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談
過來人談過來事兒。
對中國產生的霧霾眾說紛紜。
霧霾可分成霧和霾。霧就是空氣中的水蒸氣，在露點溫度以下時結成的霜。由於露點溫度是由空氣中的絕對濕度決定的，而不是平常講的相對濕度。因此空氣中的水蒸氣含量越高，露點溫度也越高。這就是形成霧的原因，它是正常的，並不可怕。還有北京，華北地區經常出現的沙塵暴，造成的是衛生問題，帶個口罩也可以應付過去。對人身體有害的是霾。很多人不以為然，認為柴靜是炒作，有私心。其實我們並不用多關注柴靜的動機是什麽，研究一下她的作品價值才是正確的態度。就像我們去飯店吃飯，飯菜是否可口營養，價格是否稱心合理，用料是否新鮮幹淨，是我們的目標，沒有必要去研究老板。
霾對人類產生的危害，除了氣管炎，肺病，癌症以外，還有心血管疾病，皮膚病等等。
如何理解空氣汙染對人體的危害呢？幾千年來人類就大量的燒炭。在山洞中和房間裏取暖，做飯，照明，尤其是家庭主婦她們生活的環境比現在霧霾的環境更差，並沒有汙染一說。碳是比較活躍的非金屬，少量存在人身體裏是無害的。吸到肺裏的碳粉可以逐漸的溶解在血液裏和體液裏排出體外，就像我們種樹和花，在根部放些木碳做肥料道理是一樣的。棉紡廠和麵粉廠的霾更嚴重，也沒有造成危害。因為棉花纖維和澱粉顆粒在身體裏是可以分解的。造成人體傷害的原因是現代工業排出的廢氣，多環芳烴，重金屬，有機有害物質與碳結合後人體不能再分解它排出體外，積累在肺，血管，肝髒等器官裏。再加上燃燒褐煤產生的灰塵（碳酸鈣）基本上不溶於水，堆積在肺裏。二氧化硫遇雨水形成的酸雨對人皮膚的傷害和農村引用水的汙染，這些危害與傳統的燒煤和燒柴不同。使用像西方工業國家一樣標準的汽油，煤油，柴油和煤，天然氣，增加核能發電，霧霾的現象就會好轉。
是什麽原因造成中國的空氣問題呢？有人說中國人口太多，有人說是國家工業起步的必然結果。這些影響是存在的，但不是主要的原因。日本人口密度比中國大多了，美國的工業總產值比中國高的多，耗得能量遠遠大於中國，歐洲也是耗能大戶，卻都沒有中國這麽大的問題。說中國的工業還在起步，是小看中國了。連美國都從中國借錢花，GDP超過日本了，不能說還是在起步階段。出現問題總是找理由遮掩，實事不求是也是中國特色吧。明明是逃到陝北，卻說是北上抗日，真是三年早知道。明明是怕有文化的人講真理，就說他們是“右派”。明明是假大空，卻說是“自然災害”。明明是批示“同意”的“四清”，轉眼別人執行的是資本主義路線了。明明是封建統治，卻說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明明是掛牌的，卻說是“最高權力機構”。長久以往“霧”就成了“霾”。三聚氰胺，地溝油，艾滋病村，煤礦爆炸，汶川地震校樓的坍塌，銀行的爛賬，大麵積的貪腐，用什麽客觀理由都是解釋不通的。是製度問題，是人的問題。中石油的總工程師萬戰翔指出：“每個老百姓都是霧霾的製造者，但是管控，治理，消除霧霾責任在政府。” 別人都有責任，隻是他沒有，豈有此理。老百姓花差不多的錢，就能買到加拿大水平的汽油，是中石油沒生產出來。政府的管理部門製定出的標準，中石油執行了多少？他講的也許有道理，但這話不應該從他的口裏講出來，因為他是責任一方。讓這麽多沒有責任感的幹部來負責任，真是中國老百姓的悲哀。
我在上世紀80年代主持設計過一個國家重點項目的部分工程。知道國家對各項汙染都有明確的規定，連聲音的汙染都有標準。特別是水，分別采取過濾，中和，脫色，置換等等各種方法，使之變成無害的。現在的企業，特別是私營企業，少投入而省下的每一分錢都是利潤，他們把環境和人們的健康作為資本來賺錢。執法機構，地方政府，企業主為了完成GDP指標和利潤，串通一氣才是產生問題的根源。北京附近大廠縣一個工廠的廢水，使附近的村子表層水嚴重汙染，很多人因癌症死去，種的糧食也不能吃了。調查中，該廠的廠長蠻有理由。如果建汙水處理，每年運作費用是400萬元。如果不建，每年罰款是250萬元，所以寧交罰款省150萬元，合理合法啊！這是什麽邏輯和製度？村裏的損失和死的人怎麽沒人管，不算算這筆賬？河南的艾滋病村很多人以賣血為生，全世界的獻血者多著去了，也沒聽說有傳染艾滋病的。因為抽血的醫生為了省錢，針頭不是一次一換或一次一消毒，交叉感染而形成的，他們省下的那點錢是農民的命換來的。現在中國鋼鐵的生產，煤炭發電，石油加工並不是技術不足，設備不足，資金不足。而是認識不足，決心不足，製度不足，良心不足。法製建設是迫切的，基本的課題。
解決霧霾空氣並不是很困難，是硬件處理問題。關停並轉那些生產過剩的企業，提高燃料標準，采用現代科技，嚴格汙染處理的法令。從被貪腐，浪費，盲目投資，形象工程，維穩等等浪費的錢和治理汙染形成的效益中抽出一部分來投入霧霾的治理中。沒有必要一定要爭GDP第二的虛名，腳踏實地的把中國經濟的泡沫縮小到可以承受的水平。要承認它，認識它，重視它，改變它。
在這次的討論中，許多人關心的一個重要話題是：籠罩在中國社會風氣的“霧霾”。人們生活在被毒害的，無可奈何的環境中，是軟件處理問題。例如正常的討論變成了“罵戰”，是被文明社會所不恥的。小嶽嶽被車撞倒了，17個人從旁邊走過，冷漠得沒有一個人伸手拉她一把，任憑又有好幾輛車壓過去。老太太被撞倒了，好心人把她送到醫院，卻被汙蔑為肇事者。法院判定他賠十萬元了事，因為是有罪設定，誰證明不是你？深圳機場因飛機延誤，乘客們大砸出手，場麵失控。河北省霸州市派出所所長因爭路持槍殺人，市裏為包庇他結論是“走火”。老鄉們反映給“法製報”最後判處他死刑。還發現他刑滿釋放的兒子，也當上警察了，也穿警服了。當地的順口溜是“舊社會的土匪在深山，現在的土匪在公安”。大麵積深度的貪腐並不是一天，一年短期形成的普遍現象。前幾年，胡錦濤主席還天真的號召大家學“雷鋒”，可人們希望的，別人是“雷鋒”。當權者，醫生，教員收受的“紅包”除了自己享用外，還要“孝敬”別人來“辦事”。倒黴的是沒有收“紅包”隻“孝敬”別人來“辦事”的老百姓。這是百姓火氣大，維穩費用高的原因。
中國社會風氣的“霧霾”，才是難治理的，才是我們要認真對待的。我們祖先萬世師表的聖人孔子創造出作人的倫理道德，是對人類的重要貢獻，是人們行為的準則，是中華民族道德精神的樞紐，至今還是我們努力追求的標準。隨後的封建統治者為了鞏固其地位，把孔子的理論篡改成為其服務的工具了。例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本意是君子，大臣都要有與自己地位相符的樣子和禮節，父親和兒子也都要有模有樣，不要亂了套，這樣社會才和諧。而解釋為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讓子亡，子不得不亡，那君和父要是胡來，誰管？你忠君，遇到指鹿為馬時死定了。孔子生活的時代，忠君的意識不濃，幫助秦國滅亡其他六國的，都不是秦國人，也沒有被曆史否定。中國太大了，人口太多了，統治者一定要把中國人治理成一盤散沙才行。所以在中國一個人是條龍，一群人就成了蟲。手下人如果結派成勢，一定要打散它。今天聯合太監殺大臣，明天聯合大臣殺太監。今天聽文臣殺武將，明天聽武將殺文臣，而且是株連九族，看你怕不怕，服不服。經過曆史幾千年的自然選擇，都遺傳成聽話的了。明知是錯辦，也要作，以後還有平反的手段。不要認為皇帝為某派別平反，是真的知錯了，而是政局的需要。因此，以後還有再錯的必然，和再平反的手段。
文革對中國社會風氣的破壞是史無前例的，是幾代人都還不清的債。孔夫子變成“孔老二”了，仁義禮智信變成“造反有理”了，祖宗留下的文物砸爛了，祖墳都刨了。故宮要是沒有中央的命令，恐怕也就成了圓明園第二了。知識無用了，知識分子成臭老九了，革命幹部成了走資派了，紅衛兵成了ISIS了。平時隻是聽說從沒有見過麵的一言九鼎的領導，今天可以揪來揪去，說打就打，說踹就踹了。這是人們野蠻，瘋狂，歇斯底裏徹底的釋放，是毛澤東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而給了他們的權力。很多人還懷念那個時代，他們的思想還傳授給了他們的子女。文革中造反有理，社會秩序的破壞者們並不認為自己是爭權奪勢，消滅異己的禦用工具和馬前卒。雖然現在依然是弱勢群體，還懷念當時的快感。甚至認為目前中國的問題再搞一次才行，所以還崇拜毛澤東。“紅二代”“官二代”升官發財的資本是跟隨毛澤東的父輩留下來的，當然要借屍還魂才能名正言順。甚至被毛澤東打倒的和整死的“二代”依然高舉毛澤東的旗幟，因為有名氣總比默默無聞來的實惠，不看僧麵看佛麵嘛。中國要建立真正的法製體係，一定要首先解決封建的“神”治思想和甘做奴才的習慣，徹底否定文革的痞子運動帶來的霧霾。看看日本，韓國，台灣，香港與中國孔子哲學一脈相承的地區，人們是怎樣相處的。孔子的哲學沒有錯，錯在我們用封建儒家的和無產階級造反的理論衝擊了它，拋棄了它。當然，它有它的曆史局限性。柏楊把台灣的中國文化笑稱為“醬缸文化”。孔子的哲學就是糧食，不同的解讀會有不同的結局。也許日本人放的是酒釀，這糧食就變成了酒，韓國人放的是醋釀，出來的就是醋，中國人放的是醬料出來的是大醬。如果國人再不注意人性的培養，將會變成大糞。我欣賞那些講道理，甚至是以理據爭的討論。那些拍磚頭，挖別人私生活的弱點，搞人身攻擊的人，我想恐怕是受文革時，八輩兒紅，打砸搶，無法無天至今以受蒙蔽無罪自居的人影響居多。這種敗壞的汙染要影響幾代人。
亡羊不可怕，怕的是尚未補牢。有病不可怕，怕的是諱疾忌醫。有私心是可以理解的，怕的是損人利己。無知不可怕，怕的是以此為榮。無才不可怕，怕的是有才無德。獨裁不可怕，怕的是法令是給別人定的，不包括自己。貪腐不可怕，怕的是明碼標價了。霧霾不可怕，怕的是別人一年有十天，我們就有一百七十天的理由。百分之五的階級敵人不可怕，怕的都是精英和有頭腦的人。有不同觀點不可怕，怕的是不講道理。姓資姓社不可怕，怕的是企業不知道姓資還是姓社。不學無術不可怕，怕的是把贗品當真貨，又是當導演又出書立傳了。野蠻者不可怕，怕的是用文化武裝起來了。中國社會風氣的霧霾讓人睜不開眼。不懂得對別人說“對不起”的人是野蠻人，不懂得自責的人是有毛病的人，不懂得向別人微笑的人是冷酷的人，挑別人毛病的人是不完整的人。
有人認為我國十三億人口不好管理，農民占大多數，受教育水平低，這是自我安慰的說法。日本的人口密度比我們大多了，我們把受過教育的人都打成另類，有限的資源都破壞了，學校變成市場了。中國人原來不是這樣，文革前尊老愛幼，尊敬師長，重視教育，講公德還是不錯的。如何去掉漢朝以來的儒家思想，還原孔子精神的原貌，建立健康的，良好的人際關係，互相關心，互相信任，真誠有愛，才是我們棘手的問題。
中國人文革前僅有的一點真誠，有愛，良心已經融化了。說幾個真實的文革故事。1. 某市委書記前天還是走姿派，多次被批鬥，大字報貼在廣場上。昨天最高指示要建立“三結合的革命委員會”，在可能被結合的幹部中，他是最清白最理想的，最後決定把他結合起來。廣場上批他的大字報怎麽辦？如果揭下來不是說造反派錯了嗎？如果不揭下來，三結合的幹部中怎麽能有走資派？造反派中的“諸葛亮”今天出了個主意，貼幾張“尋人啟事”蓋上它。被尋的人叫“吳友人”，性別年齡長相特征編了一套，落款人是“吳友事”，翻手是雲，覆手是雨，說你行你就行，皆大歡喜。2. 為了解決文革中查抄的“四舊”，決定處理它。當然不能再回到被查抄者手中，於是在“查抄物資處理門市部”賣給出身好的人，憑單位發的票購買。一個大床單裹成一個大包，裏麵有緞麵被，繡花鞋，皮鞋，衣物等等等等，兩元一包。當時五分錢吃一頓早餐了，而且這些東西不是每個人都穿的出去，用得上的，但價格和誘惑力是成反比的。一人從門市部背著大包出來，一個過路的人好奇的問道：“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同誌，這些不是‘四舊’麽，怎麽能拿回家去用呢？”“為人民服務。在他們家是‘四舊’，到我們家就是‘四新’了。”給被打倒的人定性的方式，老百姓也學會了。3. 電車到站，司機收票下車。一個帶箍兒的紅衛兵說：“我是紅衛兵。”意思是不買票，你懂得。一臉正氣的司機同誌回答：“我三個兒子都是紅衛兵，我家三代都是扛活的，你啊，別廢話。”紅衛兵翻翻白眼，乖乖的捧出三分錢。紫出於紅而勝於紅，強中更有強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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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難找比中華人民共和國更腐敗的政府
“該廠的廠長蠻有理由。如果建汙水處理，每年運作費用是400萬元。如果不建，每年罰款是250萬元，所以寧交罰款省150萬元。“這種思維多愚昧多變態啊。完全沒有建設性的思維，看不到多投資更大的利益。
另外，解決霧霾問題不單單是換個政府，換個製度的問題，還有一個更為深層性的問題，就是中國的國民素質問題。這可以從兩個方麵談，一是什麽樣的民眾就有什麽樣的政府，這兩樣東西是互相依存的。二是換政府，換製度相對簡單，換了之後，執行政策的還是平民百姓。而且，要改變國民素質是一個巨大的社會工程，非常複雜。中國五四之後曾經嚐試過不少主義，更換過不少政府，最終都未能解決中國的問題，原因就是在這塊貧瘠的土地上是無法耕種出好的莊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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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正確：把這個腐敗透頂的政府推翻了，汙染問題一定可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