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隱的“錦瑟”備受推崇,文化人的最愛,說七律中排第一。
小時候讀不懂,都啥呀,莊生,望帝,藍田,這麽生僻,不知所雲,我很惘然。好在最後一聯強,“此情可待成追憶”,瓊瑤阿姨亦舒阿姨,各種入流不入流的言情小說,動輒拿這句玩深沉。
不懂沒關係,有人幫著解讀:這是用典,二聯三聯,一句一個故事,都能單獨成篇。坑人啊,標題黨,拿幾個題目,組合在一起,就成了詩。如同房子隻做了個大梁,靠一堆腳手架撐著。
這是個有趣的現象,世上總有一小撮高人,口味旨趣與眾不同,偏偏他們的話語權還很高。如果普羅大眾不相信他們,就是沒文化低層次。這兩類人還永遠不一致。象,學者一窩蜂的擁戴希拉裏,老百姓更偏愛川普;專家說錢鍾書的“管錐篇”牛,普通讀者隻知道“圍城”。
高人們沒有錯,隻顧眼前苟且,就是貼地爬行的命,總得建個高樓,幫著看清遠方。樓越建越多,越建越高,登上最高層,雲霧繚繞,地麵在哪兒,看不清。後來索性就不看了,直接生活在雲端。
其實啊,生猛的活物都在地麵,飛得高的體內有氣囊,肉少。真想獲取營養,還要下得了地麵,嚐原汁原味的,最好生吞活剝。
附錄: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也許這也是這首詩才會被較多人喜歡的緣由之一。
真正的高處是不在乎寒或者不寒,若要為著一些目的靠近地麵,就需要去接觸和了解地麵的一切,當然也有無端被地麵喜歡,然後被賦予各種意義的,比如,月亮,比如,雲霧。
不過這首詩還是取巧了,前三聯晦澀,最後一聯很通俗,兩頭都討好。
看你文中最後兩段(原創的那兩段),或者,這兩者在各自的空間活動最好,若必須交集,彼此尊重,解讀不了,不逼著解釋,或好?貓狗相處,也累煞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