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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見聞 下,回國篇

(2022-05-06 01:56:16) 下一個

九十年代中拿到綠卡原計劃立即回國探親,但因為忙,拖了兩年。老父三番五次威逼利誘催促,最後給了一句: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富貴倒是沒有,聽了這話,受了刺激,於是乎去國多年後第一次回鄉探親。

國內發展很快,私家車增加不少,一出機場就開始堵車,下了高速公路堵的更厲害,在三裏屯附近幾乎是不能動彈。旁邊並排一輛寶馬車裏竄出來個光膀子爺們,脖子上還掛個褲腰帶,衝到車前麵,脫下一隻鞋拎在手裏高高舉起使勁砸下,把地上的一隻蝸牛拍的稀爛,嘴裏罵罵咧咧:

"從後視鏡裏就看見你一直跟我車後麵,不理你就得了,居然敢超到我前麵去,讓你超,拍死你丫的!"

北京人豪爽,有四種人千萬別惹:

騎車八十邁,
喝酒不吃菜,
奶子露在外,
光膀子打領帶。

我二大爺聽說我回來,特地從山西大同來帝都看望我們一家人。山西話好聽,氣若遊絲,細聲細語。二大爺倒騰煤發點小財,但就一窮命,舍不得打出租,我去火車站接到後上了公共汽車,我扛著行李,騰不出手,我二大爺搶著去買車票。掏出一張五十元的大票子牛逼哄哄的在售票員眼前晃了晃:

"見過麽?"

售票員沒理他。

我二大爺再次拿著五十元的票子晃了晃:

"見過麽?"

這回售票員急了,從票夾子裏抽出一張一百元的票子在我二大爺眼前晃了晃:

“見過麽?”

我一看這陣勢,趕快過去解釋:

"我二大爺就是想買張車票,他是說建國門!"

回國免不了和上大學時的狐群鼠黨,豬朋狗友聚會一堂。為了擺擺威風,找了家高檔餐廳,瘦驢拉硬屎訂了一桌。沒想到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一桌子人裏就咱寒磣,同學裏有在社科院成了魏晉史專家教授的,有當了部級大官的,有經商成了煤老板錢多到讓人亮瞎眼的。

煤老板同學知道聚會後搶先一步把費用包了 ,有錢的王 八坐上席,早早到達坐在那裏得意洋洋談笑風生,得瑟。人差不多到齊後,朝服務員招招手吆喝:點菜。

點菜的小姑娘天生麗質如花似月,穿著酷斃顧盼生輝,明目皓齒巧舌如簧,上感著拍煤同學馬屁:

"現代女人寧肯做高帥富的備胎,也不肯接受屌絲苟且,從基因上保證了人類的進步。像您這樣材大器粗有球必硬的土豪,肯定是大婆索需無度,二奶死命糾纏,小三渴龍求水,紅顏暗度曲款,小蜜翻雲覆雨,野雞時常尋歡,加上今天遇到老同學聚會,這麽多女同學舊情複發,零距離接觸,共享資源。近水樓台先得月,向陽花木易得春,春色滿園關不住,說不定家裏還有三宮六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無怨。就您這身子骨被這一樹梨花壓海棠,即使有洪荒之力也招架不住,一腎虛就交不出公糧,舉陽艱難。俗話說,吃什麽補什麽,天上鵝肉地下驢肉,驢肉講究吃驢錢肉。我給您來一盤慈禧太後最喜歡的刀切驢錢肉,我們家鄉的商販,滿大街扯開嗓門吆喝:

瞧一瞧,看一看,刀切驢錢肉,片片有眼!

以示正宗,不是假冒偽劣產品。我這也是貨真價實,您盡管大眼瞪小眼。吃完吹糠見米,立竿見影,非理性亢奮爽歪歪!"

小姑娘繼續眉飛色舞給一桌人瞎白活:

"驢錢肉是象形詞,就是驢屌子,讀書人用文雅話說是驢鞭,勞動人民直接說驢雞8,都是一個意思。驢錢肉是中國大西北的珍稀名品,以甘肅省隴西縣所產醃製燒成做法的最為名貴。吃的時候要切成小圓片,這是個撒尿的物件,中間必有一個小孔,好似舊時的銅錢而得稱。慈禧太後知道真像後大怒,好多人被斬首示眾。割驢雞8去敬神,驢給弄死了,神也得罪了。這道菜費點功夫,先給大家上一道清燉牛鞭湯,從進口純種神戶牛活生生割下來的牛屌,特別滋補養生。"

不消片刻,小姑娘把菜端上來招呼大家:

"來來來,舒服不過倒著,好吃不過屌子。好玩不過小蒼,好喝不過屌湯。請大家享用,老板,先給您撈一塊您的牛鞭。"

煤同學十分不滿的質問:

"什麽叫我的牛鞭?告訴我,這是牛身上什麽東西。"

說著夾起一塊放進嘴裏品味,小姑娘嚷嚷道:

"老板,這是往牛B裏放的東西!"

氣氛立馬活躍起來,當上教授的魏晉南北朝專家同學高談闊論他的研究成果,我們在美國都聽說了。現在什麽人都敢稱教授,癩蛤螞插雞毛撣子,硬充大尾巴狼。小母牛吃燈泡,牛逼閃閃的。剛發現的曹操墓曆史上被盜多次,金銀財寶被掠一空,隻剩下一小孩骨骸,經他考證確實是曹操本人,是曹操小的時候。論文已經寫好,隻是想最後用先進儀器測定一下,因為經費不足,搞不定這種儀器。

煤同學不屑一顧的說:

"有錢就沒有辦不成的事,你說的破儀器給你一個億夠不夠?"

我那糟糠一聽不樂意了,嗆了幾句:

"吹牛逼也不怕閃了舌頭,給你丫的一億,把我爺們照片掛天安門城樓上去,煤同學登時沒了脾氣。"

官同學清清嗓子,柔聲細語輕描淡寫來了一句:

"要一億幹什麽?給我一百萬,就沒我辦不成的。"

煤同學一聽,搶先一步,立馬掏出一百萬說到:

"就這麽定了,把我爹的照片掛天安門城樓子上去。"

官同學故作忸捏笑納後說到,看在四年寒窗份上,滿足你的願望,等一禮拜吧。

一星期後,煤同學到天安門廣場一看,毛主席他老人家還在那微笑,怒火中燒去找官同學理論。

官同學和顏悅色的勸解,別生氣,說了給你辦就一定辦,先回家看看戶口本身份證再說。煤同學回家一看,自己名字改毛岸英啦!

這煤同學雖然有的是錢,但老婆不生,錢再多也沒人繼承。俗話說得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於是乎,煤同學挖空心思要弄個後代,不管男的女的。正好有一家境貧寒女大學生需要錢花,願意出租子宮。王8看綠豆一對上眼,立馬談條件,煤同學要求真刀真槍實彈射擊,女大學生同意給煤同學代孕,懷上孽種後給一百萬,雜種生下來再給一百萬。這原本是歪脖子拉小提琴,兩全其美的好事。沒成想,三年過去了還沒點上種,一檢查煤同學打的是空包彈,沒精子,一個黃花大閨女讓一中年油膩男白玩了三年!歎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縱然是腰纏萬貫到底意難平。

這桌同學裏是個人混的都比我強,頓感失落,老太太的腳趾頭窩囊一輩子,不跟他們玩了。我這個人懷舊,上大學時喜歡逛大柵欄榮寶齋,於是舊地重遊,一個人坐公交九路在前門樓子下車,好熟悉的地方啊?身不由己走進老字號"都一處燒麥"打打牙祭。我就一個土鱉,從小吃窩頭就鹹菜,光著屁股舔鍋蓋,狗肚子裏盛不了二兩酥油!一紮啤酒加兩客燒麥,喝酒不吃菜,個人心裏愛。國營企業雇的多是老梆子,看誰都不順眼,還沒吃完就甩過賬單:

"一百八,結賬!"

我這兩杯黃湯下肚,有點不勝酒力,看什麽都像是打腫了眼睛,迷迷糊糊,朦朦朧朧,而且是雙影,掏出一張一百的票子遞過去:

"這是兩百,大媽,別找錢了。"

服務員挺不高興的說道:

"大兄弟,我得糾正你,你是啥眼神啊?我不是你大媽,我是你大爺。你不光眼神不濟,還不識數,你給我的可是一百。"

北京人說話忒損,那老丫的整個一個穿海魂衫站甲板上,裝押艇的。跟丫的掰赤完後,懵懵懂懂的閑逛,上大學的時候就喜歡來這裏溜達,兜裏攢倆蹦子就來串糖葫蘆,不怎麽過癮。黃金難買少年時,人無兩度再青春。時人不知餘心樂,將謂偷閑學少年。現在兜裏多了點閑錢,來它兩串,吃一串,拿一串玩玩,尿盆子裏和麵,要的就是這個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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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28)
評論
世界在我心中 回複 悄悄話 請教在馬略卡島你是包車去的肖邦住的地方吧,高迪的作品在這個島上也有嗎?謝謝
GSUN 回複 悄悄話 哈哈笑了好幾次
老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Ping_萍萍2018' 的評論 : 謝謝來訪
Ping_萍萍2018 回複 悄悄話 滿篇都是梗,不過下麵這段最可樂:

我二大爺再次拿著五十元的票子晃了晃:

"見過麽?"

這回售票員急了,從票夾子裏抽出一張一百元的票子在我二大爺眼前晃了晃:

“見過麽?”

我一看這陣勢,趕快過去解釋:

"我二大爺就是想買張車票,他是說建國門!"
老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Alice-2018' 的評論 : 大家哈皮,謝謝來訪。
老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cwang28' 的評論 : 謝謝閱讀,開心就好。
老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diaozhi' 的評論 : 補充的讚!
Alice-2018 回複 悄悄話 哈哈哈 太搞笑啦!
cwang28 回複 悄悄話 寫得太樂人了!讚一個!
diaozhi 回複 悄悄話 售票員:“見過(你)媽!”(臭小子,灌了四兩黃湯,連你老娘都認不得了!)
老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Z_San' 的評論 : 這篇有點生猛,可能引起正人君子不快,我也是有點顧忌。
老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暖冬cool夏' 的評論 : 謝謝
Z_San 回複 悄悄話 這篇比上篇好。
暖冬cool夏 回複 悄悄話 聽朽爺說書,笑的前仰後合:) 朽爺有才!
清漪園 回複 悄悄話 朽兄,那是您老的同學,不過是不同係而已。
老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bbbbtttt' 的評論 : 其實我八歲才進京,父親說廣東話,母親上海話,家裏大雜燴。
老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京工人' 的評論 : 開心就好,謝謝閱讀
老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清漪園' 的評論 : 那你的同學更牛!
bbbbtttt 回複 悄悄話 娃哈哈,原來朽爺是正宗皇城根兒出來的。
您老這一篇,需要用片子腔讀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噴了。
清漪園 回複 悄悄話 朽兄,北大77級的還有當總理的呢,部級大官兒不算啥哈。
京工人 回複 悄悄話 一開始光膀子爺們拿鞋拍蝸牛那梗兒才想叫聲好,沒想著後麵一個接一個梗兒,Office又沒法大笑生怕把我自個兒給憋出病來,隻能溜號上個廁所先
老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清漪園' 的評論 : 謝謝來訪,同學裏倒是沒有做煤老板的,有做到正部級大官的。
清漪園 回複 悄悄話 這完全是單口相聲的稿子啊,哈哈。有點好奇,北大77-78級中文係學生有當煤老板的?看來北大學生永遠走在思想解放的前列。
老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6ba6' 的評論 : 謝謝閱讀
6ba6 回複 悄悄話 哈哈,三宮六院,煤老板那段挺逗的
老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喬寧' 的評論 : 喬老爺早,好久沒聯絡。
喬寧 回複 悄悄話 回國奇遇記,看得爽歪歪!朽爺,問好!
喬寧 回複 悄悄話 沙發,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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