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和秦天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熱切地盼望著每一個寒假和暑假。
思念折磨著他們的每一根神經。
北京的火車總要等到淩晨3-4點才到,站台上幾乎沒仕麽人。即便已是七月,高原的夜仍是寒冷徹骨。
遠遠地,春雨就看到了一個裹著軍大衣的熟悉身影。
春雨扔下行李,飛奔過去。
秦天敞開大衣,猛地將春雨掐入懷裏,好像要把她到自己身體裏邊去。
春雨將頭貼在秦天胸前,貪婪地吸著他身上那讓她魂牽夢縈的味道。半天不肯把頭抬起。
“我想你” “ 我也想你”
春雨抬頭,抹去臉上的淚珠,站在那裏對著秦天傻笑。
春雨,你變了。秦天望著春雨一頭俏麗的短發,沙啞著聲音說道 。
咋變了?春雨邊不停地從口袋裏掏出各色小玩意,獻寶似地遞給秦天,邊快活地問道。
變得獨立能幹了。以前的你,老師說你兩句都會哭鼻子,一見到黑的地方,就害怕。聽葉欣講,上次
回來,我們一起去看的夜場電影票,根本就不是他給你的,是你自己白天擠到電影院窗口搶來的。
幾年大學不是白上的,清華男生多,有時候做實驗晚了,不搶就吃不到飯。春雨有些得意地說。
對不起,我沒能陪在你身邊。秦天眼裏是滿滿的心疼。
如果你在我身邊,我都不用吃飯。春雨望著燈光下秦天愈發清俊的臉陰陰地壞笑道。
為什麽?秦天好奇。
秀色可餐啊!。
你這個色丫頭!秦天一把又將她掯入懷中。
秦天,為什麽你身上的味道總是這麽好聞,我去過幾次我們班的男生宿舍,味道好難聞。到處都是
拎一下,就能站起來的臭襪子。
既然臭,為什麽還要去那裏? 秦天醋意十足地問。
班裏活動,班裏活動。春雨討好地而又狗腿地又往秦天懷裏鑽了鑽。她使勁地湊了湊鼻子,我要把
你的味道帶回家。
瓜丫頭,那你還不如把我人偷偷地帶回家呢,秦天用下巴抵住春雨的額頭壞壞地低聲吃吃地笑。
秦天,我們一畢業就結婚吧,然後永遠也不要分開,好不好?春雨想起自己老爸那張威嚴的臉,
莫明其妙地有了不好的預感。
嗯,好!然後我們再生一個像阿麗那樣的可愛的小寶寶。秦天刮了刮春雨的小翹鼻子說。
阿麗是春雨鄰居家的小孩,秦天自從上次抱過她後,對那個又香又軟的小家夥有些念念不忘,
要不是看她是才一歲多的小娃兒,春雨的醋壇子非打翻不可。
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秦天象是發誓一般地說道。
假期總是短暫的。
春雨一直挨到了最後一天才出發,火車票是中午的,要上中班的老爸沒能來。
接到密信的秦天一早就悄悄地去了火車站等,他已經有十多天沒見到春雨了。
春雨的媽媽借口早上起得早,要找一個安靜的角落打盹,留下這對小情人,遠遠地躲到一邊去了。
春雨想不到一貫對自己嬌慣不已的老爸怎麽會突然這樣翻臉無情,大發雷霆之怒。
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人,老爸沒理由不喜歡。以前有同學到家裏玩,老爸那次不是又買水果,
又炒瓜子花生的,搞得一幫小屁孩受寵若驚,覺得自己比那國宴上的貴賓還要神氣。
可現在疼惜自己的反倒是和自己聚少離多,感情生疏的媽媽,這些年因為要照顧老家年老病弱的老人們,
她一直都留在南方。
幾天不見,憔悴至此,春雨望著對麵的秦天,心痛不已。
秦天,對不起,怎麽會這樣?春雨撲到秦天的懷裏,小聲地嗚咽著。
沒關係的,瓜丫頭,這點困難就嚇倒你啦。愛情總要有些考驗的。你老爸隻不過是一時
還不能接受女兒長大要離開的現實罷了。秦天強顏歡笑。
你上輩子肯定是條生活在海底的魚。秦天用手輕輕攏住春雨的腰,低頭輕輕地吻去她臉上
的淚珠。
為什麽?
因為你的眼淚是鹹的啊,瓜丫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等我們畢業了,就沒事了。秦天輕輕地拍打
著春雨的後背。
到時我們一起去牧區做老師,喝酥油茶,吃糍粑。然後在帳篷的四周種滿你喜歡的格桑花,
好不好,瓜丫頭。秦天滿臉向往地說。
秦天追著火車喊,春雨你要好好的,千萬別把功課落下,知道嗎?
相信我,我會找你爸爸談的。
秦天,你真的覺得你有能力說服春雨的爸爸嗎?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我們家除了春雨,
還沒人敢違拗他,回去的路上,春雨有些媽媽擔心地問。
阿姨,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喜歡春雨,我會想辦法的,望著自己手中春雨留下的洋娃娃,
秦天堅定地說。
真的和春雨很像哎,她小時候就特可愛,包子臉,圓溜溜的眼睛,小翹鼻子,走到那,都有人喜歡。
看得出,春雨媽媽對女兒充滿了自豪。
我們退休後,是一定要回南方的,落葉歸根,要不也不會這麽反對你們。
我們一輩子吃盡了分居兩地的苦楚,春雨爸爸就是不想春雨再遭這罪。
春雨媽媽有些歉疚地說望著秦天,說實話,她打心眼裏喜歡這個懂事體貼,而又體麵的男孩子,可惜
她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