏嘩啦地附加了一大串,什麽新人上任總是會做一些變動和工作能力無關等等。曉月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唰地站起身,衝進了總經理辦公室,對著目瞪口呆的他:你為什麽要換掉我?眼淚隨著話語劈裏啪啦。一貫持重的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你想留下就留下好了,不哭可以嗎?
他的心在二十年前就給她哭碎了,老也找不到縫合的機會。
二十年前的她是否還在人間對他來說都是個謎,他鄉來的打工族,在北京就是浮萍。在北京和他相遇,不過是偶然,就像他們的愛情,他從來沒有覺得真實過,也不讓她感受真實。若幹年後,他曾經探聽過她的消息,有傳言說她出國了,也有說回家鄉了,他一直覺得她是不安分的,所以她就是飄去了月球他都不會奇怪。他把自己歸結為安分守己型,老婆一定要是相近類型的,不然走著走著走散了怎麽辦?隻是他沒有料到相近類型也會矛盾重重,也會意見不同,依然存在一拍兩散各自飛的風險。讓他懷疑當年的決絕是否值得?
她當年在他心裏種下的影子,二十年前,他就忍痛拔了,拔得一幹二淨,連細細的輔根都挑出來扔了。他早打算今生都不要重逢的了。可是這個曉月仿佛是揮之不去的,故意來舊事重提的。那天他安排工作,發現曉月的日曆上赫然寫著: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我的天,九十年代出生的女孩還玩這個?是被她指使和教唆的嗎?她曾送過他一個自製樹葉書簽,旁邊的詩句是:銜恨願為天上月,年年猶得向郎圓。弄得他幾乎心裏障礙看見月亮就發怵,感覺好像是她在看自己一樣。他現在反倒希望月亮就是她就好了,至少知道她一切安好。
曉月跟當年的她一樣情緒化十足,講公事講得好好地,突然神叨叨地蹦出一句:走過的路腳記得,愛過的人心記得。弄得他無可奈何地感歎:我們公司什麽時候變成了詩社了?
隻是那塵封了的往事就那樣不經意地漫觸開來,在心尖尖上最柔軟的地方。他想起曾經說一定要知福惜福,可最終他還是選擇背棄了偌言。
曉月還在念著:如果你真地有想我,那我是幸福的,就算和你走不到海角天涯,我的心依然為你牽掛,你一定要記得,你的世界我來過,你一定要記得,你的世界我愛過········
他有些發暈,看著那張相似的臉:這是她想對自己說的話嗎?
曉月笑得花枝亂顫:微信上的雞湯,讓您想起了什麽?
他歎了一口氣,當年她也是這般調皮的神情:你知道嗎?上帝派我來愛你的!他的心如針紮了一樣疼,不知道從來都不知道。他仿佛聽見她在低語:問君何事輕離別,一年能幾團圓月?他煩亂起來,這焦頭爛額的公事何時是個頭?或許這次就不應該申請到大陸來工作,今晚給太太打電話不能再三言兩語打發了,一定要哄得她開開心心的,太太的生日要買一份讓她驚喜得哭的禮物,還有小孩,青春期的孩子父愛怎麽能缺席?
他倏地明白了,曉月也是上帝派來的,來縫合那顆碎心,讓他和往事來個徹底地告別,提醒他要珍惜現在愛著他的每一個人·········
申明這些是老早以前寫的,重發而已,我已經才思枯竭了,每天在拚湊字數而已·····
傷害總是給身邊人,而溫柔卻留給了天邊的思念·····
你已經做得好棒了!我去麵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