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寫於2021年12月2日)
中美關係在過去的幾十年中,朋友關係有之,敵我關係亦有之。但國與國的關係,從來不是一種靜態的,而是兩個國家的運動狀態的結合。
對美國而言,中國在二戰期間,是美國的盟友,因為中美有共同的敵人 – 日本;二戰以後,尤其是新中國,中國是美國的敵人,因為中美屬於兩個不同的陣營;1980年以後的中國,是美國的朋友,因為美國要對付其主要的安全威脅蘇聯;2001年的911以後,美國脅迫中國成為反恐的讚同國(非盟國也非敵國);2016年的特朗普政權是中國為adversary的對手。英文中,adversary是指敵視的對方,和enemy有程度上的差別。不同的地方在於enemy是當前要解決的,adversary的緊迫性要緩一點。英文中用中性的詞描寫對手是rival。有人認為美國不能容忍中國,猶如當初不能容忍日本一樣。實際上,這是錯誤的理解國際關係。美國最多隻是認為日本是rival,是一個沒有敵意的的競爭者。而中國對美國而言,即使在鄧小平時代的中美“蜜月”期,美國也是視中國為adversary。
在1980前,無論是在朝鮮戰場還是在越南戰場上,美國認為中國是他的敵人(enemy)。1980年到2000年左右,中國是介於rival和adversary之間的一個角色。2000年以後,即使在美國需要中國在反恐上協助的時候,中國也是一個adversary。特朗普總統執政時,盡管在公開場合,還是定義中國為adversary,但實際上已將中國放在介於adversary和enemy中間的一個角色。
所以,平均而言,美國視中國為adversary。中美關係如果以中日關係為鑒,曆史上中國強則中日關係好,中國弱則中日關係差。
中美關係一直以來,是以美國對中國的關係為主軸。但這個主軸現在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是一個雙主軸。很多人把現在這個階段,等同於毛主席在“論持久戰”中談到的戰略僵持期。抗日戰爭中的戰略僵持期隻是對中國而言,對日本而言這正是它所要的,即保持中國戰場的動態平衡,以便對美發動太平洋戰爭。今天美國在建立“統一戰線”的路上,似乎有很清晰的路線圖。以澳英美(AUKUS)為核心(對抗中俄聯動),以印太(Indo-Pacific)為利益集團(扼殺中國一帶一路戰略),結合歐盟和NATO(應對上合組織),以價值觀外交建立統一戰線(瓦解中國在聯合國和其他多邊組織已取得的優勢)。
中國已成為美國事實上的enemy,但美國出於各種原因將中國放在adversary的範疇。不是因為模糊戰略,而是中國一直以來是美國重要的問題,但不是最緊迫的問題。而如今,中國已日益成為美國最緊迫的問題,這已是毋庸置疑的了。從這個意義上看,中國是沒有退路的。
在過去2000多年中的1800多年,中國和鄰國也有摩擦,但中國沒有去殖民鄰國。比如朝鮮和越南,雖然文字都使用漢字,但邊界的劃分一千多年來保持不變。當鄰國發生動亂時,有時會請求中國出兵安定,即便如此,中國也沒有去殖民。
鄭和下西洋時代,鄭和船隊的規模達上萬人,浩浩蕩蕩出海一路到了北非,依然隻是做點生意,顯示一下皇恩。
與之相反,當歐洲一旦有了遠洋的能力,第一件事就是殖民和侵略。這就是中國文化和基督文化本質的區別。
所以,世界在回歸到過去的次序,不管美國是如何看中國。這個趨勢不可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