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香一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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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言情小說 錦瑟年華橫塘渡(十六)

(2020-01-10 22:06:13) 下一個
晚上七點才下班,停好車走入電梯時,雲錦腦海裏始終還在盤桓著公司的事,這段日子裏
 
她過得並不順心,得力於華軒“力捧”,她在公司裏處境既尷尬又微妙。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會有八卦,大公司裏,老板的家務事本就是最
 
好的八卦素材,吃瓜群眾從來就不會輕易放過。
 
偏偏這幾年,國內還宮鬥劇大流行,耳濡目染,人們的八卦水平和熱情都空前高漲,不知
 
中吃瓜群眾都練成了高段位的宮鬥行家。
 
空降的高級管理職位-公司主管技術的副總,突如其來的海歸老板娘身份,想要吃瓜群眾
 
們不好奇不八卦,簡直比要堅貞不屈的革命義士繳械投降都難。
 
雲錦覺得,華軒的反常高調,無異於是把自己放到了烈焰上烤,她勢必因此惹得公司更多
 
人的關注和評頭論足,從而導致一係列她無法預料的後果。
 
大公司人際關係複雜,生存不易,在情勢不明朗時,敬而遠之是最好的策略。
 
於是,雲錦在眾人恭恭敬敬的態度裏,被客客氣氣地給孤立了。
 
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雲錦發現,最近公司總有股似乎針對她的很詭異的
 
氣氛。
 
近來,公司的人們常常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看到她,總是又忽然分開,他們看她的表情也
 
很有些異樣,臉上總有著某種既羨慕嫉妒又害怕的複雜神色,她推測這大約和趙瑟瑟的事
 
有關。
 
這讓她鬱悶之上又加了一層鬱悶,關鍵是這鬱悶還無人訴說,那個曾極力慫恿她回來與
 
華軒再續前緣的閨蜜餘男,最近因接了國內幾個大單,而忙得四腳朝天,根本沒時間
 
再來理她,每次雲錦想找她訴苦,說不了兩句,她就開始敷衍,一副”嫁出去的女兒,
 
潑出去的水“不耐煩的嘴臉,雲錦總算明白,原來律師從來就沒售後服務這一說。
 
 
趙瑟瑟在公司裏,一直都是仗著“公主”的身份,蠻橫霸道,惹人討厭,一貫無人敢惹。
 
可自從老板突然換”後“,公司就有傳說,她已被打入了冷宮雪藏,如今又忽然傳出她
 
不但要被逐出“宮牆“,且極有可能有牢獄之災,這消息剛開始確實有些大快人心。
 
可吃瓜群眾在興奮雀躍之後,又免不了心有戚戚,感慨新”後“向雲錦的手段之毒辣,果然
 
是個狠角色,才來幾天,就把不可一世的“長公主”趙瑟瑟殿下給哢嚓掉了,去了一個狠
 
的,恐怕來了一個更狠的,這以後日子恐怕沒那麽好過了,吃瓜群眾們想。
 
在這股詭異的氣氛裏,雲錦不免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過分,難道真要為了個人恩
 
怨,公報私仇而將趙瑟瑟趕盡殺絕嗎?
 
 
“叮”的一聲,電梯停了,原來到家了。雲錦邊走出電梯,邊開始翻包找鑰匙準備開門。
 
開門,開燈,換鞋,脫衣,往日如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在突然抬頭看到客廳沙發上坐
 
著的那個婦人後,瞬間僵化。
 
這個婦人,雲錦雖隻見過一麵,但她那冷若冰霜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麵容卻像刻板一樣
 
印在她記憶的最深處。
 
 
那時候,走投無路的她,要多幼稚,才會相信趙瑟瑟,才會跟著趙瑟瑟去她家。
 
後來想起,那一趟跑的,實在是自取其辱,。
 
現在想起,那一次,不過是她們預先設好了圈套誆她,叫她去,隻不過是要讓她看到那些
 
特意要給她看的照片,而她們也確實達到目的了,不是嗎?
 
 
無論如何,不管過去了多少年,她依然記得那個漆黑寒冷,充滿屈辱讓人永生難忘的夜
 
晚。
 
趙瑟瑟把她和阿渡留在自己的房間裏後,就找個借口離開了,然後她們就在趙瑟瑟特意
 
打開的電腦裏看到了那些讓她傷心欲絕的照片,還沒等她緩過勁來,趙瑟瑟就來喊她們。
 
在客廳裏,她們終於見到了華軒的媽媽,那時她還不像現在這樣滿頭華發,有點出乎意料
 
地年輕,出乎意料地高冷。
 
彼時,華軒媽媽早就很矜持地坐在客廳中間的紅木椅子上,冷若冰霜的一張臉上,看不到
 
絲毫的善意,就那樣陰沉著臉冷冷地盯著她們,這樣的注視讓她頭皮發麻,心裏比上考場
 
還緊張,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握緊拳頭,扶著阿渡的肩膀一步步地挪進了客廳。
 
“阿。媽。你好,趙瑟瑟說,你要見我。。。。” 在華軒媽媽的逼視下,雲錦慌得不知是該
 
叫她阿姨,還是叫媽,原先在路上想好的話,現在也已忘光,人也仿佛一下宕了機,大腦
 
一片空白。
 
“哼,到底父母隻是唱小調的,上不得台麵,養出的女兒也這般不懂規矩,見了長輩都不
 
知問候?還你。你的 ,就這德行還妄想進我許家?真不知許華軒看上你哪一點?”華軒媽
 
媽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語氣充滿了不屑,嘴角還隱約綻出輕蔑的笑意。
 
“請您不要侮辱我的父母,我是我,他們是他們。”雲錦既驚又氣,手腳發冷,要不是阿渡
 
使勁抓住她,她真擔心自己會倒下去,她從沒料到那樣溫柔的華軒竟會有一個這樣的母
 
親。
 
華軒媽媽看著她,用嘲弄地口吻說:“既然你這麽硬氣,又何必厚著臉皮到這裏求我。”
 
雲錦氣得說不出話來,明明趙瑟瑟喊自己來的,現在卻說是自己厚著臉皮跑來的,真是無
 
恥。
 
 
“你自己不會做人,在單位把人都得罪盡了,現在人家不給你準生證,也是活該。”華軒媽
 
媽臉色陰寒地看著雲錦,那神情活像是,花大價錢,卻從拍賣會買了個贗品,眼神裏滿是
 
不甘和鄙視。
 
“喂,你這麽刻薄,還配做她肚裏孩子的奶奶嗎?”一旁的阿渡忍無可忍。
 
“你又是哪裏來的野丫頭,敢在這和我放肆。瑟瑟,你把她給我趕出去。”華軒媽媽更憤怒
 
了,她扭臉對著趙瑟瑟惡狠狠地吩咐道。
 
”我就不走,我要在這陪著雲錦姐姐。否則她會給你們這些人欺負狠了的。“阿渡死命掰開
 
趙瑟瑟拉著的手,昂著頭倔強地說。
 
 
“好,您不願幫忙,就算了。我和華軒會自己想辦法的”雲錦臉色慘白,眼神暗淡,這時她
 
又想起了那個悲慘的趙蔚,難道她也要步她的後塵麽?
 
“除了捅婁子,你還有啥本事,要是有辦法,你會屈尊來這裏?”華軒媽媽眼裏滿是不屑,
 
臉上的表情似憐憫又似嘲弄,給人很屈辱的感覺。
 
雲錦哆嗦著說不出話來,隻感覺胸中一股濁氣上湧,她也分不清是憤怒,還是絕望。
 
半晌,華軒媽媽才又冷冰冰幹巴巴地說:”你們回去吧,至於準生證,我隻能盡力,向雲
 
錦你一定要記住,象我們這樣身份的人家,做事是要講黨性,講原則的,不能利用職權徇
 
私舞弊,切記不能給華軒和他爸爸,添亂,惹麻煩。“
 
 
在門打開,燈光亮起的那一霎那,沙發上坐著的那位老婦人,回過了頭,或許是在黑暗中
 
呆久了,一時無法適應咋亮的燈光,她迅速微咪了雙眼,似乎極力想看清門口的人。
 
過了一會兒,兩人雖都把彼此打量了個遍,但誰都沒有出聲,雲錦在門口停了片刻後,
 
目不斜視地越過客廳,直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向雲錦,你怎麽還是這樣沒教養?”雲錦準備反手關門的瞬間,一個尖銳的氣洶洶地聲音
 
炸雷般在她耳邊響起。
 
“您倒是有教養得很,盡在人背後使陰招。”雲錦氣極反笑,索性將門打開,對著那老婦人
 
擺出一副嘲弄鄙視的神情。
 
出乎意料地是,華軒媽媽竟很快就控製了自己的情緒,不怒反笑。
 
“你對我成見太深了,你也不想想我怎麽會去害你,害你就是害我許家的子孫,這種事缺
 
德事我怎麽會做,我最大的過錯不過是,當時太講原則了,沒能通過關係
 
幫你拿到準生證,讓你受了些委屈,所以頂多是當年時有些不通情理罷了,至於說害你,
 
那確確實實我是擔不起這個罪名的;要不是後來華軒說,誰會曉得那個工會主席不發準生
 
證給你,是一早就包藏了禍心呢。要說害你,大概也就鄧琴琴母女會吧,鄧琴琴是從小就
 
喜歡華軒的,可惜她從小就笨,又不愛讀書,這樣的人怎麽配的上我兒子呢。
 
阿渡的死純粹是意外;至於那些照片,更是意外中的意外,因為瑟瑟和那個女孩從小一起
 
長大,所以才舍不得刪除那些照片,哪裏會曉得被你看了去,讓你多心呢。”不愧是是省
 
婦聯主席,華軒媽媽三言兩語就將自己從當年的墮胎事件中摘了個幹淨。
 
“你可真厲害,如果不是親身經曆,就聽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會相信,你是天下最大公無
 
私的婆婆呢。”雲錦的聲音帶著確定無疑的鄙視。
 
“隨你怎麽想,我今天來,可不是要和你討論這些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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