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日上午的廣播曆史節目《未完結的過去》講了一段我前所未聞的歐洲近代宗教史上的大鬥爭。令我驚心動魄。
先要說,現在在我們生活的環境裏,有許多幾百年前路德宗教改革後從天主教分離出來的新教徒,有許多天主教徒,還有許多不信宗教的人文派(大多數中、青年人)。
在當今,各種信仰如不自報山門你不會感覺出人們在行為處事上有什麽不同。各山門之間的人毫無隔膜的平常相處。甚至據說早已有二教(天主教與基督教-既新教)合一的趨勢。這是因為所謂的'山門'在大多數情況下是所由人出生的家庭的教門決定的,而大多數人這樣的信仰之'山門'至今隻剩下習俗或是一種遙遠的歸屬感,大家現實生活中的心理都是屬人文的吧?
但這並非在說不同點就完全沒有。
新教教堂. 法國 Metz: Le Temple Neuf 建於20世紀
在此隻需說天主教與基督教之間。二者曆史上距今並不久遠時還很不同,——這在今天絕對不難尋覓。
我親眼目睹到的有兩點:一是在教堂內部的裝飾上。天主教堂內部至少也會有彩色或聖經故事圖案的鑲嵌玻璃作裝飾。老教堂更是金梁柱、鑲金頂、壁畫、頂畫、雕塑、壁雕。身至著名的老教堂就如同處於視覺宗教藝術史的殿堂。
而新教教堂內部一般沒有多少裝飾,有的甚至很像國內單位的大禮堂(不掛標語時)。
二是,也以我的親身經驗 ,新教徒在信仰與教會形式的關係更緊密一些。比如每周日去教堂...。
德國 Trier St. Gangolf 建於15世紀
以上,都是我在讀歐洲宗教史中所沒能獲知的。
第一點,新教教堂的簡單,能順理理解:因基督教(新教)認為人是憑信仰本身,也就是憑心靈層麵的信而得救。所以教堂形式需簡單樸素。而第二點就比較令人困惑了。既然信仰是心靈的事那麽是否就該以更加自由的方式信?因為教堂實際上就在心裏了嘛,為什麽反而與教會形式關係更密切呢?
《未完結的過去》中的故事之所以令我驚心動魄實際上就是這一困惑的延伸。
節目中講述了歐洲宗教史上從16世紀(1566)往後的一二百年(?)曾經發生過的新教徒對天主教堂中壁畫、壁雕、雕塑等等具像品的掃蕩式破壞(所以在信仰屆並非穆斯林極端者是破壞宗教文物的創始人)。這樣的情況在歐洲其它地方隻是局部發生而在荷蘭則是全國範圍蔓延開來。
法國 阿維農 老教皇宮 14世紀
讓我震驚的是破壞教堂具象者的理由:'我們所信的聖經裏沒有這些像,——所以造出這些像來就是邪';'像的聖體隻在天堂和上帝在一起,人造出他的像是對神聖的褻瀆。.....'。
原來這才是新教教堂簡單樸素的原因啊,原來所謂'篤信'也隻是字麵上的,並不真的與心靈有關。 ——這是否是出了一大'櫃'又進了一小'櫃'呢?
看來真的不能說曆史車輪總在滾滾向前哦。
法國 普羅旺斯 Vaison la Romaine
想起當年在國內時聽到過這樣的說法,由於信仰上的緣故,歐洲人比國人更有平等觀念,因為人們相信所有的人在上帝麵前是平等的。這樣理性推導出的見識也駐進了我的潛意識,以至於當我有一天讀到村裏的中世紀老教堂(後改建為新教教堂)外壁上的一小方曆史介紹不由大吃一驚。上麵寫著:教堂曾有村附近某著名一二貴族家族的專用出入門,並且有這家的專有座位,還有.....。 這一二家貴族曾捐資修繕了教堂。——以上情況發生在18世紀。延續到何時不得而知。
如果這也包括在基督教信仰世俗化的內容裏,那就更讓我掉眼鏡了。但無論如何,它是否在表達這樣一種理解:上帝對人的世俗地位還是有分別的,上帝對自己的捐贈人別有惠顧?
法國 普羅旺斯 Nimes
又突然想起在阿維農教皇宮見到的被挖得慘不忍睹的石雕拱門。耳機裏英文介紹說文物是在法國大革命(1789)中被毀的。是否也是出於新教式信仰的動機?或是簡單的曾試圖將其改造成新教的教堂?
我此猜測的根據是被毀的浮雕是正拱門上的耶穌及使徒像。而其它隻是局部毀壞,或幾乎完好留下。(請見下麵三圖)。
太欣慰了。《未完的過去》化開了我腦中某現實與某曆史銜接上一直籠罩的迷霧。曆史知識大深化 本周日將播放第2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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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是法國坐落在普羅旺斯的小城 Le Thor 似乎是城門的建築。但是我估計它曾是一座小教堂。在歐洲有不少這樣的外表像教堂,但塔樓頂沒有十字架的建築是改作別用的前身教堂。
本博文字:甫田 圖片:甫田 博主版權©
中、西文化淺話題. 對比談(2) 在Avignon的老教皇城 普羅旺斯之行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