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譽為晚清“中興第一名臣” 的曾國藩,很善於相士。他的一生有三樂:一是讀書時發出金石般的聲音;二是辛苦勞動下來好好地休息;第三就是識才、用材,獎勵人才,讓他們一天一天進步。 俞樾《春在堂筆記》曾說曾國藩:“湘鄉出入將相,手定東南,勳勞之盛,一時無兩,而尤善相士,其所識拔者,名臣名將,指不勝屈。
曾國藩“相士”有口訣十二個字,即:“長方昂,穩謹稱,村昏庸,動忿遯(同‘遁’)”。“長”是體格魁梧的表現;“方”是形態端方的表現;“昂”是精神奕奕器宇軒昂的表現。三者皆偉男子的表征, 自是第一等人物的表征。“穩”是不偏不倚,不走極端,立得穩,走得穩,坐得穩;“謹”是顧慮周到,小心翼翼,說話不亂,做事不亂;“稱”是恰如其人,恰如 其分,恰如其位,恰如其事。三者皆固守崗位,負責安分的表征,亦即中堅人物的表征。村頭村腦,昏昏庸庸,碌碌無所短長,所謂因人成事之人也,這是普通人的 表征。最下等人物的表征,便是“動忿遯”,“動”是心無主宰,見異思遷,朝三暮四;“忿”是嚴於責人,薄於責己,不問是非,動輒發怒;“遯”是逃避責任,委過他人,見義不前,見利恐後。三者即不負責任,不守紀律,二三其德之人。”
關於曾國藩精於相士的故事很多,其中最有名的一則見於《古春風樓瑣記》。淮軍初立時,曾國藩指派李鴻章訓練淮軍。李鴻章曾帶三個人往見曾國藩,聽候派遣。適值曾國藩飯後三千步之時,李鴻章入內,令三人鵠候於外。及三千步畢,曾國藩入內休息,李鴻章即請傳三人。曾國藩說:“不必傳見。”李鴻章驚問其故。
曾國藩答道:“右邊之人垂首不敢仰視,此謹厚之人也,可任保管之責;中間之人值餘麵則正視不苟,背予麵則左右探視,乃陽奉陰違之 人,不可任事;左邊之人始終挺直站立,雙目正視,不亢不卑,乃大將之才。各人見我出來,都改容屏息肅之。隻有那左邊麻麵少年見我走過,昂然而立,眉宇間似 有不平之色。此人膽量與才氣,都遠在諸人之上。”後三人果如曾國藩所言,而那位大將之才,就是後來的淮軍第一名將、台灣首任巡撫劉銘傳。此事一出,海內之 士,無不佩服曾國藩善於“觀人”。
曾國藩在他的日記中有這樣四句話,體現了他獨特的識人眼光和標準。
端莊厚重是貴相,
謙卑涵容是貴相;
事有歸著是富相,
心存濟物是富相。
“端莊厚重為貴相”是指一個人如果是很端莊厚重,這個人就會尊貴,在社會上有地位。
“謙卑含容是貴相”是說一個人要“謙卑、含容”。進退有節的人一般比較謙虛謹慎,收斂自己的個性,控製個人的喜怒哀樂,這才是尊貴之相。
“事有歸著是富相”就是做事情沉穩有序,有著落,如果有頭無尾,虎頭蛇尾,或者若撒出一張大網,最後卻無法收攏,這種人都發不了財。
“心存濟物是富相”就是心裏存著“濟物”之心,不是時時隻想到自己,還要去想著其他的人,關心別人、關心社會,即要有一顆仁愛之心,這樣你才可能致富。
簡言之,曾國藩相信內在修為會引導“相隨心轉”,莊重能容自然貴,踏實有同情心自然富。
曾國藩當年以一在藉侍郎,倉卒之時起而帶兵,四海豪傑之士,競相依附,其幕府人才之盛,古今罕有其匹。觀其識人識士之道,可看出其事業之成功,絕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