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是很神奇的文化現象,一如算命。尤其中華文化被稱為是神傳文化,在發展過程中經常出現“神意”。雖然“天命不可違”,但要叫人認命很難,得知 一個災難性預言,也很容易本能地排斥,有些人甚至試圖改變預言的結果。以下一些中國古代關於預言的故事,很可以給我們一些啟發。
孔子不敢輕忽“兒歌”
春秋時代,有一次楚昭王乘船渡江,江中有一個紅紅大如鬥的圓東西撞到船。下屬將這東西自江中撈起呈給楚王。楚王感到十分奇怪,問左右大臣,誰也不知 道這是甚麽。於是楚王派人去魯國問孔子。孔子說那是“萍實”,剖開可以吃,是隻有霸主才有緣得到的好東西。於是楚王照辦,果然如此。
魯國大夫聽到這個消息就問孔子:“先生是怎麽知道的?”孔子回答說:“我以前到鄭國時,在陳之野的地方聽到過一首童謠:‘楚王渡江得萍實,大如鬥,赤如日,剖而食之甜如蜜。’現在果然應驗了。”
原來孔子是從童謠中得知的,而且,孔子對於這些童謠一點也沒有輕忽的意思。事實上,過去的曆史中經常發生童謠成真的“童謠式預言”。
據《後漢書》記載,漢獻帝元年初,長安有童謠說:“千裏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這首童謠是講董卓的。“千裏草”就是“董”,“何青青”是說他當權專擅不可一世,“十日卜”合起來就是“卓”這個字。整個童謠合起來就是預測了董卓當權,而後迅速敗亡。
董卓因為飛揚跋扈引起諸侯討伐。《三國演義》中,雖然董卓聽聞這首童謠時心有疑慮,然而屬下有心害之,故意曲解,讓他無法防備。最後他如命運地歩入其養子呂布所設的陷阱,為其所殺。
瘋道士其實不瘋
另有一個明朝時期著名的預言故事。據說明建文帝即位後著手削藩以鞏固自己的勢力。削藩期間,曾有一瘋道士在街頭唱道:“莫逐燕,逐燕日高飛,高飛上帝畿!”
建文帝在鏟除了幾個勢力較小的藩王後,將矛頭指向身負抵禦蒙古重任、手握重兵的燕王朱棣。最後燕王朱棣以“清君側,靖內難”為由,起兵打敗自己的侄兒建文帝,攻占南京作了皇帝。事後大家也就知道“莫逐燕”,是指不要逼迫燕王,否則燕王必將高飛,最後作皇帝。
這則預言是勸說建文帝的。如果他當時能理解並遵循這瘋道士的勸說,也許燕王就不會高飛成為日後的成祖。
人類曠世工程之一“萬裏長城”的出現,也與神祕的預言有關。秦始皇建立秦朝後,偶然發現一塊石碑上刻著一則讖語:“亡秦者,胡也。”於是秦始皇派遣大將軍蒙恬北伐匈奴,並修建萬裏長城抵禦北方胡人匈奴。事後發現,原來這個“胡”不是外患,而是他自己的兒子胡亥。
楊貴妃之死有預言
唐朝楊貴妃之死,當時也曾有預言出現。
唐玄宗一心好道,邀聘了不少佛道高人進宮,其中一位李遐周精通預測事物的道術。當時奸相李林甫前去拜訪他,他對李林甫說:“你活著你家就安全;你死後你的 家也跟著敗亡。”曆史證明,李林甫剛死,楊國忠即構陷於他,李林甫未葬,玄宗即下詔剝奪所授一切官銜,用庶民之禮葬之;而且抄沒全家財產,子女遭流放到嶺 南。
李遐周後來請求玄宗讓他離宮轉往玄都觀,他在所住的院子裏,題了不下一千句詩。有一天李遐周突然失蹤,其住處的牆上,留下幾首新寫下的詩,其中最後一首是:“燕市人皆去,函關馬不歸。若逢山下鬼,環上係羅衣。”
“燕市人皆去”,是說安祿山和燕地幽州、薊州的眾將都起來造反;“函關馬不歸”,是說大將哥舒翰潼關兵敗,全軍覆沒匹馬不還。這兩件曆史大事之後, 玄宗倉皇逃離京城長安,到了馬嵬坡,眾軍不發,玄宗不得不下令讓楊貴妃(玉環)上吊自殺(一說讓高力士用羅巾把她勒死)。這也應驗了當時廣泛流傳的一則童 謠:“假髻拋河裏,黃裙逐水流。”(唐朝仕女喜歡戴假髻和穿黃裙,楊貴妃也不例外。)
這些神奇的預言從何而來?從這些故事中,不難推斷應該與那些“世外高人”有關。如故事中的李遐周,或是“瘋道士”。
那麽得知“天意”後,人力是否可以將之扭轉?
唐太宗和秦始皇的對比
唐太宗李世民一日得知一則祕讖,其中說到“唐中弱,有女武代王”。“唐朝三世之後,會有女主武王代替唐室擁有天下。”唐太宗於是祕召李淳風,向他詢 問這件事的詳情。李淳風回答說:“這件事的征兆已經形成。而且這個人也已經出生,就在陛下的宮內,三十年後,將擁有天下,並將唐氏子孫誅殺殆盡。”
既然李淳風已經破解了這個預言,並知此人身在皇宮,唐太宗要避免這個結果應該是很容易的。於是太宗也動起改變命運的念頭,所以他問李淳風說:“如果把有嫌疑的人都殺掉如何?”李淳風卻回答道:“這是天意,根本沒有躲避的方法。況且有王命者不會被殺掉,恐怕隻會枉殺無辜。”
李淳風認為天意主宰著人世間的命運,人為的手段,並不能改變最後的結果。然而,人們真的甚麽都不能改變嗎?李淳風卻又不這樣認為。
“根據天上的星象顯示,這件事已成定局,此人就在宮內,已經是陛下的眷屬。再過三十年,此人就年老了,老了就會仁慈了,雖改換朝代,但對於陛下的子 孫,她可能不會過分傷害。現在如果殺掉此人,就會結下仇恨,那麽她必定會重新轉生出世,年輕時就會心狠手辣。如果這樣,她殺戮陛下的子孫,必定會一個不 剩。”
如果太宗當年真的動手,未必找不出將取代唐朝皇位的武則天,隻是李淳風認為,即便太宗當時殺了她,卻不會改變武則天將代有唐朝天下的天命,她必將輪回轉生,差別的是,這次她將帶著更大的仇恨,報複於李氏子孫。
趨吉避凶是人性,秦始皇得知不利於秦朝天下的預言,即心思預防,卻沒想到,急切的造城工程,反而遭來更大民怨,諾大帝國瞬間傾覆。
人還是可以改變一些命運的,隻是所有的改變還是不離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天理循環。而多少人能如太宗一般,忍順、依天命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