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意思,忙著寫北歐遊輪功課,把東京的和牛篇擱置了近兩個月,要趕快交功課了。
話說《拚死吃河豚》後,第二天中午,我倆打算會一會慕名已久的和牛。吃河豚是吃鮮味,但如果你的口味是比較重的,可能會覺得河豚太淡太沒有味道。那就吃和牛吧。和牛應該就是日本牛肉的統稱了吧。日本和牛當中最有名的當數神戶牛啦,估計,沒見過也聽說過了。不過,這次由於時間比較緊,我們隻是吃個午餐,沒做太多功課,不清楚到哪兒去吃神戶牛比較好,所以,我們打算先小試牛刀一回—吃黑毛和牛。黑毛和牛是日本最大眾化的牛肉,很多地方都有得吃。講到日本牛肉,據說百分之八十的牛肉都是指黑毛和牛。多嘛,價錢當然就不至於象神戶牛那樣天價了吧。但其實還是比許多日本美食要貴點。
其實,和牛好吃因為它的雪花肉,肥瘦間隔細致,肉質晶瑩,宛如美麗的雪花灑落在紅寶石上。下麵這盤牛肉就是典型的和牛雪花肉,生的時候你就看到其美麗的雪花紋了:
瞧那均勻細致的雪花油網,據說是要給牛做按摸才可以長成這樣的(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對於“和牛是怎樣長成”的,我們是外行,我們隻管吃),但不論怎樣,要長成這樣細致的紋路,那是真不容易,難怪這麽貴。每頭和牛是有身份證的。
我們生活在美國的德州,德州的牛肉也算小有名氣,我們也常吃牛扒。小豬是個嘴刁又嘴饞的美食家,吃個東西,不僅挑三揀四,還要品頭論足考究別人的烹調技藝,吃牛肉就更挑剔。比如,肉質怎樣啊,肉汁夠不夠豐潤啦,還是肉太幹了,油脂塊太大,筋太多了,特別對火候要求更高。到休斯頓最好最貴的牛扒店吃也不滿意,說人家火候沒掌握好,他要的是烤一成熟的,但那家餐館也太講究了,用鐵板上還蓋著蓋子,反而適得其反,牛肉上到桌來時已經至少有兩三成熟了,的確是給燜過了點兒,他就覺得不行了。通常也隻有我在家給他煎的牛扒才能比較好掌握他要的火候,因直接就從爐子上端下來上飯桌,時差好掌握(當然好的牛肉是前提)。所以,我倆這次在日本,就想見識一下大名鼎鼎的和牛了。
考慮到吃完午飯就得到機場,所以,本來就打算在酒店的附近找午餐餐廳。很幸運,我們很有口福,就在吃河豚的餐館傍找到一家很不錯的有名的吃和牛的餐館。這家店叫“淺草今半”,這是他們的英文網頁:http://www.asakusaimahan.co.jp/english
這家店有多好呢,我不好說,畢竟我們隻是吃了他們午餐套餐,沒吃正餐;但我所能告訴你的是,我們離開門時間還有近半小時去到,門口已經排起隊在等開門了。我想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們有幾個特別好賣的午餐套餐是限量供應,每天隻賣二十份。所以,想吃那幾款套餐的人就必須早到了。
餐廳準時開門。我們跟著隊伍進入餐廳,有位日本老婦人穿著和服在門口迎客。這家餐館倒是“國際範”的,有著西裝套裙的領班小姐,會說英語,還有會個講中文的小夥子做翻譯召呼客人。我看最忙是他,進進出出領客人去就坐沒停過。到我們時,我們聽不懂日語,老太太忙把小夥子叫過來。小夥子問我們是要坐榻榻米還是要坐椅子的桌子,他說,榻榻米就可以獨自一桌,坐椅子就要和別人拚桌。所以,我們當然選擇坐榻榻米,想著來日本吃飯,當然就徹底一點體會日本文化的氣氛吧。
於是,我們被領進一間大房間,裏麵大概有十多桌的榻榻米位置,每桌之間用矮屏風分隔開。這裏的服務員都穿和服,傳統的日式打扮,很有日本文化氣氛。
誰知這榻榻米文化卻不好領教。剛坐下,讓我們頭痛的事出現了:這個榻榻米和我們昨晚吃河豚的那個不一樣。昨晚那家的榻榻米在桌子底下是有個池子(要放點熱水泡腳就更爽了),讓你的腳可以自然放下,就象坐在椅子上一樣;而且那裏是單間,拉起門來就沒有人看見,愛咋坐就咋坐。但這裏的榻榻米桌子底下沒開洞讓你放腳。我們脫了鞋坐上去,(剛開始一瞬間,怎麽有點象當眾上床的別扭感覺,這種情形幾年前在日光小鎮上吃飯有過,不過早忘得一幹二淨了),開始尋找著一個舒服而不難看且又可以持久點兒的坐姿(什麽有沒有儀態的,我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我上去後先跪坐著,不一會兒,膝蓋受不了,換成盤腿坐,隻坐十來分鍾,腿就發酸,最後,我幹脆把腿從桌子下伸直到對麵老公那,還好,肚子不算大,這個姿勢讓我堅持到吃完飯。再看看我們家的那隻小笨豬,那慘喲,開始的二十分鍾,就如坐針氈,我就沒見他坐穩超過一分鍾。雙腿一會放左一會放右,老扭著腰吧,不行,跪坐,膝蓋受不了,豎著兩腿,肚子受不了,盤腿腿發麻……最後,飯端上來了,他捧起碗,幹脆就蹲起來,還對我做個鬼臉,意思是:我是不是很象蹲在村口大樹下的民工啊?我一口剛送進嘴的飯就差點沒噴出來。我小聲對他說:你能不能斯文點?他隻好坐下,把雙腿從桌子下伸直過來我這邊。這個姿勢還能讓他坐穩一會兒,但飯吃下去後,他就覺得不行了,因為他的肚腩折著難受,又沒有後背靠,伸展不了。看來這“榻榻米功”不好練。
幸虧,我們去之前已經在網上看好他們的菜單了,心中大概有數想吃什麽,所以點菜沒花太多時間。本來,還想點個懷石料理的,但想到懷石料理也就是每樣東西一點點而已,而且這懷石料理吧,也看是什麽內容,海鮮的、和牛的,其他一般食材的,價錢就很不一樣。我們那年在箱根的溫泉酒店已經吃過了。再看他們菜單中那和牛的懷石料理,就那麽九十克一丁點兒牛肉,吃得不夠爽。所以,我們在門口排隊的時候又商量了一下,決定專攻牛肉。而且,既然已經排隊了,就試一下限量版的套餐啦。所以,我們點了一個牛扒飯套餐和一個牛扒加牛肉片套餐。還點了一杯青梅酒和一杯橙味青酒(不知道中文該叫啥)。套餐就是下麵照片看到的。
這是我的牛扒飯套餐:
這是給小豬點的牛扒飯加牛肉飯套餐:
雖然,美國質量上好的牛肉處理得當,即使烤到八九成熟的時候,也仍然有很嫩很好吃的。但與和牛比,那真是不一樣的級別,入口的感覺還是差了一點兒,簡單地說:美國牛肉再嫩也是要嚼一會兒才可以下咽,而那和牛肉有入口即化的感覺,肉質細膩到一點兒渣都沒有,就連全熟(Well done)的牛肉片,也沒有一點兒肉質纖維殘留需要慢慢咀嚼的感覺。那牛肉在嘴裏,就感覺到肉質的豐潤柔軟,肉汁飽滿而不油膩。我看小豬就好象把肉含在口裏一會兒(感情那是在體會肉質和味道吧),喝一口酒,也沒嚼就直接往肚子裏呑的那樣。他根本就沒空點評,一口接一口的大吃著,生怕我去跟他搶似的,吃完了再說!等他把兩盒飯都吃完了還意猶未盡,抹著嘴,用依戀的眼神看著空碗,恨不得碗裏能再變出點牛肉。那被他掃過的碗盤是幹淨得不用洗的那種。
這時鄰桌還不斷飄過醬汁燒烤牛肉的香味。那醬汁燒出的香味溢得滿屋子都是(這是一種日本燒烤吃法:不知道中文餐名是不是叫鐵板燒的那種,和我們美國的燒烤概念不一樣,是一種用醬汁澆在鐵板上烤肉片和豆腐蘑菇蔬菜的吃法),那香味實在是太誘惑人了,真有點衝動想再點個那樣的餐。但一來時間不夠了,二來,說實在,再來那麽一套,也吃不下了,我們隻是眼大肚子小。
這次算是開眼界了,親眼看見相鄰幾桌的不同的和牛吃法,連蒙帶猜,算和菜單對上號了,知道下次要點啥了。其實和牛還有好多種吃法,並且都很誘人。這次我們就算小吃一頓,已足把我們的胃口大大的吊了起來。進機場的路上我們還在談論回味著,直到坐在回國的飛機上,看著飛機配餐的那塊牛肉,還幻想著要是那牛肉能變成和牛該多好啊!我們開始討論著下次要點個怎樣的吃法來吃和牛了。一定要來個和牛全餐,和牛刺身是一定要的,但那醬汁燒烤的也要嚐嚐,幹脆什麽方法做的都要試試。並且,還是得要吃一次神戶牛才能罷休。於是,我們都墮入了美麗的憧憬當中,期待著下一次神戶牛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