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臘的多神崇拜中,有一位專管醫治的神,叫Asclepius(the God of Medicine)。
他的手裏拿著有"醫治功能"的杖,杖的上麵纏盤著一條蛇。直至現在這個纏著蛇的杖就是一個符號,被用於一切跟醫學有關的東西。美國醫學協會(AMA)就以這個符號作為它的徽章。
古今中外,醫學一直都帶著一些"唯心"的色彩。古希臘人拜Asclepius來醫治人們的疾病。在中國也有"醫巫同源"一詞。巫師們用各種巫術驅邪,趕鬼,治病。而占卦,算命師除了預測將來之外,還兼一些心理暗示的功能。
在科技發達的今天,醫學己經接近純物質性的科學。由大到小,逐漸分解人體的過程是直線式的:人體,係統,器官,組織,細胞,分子。連人的思想,心理活動,都是用神經細胞,神經遞質,神經分子的聯係來作為研究手段。
但是,純唯物的醫學,仍然不能解釋和解決很多問題,比如愛與恨,寬容和狹獈,還有很多思維活動。更是有不少人,全身檢查都正常,但就是不舒服(焦慮,失眠,難以言狀的不適和疼痛,纏累)。醫生隻好說:你心裏麵有病。過了一段身心調適之後,症狀不藥而愈,醫藥在這裏沒有施行任何作用。而真正的心理病,就更難用純物質的科學來解釋了。
所以,醫治這個東西,如果隻是把人體當著純物質的對象來研究和施治,那連獸醫都不如(貓狗都需要人的撫摸)。不幸的是現在的大多數從醫機構,研究者,醫生都不自覺地接受了這種方式。舉個例子。醫生在沒看病人之前已經有一大堆的電腦資料(影像,病理,活檢,手術記錄)。很快就可以擬定一個治療方案。等到看病人時,便可胸有成竹地,用爭取時間的方式把治療方案告訴病人。致於病人的心理反應(壓力,恐懼,失去方向)等等,就顧不上了。
不要小看這些"唯心"的東西,它們是病人生存下去的原動力,是生活素質的支撐點,也是醫患關係的潤滑劑。
我曾經有一個患四期結腸癌的病人。她的整個肝髒都被癌腫塊填滿了。她是一個牧師的太太(稱師母吧)。靠著堅強的信仰,與癌共存了兩年半。每次來診室,牧師都陪伴著她。這兩年半的時間,我們互相交流了很多事情,超過了疾病本身。他們每天都為我從事這項"特別工作"禱告。直到她去世後,牧師還特別來醫院看我,向我致謝。與他們相處,共同走過那一段路,使我學到很多從純物質的醫學裏學不到的寶貴東西。
盡管現代醫學界仍然用那個被蛇纏繞的Asclepius的杖作為權威的符號,但是被用得最廣泛的,最深入人心的是紅十字符號。這個新符號,來源於十字架。它代表愛,代表舍身。它再也不被蛇所纏繞(一種受束縛的象征)。它對身、心、靈的疾病俱治。它深深地印在人們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