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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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源
最近本市發生了一件很轟動的事。在Palo Alto高中(簡稱Paly，就是林書豪畢業的那個高中)，有一位女生Maya因為學校不能出具有權重的GPA的原因而失去了俄勒岡大學(University of Oregon)四年36000美元的獎學金。
這條消息牽涉到一些需要解釋的信息。首先GPA英文全稱是Grade Point Average，是高中四年所有成績的平均值。一般來說，得A是4分，B是3分，C是2分，依次類推。所以全A的學生GPA就是4.0。而有權重的GPA英文是weighted GPA(簡寫為WGPA)。這種GPA對難度大的大學先修課(AP)和榮譽課程 (honor) 會有加權(比如，這種課A算5分，B算4分，C算3分，依次類推)，所以有的學生WGPA可以達到4.5這樣的分數。這種加權的課程無論是難度、作業量都遠大於沒有加權的一般課程。相對於WGPA，沒有加權的GPA稱作unweighted GPA(簡寫作UWGPA)。GPA是大學決定是否錄取該學生、是否納入榮譽項目(honor program)、或是否給予獎學金(為方便起見，以下簡稱三大關鍵)的一項極重要指標。
Maya這個小女孩申請的奧勒岡大學有個獎學金設定了一個硬指標，就是學生高中的GPA必須是3.85以上，不管是哪種GPA。請參見以下該大學的官網鏈接(注：由於公眾號設置鏈接有問題，文章中所有鏈接都請采用複製粘貼網址的辦法)：
https://financialaid.uoregon.edu/scholarships_freshmen
剛好這女孩的UWGPA沒夠線，但WGPA夠標準了，所以她應該可以得到這筆三萬六千美元的獎學金的。然而，問題出在高中了。
這所高中為了減輕學生壓力和緩解競爭在好幾年前就正式決定成績單上不顯示WGPA。這次校方特事特辦，專門為她出具了官方信函提供了WGPA的成績，可是無濟於事，那所大學堅持這個成績必須在成績單上顯示才認可(就好比在美國工薪階級的收入隻看你的W2，任何對此文件的補充修正都沒有同等法律效力一樣。Transcript 是個標準化的文件, 以每個semester 為單位進行累積和記錄。大學不願意破例收一封信，高中百口莫辯)。Maya欲哭無淚，認為自己的機會被搶劫了(robbed)。這件事上了當地的報紙，引起大家的廣泛議論。此事也在昨天上了矽穀大報《聖何塞水星報》：
上周正是本地高中的返校周(Homecoming week)，一係列熱鬧的活動精彩紛呈，包括各年級花了很多心思做的花車表演。看著活潑歡騰、嗓子都喊啞了的高中生們，本蝦內心很不平靜。這些孩子們辛苦、歡樂，他們本應該和別的學區的孩子們有一樣的機會去追求自己的夢想，但過去這些年有多少人因為這個政策缺失而失去機會？這種政策又會對將來的孩子產生什麽影響呢？
(二)學監的八條理由
本市共有兩所高中，都是全國名校，人才輩出。奇怪的是，兩校的GPA政策不太一致。剛才說的那個高中(Paly)在成績單上隻顯示UWGPA，所以Maya吃了虧。而本蝦孩子的那個高中(Gunn)成績單上雖然也隻是顯示UWGPA，但如果學生要求，可以在Common Application(通用申請)上由校方呈送WGPA。美國有大約六百所學校可以通過通用申請的形式申請大學，不過也有一些學校不在其列，這種學校隻能通過成績單來決定學生在三大關鍵上的取舍，俄勒岡大學就是其中一個(而且隻認成績單不認信件)。
兩所高中這種不同的政策需要統一起來，但奇怪的是，學區提出的三種方案裏沒有一種是要去改那個引起問題的學校，相反卻有一種方案是要改我們這邊的學校。學監對此提出了八條理由。
插入幽默一下，免得諸位疲勞。咱中國人喜歡八條，沒想到老美也喜歡。咱除了麻將有八條，茶餘喜八卦外，1995年有對台政策的江八點，後來胡總書記又搞出個八恥八榮，就連咱矽穀很受大家敬佩的五校長提出的獨到見解也總是八條八條的(他的見解確實深刻、引人深思)。
言歸正傳，學監的八條意見如下：
1. Weighted GPA contributes to the stressful “Performance Arms Race”; it is counterintuitive to condone grade weighing that will raise academic stress.
WGPA會造成學習上的軍備競賽，引起學業壓力。
2. Further disadvantages a number of HUR and low-income students; and hinders to close achievement gaps.
會進一步造成弱勢群體和低收入學生的不利地位，對結束成就差別的(學區目標)有阻礙。
3. Chasing more APs for higher GPA will cause the loss of elective classes where may be students’ true interest and passion reside.
為獲取高GPA而追求更多AP會導致選修課的減少，而這些也許正是學生真正的興趣和熱誠所在。
4. UC, CSU and most other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reweigh grades anyway.
加州大學係統、加州州立大學係統反正會重新計算WGPA。
5. The national reputation of our high schools leads the school admission to disregard how grades are reported.
我們的高中在全國的聲望使得大學在錄取時對成績報告的方式不太在意。
6. Weighted GPA defeats our goal of “joyful, purposeful learning that appropriately challenges all students.
WGPA損害我們的目標，即適當挑戰所有學生的、歡樂有目的的學習。
7. Some high schools do NOT weigh.
有些高中也不對成績加權。
8. It is a shame that the U. of Oregon would possibly lose some of our talented students; but our grading practice should not be determined by a single U. instead of looking after the best interest of the vast majority of our students.
俄勒岡大學失去我們的優秀學生是他們的恥辱；我們的記分方式應該照顧絕大多數學生的最佳利益，而非由某個單個大學來左右。
Homecoming 九年級花車
(三)鳥兒問答
和本蝦年齡相仿又同樣來自大陸的朋友應該知道，中國在1976年元旦發表了毛澤東的兩首舊詞作，其中一首就是《念奴嬌.鳥兒問答》。該詞通過鯤鵬和篷間雀的對話、問答的形式，形成了一種寓言結構。記得本蝦年青時有一同學對這首詞中的一句粗話印象很深，我糾正他說原詞中那句話不是＂不許放屁＂，而是＂不須放屁＂(不是允許的許，是必須的須)，對方非常意外，很不相信。那時沒有互聯網，也無從證實和證偽。好在現在可以了，大家可以自己驗證本蝦所言不虛。
詩詞中有這樣的不雅句子的確突兀，違背了文學應該具有的唯美典雅的風格。而且這種霸道態度也不是民主環境下人們所習慣的方式。
在美國，長官就是做樣子也得聽聽眾人的聲音。本市每兩周一次的學區會議就是開放給社會的，任何人都可以來聽學區委員討論問題，議題事先公布，市民可以發言(需會前登記)，整個會議還會在當地電視頻道播出。為方便市民參加，會議總是晚上舉行，始自六點半，經常拖到十一二點。本蝦女兒常常旁聽發言，興致盎然。有一次本蝦入座旁聽，感覺很枯燥無聊，議題多為經費分配、校車使用、午餐管理等等，事無巨細。
由於這次Maya的事鬧大了，上周二的學區會議擠爆了會場，據老資格的社區活動人士說，從未有如此多人發言。雖然政策變化對即將畢業的我家孩子沒有影響，本蝦和女兒還是積極地去參加了。
彼時有二十七人發言，多是主張WGPA，反對將Gunn高中的政策向Paly看齊。隻有四位來自Paly的教職員工主張自己學校的現有政策，其中一人甚至說與會家長並非代表本市家長。而坐在主席台上的學生代表當場指出，這裏來的家長都是本市的家長。而當事人Maya開完會說， They do not know your names, but they know you better than your parents (他們不知道你的名字，卻比你父母還更了解你)。
學生代表還說學區浪費時間討論這個不成問題的事情，可見大人的視角和學生有差異。
Homecoming 十年級花車
當有人質問學監，Maya這種事如何解決？他說會和大學溝通解釋，如若不行，他居然說會親自開車北上去解決(從這裏到俄勒岡開車需十小時)。這話引起噓聲一片，有人譏諷說，你這樣做會浪費納稅人的錢的。
學生和家長們的發言從不同角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多數針對學監八條而來，很像鳥兒問答。現作一簡述：
有一家長問道，此議題之前的議題是學區在SAT、ACT和AP等標準化考試的表現總結，在這過程中，你們對許多細節、許多數據表現出極其認真深入的探究，令人印象深刻。為什麽在向大學呈送學生學業表現時不能提供盡可能詳細一點的數據以便大學在選人時能夠有多一點依據呢？
還有一位學生說，自己兄弟姐妹三人，大學費用對家裏是不小的開支。本市這個富裕城市並非家家負擔得起沉重的學費，懇請學區在成績單上給學生方便。
Paly的一個白人媽媽說她親自打電話給大學行政管理部門問GPA的問題，五所大學中有兩所說他們不會重新計算，直接用學校提供的GPA，這些都是她兒子計劃申請的學校, 所以他們被置於不利的地位。她要求學區立即和Gunn的政策相統一。(蝦注：事後另一位本蝦尊敬的媽媽告訴我，他們參觀普林斯頓大學時也問了同樣問題，該校也是說不會重新計算GPA, 高中給什麽就是什麽)。
其中一位學區委員發言稱，學區這種記分政策非常模糊錯誤，為什麽要讓孩子們跪求他們本該有的東西？
還有人指出，所謂軍備競賽並非隻是學業上的，許多方麵都有競爭，體育隊有選拔(cut off)，甚至有主力和替補之爭，學生應該學會麵對壓力，而非在溫室環境長大。甚至是UWGPA也會有競爭，難道給每人都是A，才會減少壓力？
Maya的案例正好說明了需要獎學金的學生失去了公正的機會，這種事有可能也會發生在低收入弱勢群體家庭，談何縮小成就差異？
所謂差異本來就是客觀存在，誰聽說過大學裏要縮小一般教授和諾獎獲得者的差異？
任何一個學生都不應該僅僅因為行政部門不能提供WGPA而被剝奪選擇心儀大學的權利。
Homecoming 十一年級花車
感興趣的朋友可以看這次會議的全程錄像：?
1:28 wGPA 議題開始
1:45 自由開放發言開始
1:50 Maya 發言
2:37 幾位白人家長和Paly老師發言
2:47 Maya的媽媽發言
3:10 Gunn 和Paly 學生代表發言
3:29 學區委員Townsend發言
會議決定兩周後的11月1號將繼續討論此話題，很可能先決定針對應屆畢業生的短期方案，後續還會就長期方案作出決定。屆時估計會有大批關心此事的人湧入，歡迎圍觀參與。
有關上周的會議，可參見本市報紙的報道：
別忘了閱讀底下的跟帖, 比新聞本身更有意思。
鑒於眾多家庭的關注和激烈反響，學監給社區發郵件，希望大家積極反饋意見。
(四)後續發酵討論
昨晚女兒和本蝦分享了一個故事，是他同學的媽媽講給那個同學的。故事說有個很虔誠的基督徒每天祈禱能中樂透獎，禱告了整整十年。有一天他終於忍不住了，問上帝為什麽還不中獎？上帝說，你從來就沒買過彩票啊！同學媽媽講這個故事的意思是說，什麽事有願望但不去試就根本沒機會了，意在鼓勵他申請大學時要敢於夢想敢於試。但是如果因為一紙UWGPA的成績單把你的機會弄沒了，上帝也沒辦法。
這次學區會議後, 此話題的討論很火爆，Paly有些家長了解情況後才發現本校孩子不知不覺地處於升學的明顯不利地位, 很有怨言。 也有一些家長有不同看法。這都沒關係，互相探討，沙盤推演，總會讓人更明白些。下麵總結一些典型討論：
Maya因為學校不能上報WGPA而失去獎學金，這樣的事實還不足以讓人警醒嗎？除了Maya，去年也有一女生，由於剛好卡線。如果可以報WGPA就可以每年拿到9000美元獎學金，但隻拿到4000美元，四年下來損失不少。Maya這次事鬧大了，才引起關注。以往這些年，Paly有多少學生遇到類似問題不得而知。也許有學生同時有了別的好去處，也就算了。也許很無奈也就忍了。也許知道自己WGPA夠資格但高中不報這個分數事先就自己不考慮申請此校了。
其實WGPA對學霸沒什麽影響，他們本來就是4.0, un不un都沒什麽影響(隻有學霸才會說分數不重要呢)。對有些學生就是個坎，決定能不能進哪個大學，能不能拿獎學金。如果你的孩子不是學霸，並且選了honor或AP，則有可能受影響, 因為University of Michigan，University of Oregon 和University of Colorado等不重新計算GPA。還有哪些大學是這樣，沒有個明確答案。這樣和全美75%送weighted GPA的學校比，有可能有影響。UWGPA實際上讓本市的孩子低了別人一頭。Maya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不能拿到獎學金。至於影響有多大，沒人能準確說出，大學招生本身就不那麽透明。
美國大學錄取是個黑箱體係，沒人真正知道或保證他們是如何篩選學生的！有些大學不再重新計算GPA，有些大學兩種GPA都接受，哪個高要哪個。下麵這篇文章就講到University of Michigan不再重新計算GPA。
https://www.michigandaily.com/content/u-no-longer-recalculate-gpa-admissions-process
關於兩種GPA的利弊可參考下文：
Maya 在體育上花了許多時間，也出了成績。想想一個孩子，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又要顧訓練，又要顧學習。辛苦四年，好容易學了一些難度大的課，結果白學了，還不如上輕鬆一點的課。應該到手的獎學金被別的學區的孩子拿去了。如果是你的孩子，你做何感想？Maya失去這所學校的機會，勢必選擇另外的學校，這又造成自己學區的另外學生多了競爭對手。
有熱心家長問了一下不同族裔斯坦福研究生，白人及亞裔對wgpa/uwgpa 都無所謂，因為能進top學校特別將來還讀研一定是高學分者，墨裔反而認為很重要，他們大多數學生都沒能力讀AP, 隻要讀一門AP 特別是STEM而且讀好就可邁向斯坦福。感覺WGPA對墨裔非裔的前途很重要。
Paly的教職反對WGPA也是從她們認為對學生好的角度出發。就像醫生眼中都是病人一樣，那個counselor 整天麵對有問題有苦惱的學生有可能會有錯覺, 她的眼光由於職業原因有局限，看不到big picture。
斯坦福大學對Gunn的1560名學生的調查強烈顯示，當學生的努力被公平的有權重的計分係統認可的時候，他們的表現會更好。
http://www.paloaltoonline.com/media/reports/1441823816.pdf
有家長說, 大學以學校為單位挑選學生，不以學區為單位, 所以是同校學生之間在比，是不是WGPA不影響。提倡weighted GPA 的結局是首先讓學生的努力得到認可，其次是造成亞裔學生在本校互相競爭更加激烈。有利有弊，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這話不全對。大學收到成山成海的申請，誰有那個閑功夫在第一輪篩選時去一一分別那些細節，有時就是用電腦在篩選。第一輪沒過就沒機會了，談不上同校同族再作相同校情的比較。
美國CDC的報告認為本市以前發生的不幸事件和學生的感情糾葛、性傾向認同、霸淩等有關，AP 並沒有被提到。總覺得功課壓力大導致不幸發生有誤導之嫌。德州的研究報告已證明，實行WGPA和UWGPA的學校，學生選AP的人數沒有顯著差別。
https://www.utdallas.edu/research/tsp-erc/pdf/seminar_klopfenstein_advanced_placement_v2.pdf
本蝦text了上大學的兒子關於此事，兒子說早從新聞上知道了。他反對UWGPA, 認為如果學生願意，就應該為他們提供WGPA，這對別人沒有什麽影響。我問他難道不增加學生間的競爭和壓力嗎？他說不會，因為大多數學生甚至到了十二年級才知道有WGPA這頂選擇。
有家長覺得學區領導的很多決策都基於以下二點:1 減輕壓力 2 縮小差距(narrow the achievement gap). 前者涉及學生性命，也關乎官僚們的烏紗帽。當然，減什麽樣的壓力(社交，家庭，學業，社會，升學)，該怎麽減，影響/後果如何，領導們也是摸著石頭過河。數據不足，證據不夠或腦容量太小時挑簡單的(比如學業，比如AP)就行。反正最後由學生們承擔後果。而後者(縮小差距)則是一種理念，甚至是宗教性的信仰。它讓領導們作決策時感覺自己是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的，而且容易在學區委員競選時爭取到選票。縮小差距有二種方法。較費勁的一種是把下麵的往上拉， 簡單易行的方法是把上麵的往下推。限製AP, 限製 WGPA等等都可以從中找到緣由。在這種方針指導下各種匪夷所思的政策都會出台。 有的是邁一大步，有的是挪一小步。但是，溫水煮青蛙，慢慢的這個學區會被搞垮的。
Close achievement gap是個偽命題。每個人都有不同天賦，人和人本來由於天賦和努力就有差異，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就應該承認這種差異，鼓動每個人在自己能力範圍內按自己天賦所長去努力。closing gap就是個偽命題，為什麽要close？
有家長覺得高中應該取消AP課，為什麽要在高中上大學課？有這時間玩點別的不好嗎？人生要過的那麽著急嗎？學霸們長大了也就那麽回事吧？！孩子長身體的時候，應該多花時間在運動和睡眠上。功課把基礎打紮實就可以了吧？關於高中的AP課，現在很多高中為了開AP課而開，所學的AP課內容和深度、以及老師的水平都不能和真正的大學課程相提並論，而且現在也越來越多大學不承認高中的AP學分。所以我覺得這純粹是浪費孩子的時間。高中還是基礎教育，打好基礎更重要。大學的課還是等到大學再上吧。
Homecoming 十二年級花車
這種見解也很有道理，認同這種道理的人可以按這種理念安排自己的人生, 但這是另外一個問題。就WGPA來說，學校要麽提供AP和榮譽課並用WGPA肯定學生的努力，要麽就不要提供，否則很不公平合理。
社交和休息當然重要，但不等第四，第五和第十重要的就不應該有。體育、睡眠、藝術、學業哪個優先取決於各人的興趣、天賦和能力，是自家決定的事。學區不應該取消學生的選項。讓有體育天賦的人進vasity隊，讓學有餘力的人挑戰有難度的課並得到承認，這應該是很自然的事。美國之所以牛，就是給個人發展的最大空間。
美國的教學大綱所謂基礎教育的要求非常低，新的教學大綱甚至要把代數從初中去掉挪到高中(難道初中才完成算術？多麽荒唐！)。可以說學生不上AP和honor課，上大學時會比其它學區來的要有劣勢。在我們校區差不多100%的學生上至少一門AP，91% 學生上2 門以上AP。弱勢群體和低收入家庭學生有51% 上STEM AP，更多的學生選上人文類AP。學校提供WGPA對這些學生更有幫助，可以幫他們拿到獎學金。 這對他們很重要。有朋友的孩子在UC waived 幾門在 Gunn 拿的 AP 課 三年半畢業 , 省了家長很多錢。
(五)二百種冰淇淋
裏根總統在1988年卸任前發表在共和黨代表大會上的《最後一次演說》被瑞士著名社交活動評論家勞爾·威廉斯稱作傳世佳作。在這篇短短的演講中，裏根談曆史、話人生、擺成就、鼓士氣、縱橫捭闔，氣勢激蕩，邏輯嚴密，感情充溢。發表後，反響強烈。本蝦剛才又查了一下此文，重讀的感覺不同於以往，講話中處處流露出當年美國的自信、繁榮、充滿活力和希望，令人恍若隔世！
在這篇演講中，裏根引用了一位小男孩給裏根的一封信裏的話說：“我愛美國，因為在美國隻要願意誰都可以參加童子軍。在美國隨便信仰什麽都行，而且隻要有能力，就能夠成為你想要成為的那種人。我愛美國，還因為我們有大約二百種不同味道的冰激淩。”
本蝦第一次聽到這篇演講是在大學時，當時美國正處於大選熱中，校內的外藉教師在一個大的電化教室放映大選辯論並作簡短講解，同時也放映了裏根的這段演講。記得當時本蝦特別羨慕那二百種冰激淋，暗想如果有機會去美國，一定要嚐試各種冰淇淋。
裏根雖然出身演員，但總統做得非常不錯，冷戰的結束其實就是他在任八年奠定的基礎。記得2004年他去世那天，正發生在本蝦在波士頓工作的那幾個月中。那天本蝦正在做飯，加州一個朋友來電話說裏根去世了。這朋友比我年青許多，顯然不知道裏根時代的輝煌。我告訴他，Rushmore山上那四個偉大總統的頭像如果需要再加一位總統，就應該是裏根了。對方對這麽高的評價很吃驚。
裏根提到的二百種冰淇淋就是小男孩眼中的自由選擇，它體現的是美國的價值觀，是美國強大的根源。如果有人說糖分有損健康，把這二百種冰淇淋選擇取消了，會是一個好的安排嗎？又有人說，冰淇淋不是主食，沒有也行，你會覺得有道理嗎？
今天在本市，學生們經過努力拿下了高難度的課程卻和一般課程一樣的對待，理由是WGPA有損學生心理健康，理由是高中就是打基礎的，AP和榮譽課可以取消。本蝦認為這非但不公平，也不合理。
我們伯樂沃土之所以是沃土，正是因為它提供了學生多樣化的自我挑戰項目，很少有高中能夠提供日語、中文、西班牙文、德語、法語這樣多語種的課程，能夠有奧運級別的教練在各種不同的運動隊訓練孩子們，能夠請工業界的各種專家作孩子們的導師開起研究導向的AAR課程。
這裏的高中有很豐富的課程，有學生寧願去上四年合唱課或新聞課而不去上AP課。Paly校報更是全國頂級的，那裏的新聞課的價值和水平不亞於AP課程。
這裏的AP課程也非常棒。據我了解，許多孩子們選擇高難度課程並非為了高GPA，而是出自興趣。比如本蝦兒子在高中十一年級已修完微積分，本來最後一年可以修AP統計學，但他偏要修post AP課程多變函數。這門課雖然高於AP難度，但不算AP，是4分的課，他也不在乎(他入讀大學時通過了這門課的考試從而獲得了免修許可)。
再比如，本蝦女兒上周五剛隨法律課同學去舊金山旁聽巡回法庭的現場審理，女兒很自豪地說同學媽媽是斯坦福畢業多年的律師，一生也隻有一次機會上了巡回法庭。因為去年Gunn學生在法庭表現好，今年又可以派學生去。這次同時去的還有加大伯克利法學院的學生。另有一門法律課比她上的這門課要基礎些，但去年那門課學生們太喜歡了，要求老師今年開了這門更高級的課。這門課嚴格意義上是研究生級別的(因為美國法學院是大學後的教育)，但孩子們學得很過癮(不算AP，在GPA上是吃虧的)。周五回來，女兒說她們當天的案子裏其中一個案子是曾經轟動的大案Araceli Rodriguez v. Lonnie Swartz (美國邊境警察開槍越境擊斃國境那邊的墨西哥18歲男孩)。能見識這樣的大案，大開眼界。
當年複旦大學被定下來代表中國參加亞洲大專辯論會，複旦先在校內海選選手，任何人都有機會脫穎而出。當時的校長謝希德曾說，一個好的大學就是能夠為學生提供更多的機會。
機會，選擇，對小男孩來說就是他眼中的二百種冰淇淋；對本市的高中生來說，就是美國上千所大學。去不去是個人的選擇自由，能不能有這個選擇卻是個人的不可剝奪的權利，一所大學都不能少。
2016.10.25
注：圖片來自網絡或網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