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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阿含經》第三十九卷

(2018-07-28 17:25:31) 下一個

《雜阿含經》第三十九卷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波羅柰國鹿野苑中。

爾時,世尊晨朝著衣持缽,入波羅柰城乞食。時,有異比丘著衣持缽,入城乞食,於其路邊,住一樹下,起不善覺,以依惡貪。

爾時,世尊見彼比丘住一樹下,以生不善覺,依惡貪嗜,而告之曰:“比丘,比丘,莫種苦種,而發熏生臭,汁漏流出。若比丘種苦種子,自發熏生臭,汁漏流出者,欲令蛆蠅不競集者,無有是處!”時,彼比丘作是念:“世尊知我心之惡念。”即生恐怖,身毛皆豎。

爾時,世尊入城乞食畢,還精舍,舉衣缽,洗足已,入室坐禪。晡時從禪覺,至於僧中,於眾前敷座而坐,告諸比丘:“我今晨朝著衣持缽,入城乞食,見一比丘住於樹下,以生不善覺,依惡貪嗜,我時見已,即告之言:‘比丘,比丘,莫種苦種,發熏生臭,惡汁流出。若有比丘種苦種子,發熏生臭,惡汁流出,蛆蠅不集,無有是處!’時,彼比丘即思念:‘佛已知我心之所念。’慚愧恐怖,心驚毛豎,隨路而去。”

時,有異比丘從坐起,整衣服,偏袒右肩,合掌白佛:“世尊,雲何苦種?雲何生臭?雲何汁流?雲何蛆蠅?”

佛告比丘:“忿怒煩怨,名曰苦種。五欲功德,名為生臭。於六觸入處不攝律儀,是名汁流。謂觸入處不攝已,貪、憂、諸惡不善心競生,是名蛆蠅。”

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耳目不防護,貪欲從是生,
是名為苦種,生臭汁潛流;
諸覺觀氣味,依於惡貪嗜。
聚落及空處,若於晝若夜,
遠離修梵行,究竟於苦邊。
若內心寂靜,決定諦明了,
臥覺常安樂,諸惡蛆蠅滅。
正士所習近,善說賢聖路,
了知八正道,不還更受身。”

佛說此經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晨朝著衣持缽,入舍衛城乞食;食畢,還精舍,洗足已,入安陀林坐禪。時,有異比丘亦複晨朝著衣持缽,入舍衛城乞食;食畢,還精舍,洗足已,入安陀林,坐一樹下,入晝正受。是比丘入晝正受時,有惡不善覺起,依貪嗜心。

時,有天神依安陀林住止者,作是念:“此比丘不善不類,於安陀林坐禪而起不善覺,心依惡貪,我當往嗬責。”作是念已,往語比丘言:“比丘,比丘,作瘡疣耶?”

比丘答言:“當治令愈!”

天神語比丘:“瘡如鐵鑊,雲何可複?”

比丘答言:“正念正智,足能令複。”

天神白言:“善哉!善哉!此是真賢治瘡,如是治瘡,究竟能愈,無有發時。”

爾時,世尊晡時從禪覺,還祇樹給孤獨園,入僧中,於大眾前敷座而坐,告諸比丘:“我今晨朝著衣持缽,入舍衛城乞食。乞食還,至安陀林坐禪,入晝正受。有一比丘亦乞食還至安陀林,坐一樹下,入晝正受,而彼比丘起不善覺,心依惡貪。有天神依安陀林住,語比丘言:‘比丘,比丘,作瘡疣耶?’如上廣說,乃至如是,比丘,善哉!善哉!此治眾賢。”

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士夫作瘡疣,自生於苦患,
願求世間欲,心依於惡貪。
以生瘡疣故,蛆蠅競來集,
愛求為瘡疣,蛆蠅諸惡覺。
及諸貪嗜心,皆悉從意生,

鑽鑿士夫心,以求華名利。
欲火轉熾然,妄想不善覺,
身心日夜羸,遠離寂靜道。
若內心寂靜,決定智明了,
無有斯瘡疣,見佛安隱路。
正士所遊跡,賢聖善宣說,
明智所知道,不複受諸有。”

佛說此經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毗舍離國獼猴池側重閣講堂。

時,有眾多比丘晨朝著衣持缽,入毗舍離乞食。

時,有年少比丘出家未久,不閑法、律,當乞食時,不知先後次第。餘比丘見已而告之言:“汝是年少,出家未久,未知法、律,莫越!莫重!前後失次而行乞食,長夜當得不饒益苦。”

年少比丘言:“諸上座亦複越次,不隨前後,非獨我也。”如是再三,不能令止。

眾多比丘乞食已,還精舍,舉衣缽,洗足已,詣佛所,稽首禮足,退坐一麵,白佛言:“世尊,我等晨朝著衣持缽,入毗舍離乞食,有一年少比丘,於此法、律出家未久,行乞食時不以次第,前後複重。諸比丘等再三諫不受,而作是言:‘諸上座亦不次第,何故嗬我?’我等諸比丘三嗬不受,故來白世尊,惟願世尊為除非法,哀湣故!”

佛告諸比丘:“如空澤中有大湖水,有大龍象而居其中,拔諸藕根,洗去泥土,然後食之;食已,身體肥悅,多力多樂,以是因緣,常喜樂住。有異種族象,形體羸小,効彼龍象,拔其藕根,洗不能淨,合泥土食;食之不消,體不肥悅,轉轉羸弱,緣斯致死,或同死苦。

“如是,宿德比丘學道日久,不樂嬉戲,久修梵行,大師所歎,諸餘明智修梵行者亦複加歎。是等比丘依止城邑聚落,晨朝著衣持缽,入城乞食,善護身、口,善攝諸根,專心係念,能令彼人不信者信,信者不異。若得財利、衣被、飲食、床臥、湯藥,不染、不著、不貪、不嗜、不迷、不逐,見其過患,見其出離,然複食之;食已,身心悅澤,得色得力,以是因緣,常得安樂。

“彼年少比丘出家未久,未閑法、律,依諸長老,依止聚落,著衣持缽,入村乞食,不善護身,不守根門,不專係念,不能令彼不信者信、信者不變。若得財利、衣被、飲食、臥具、湯藥,染著貪逐,不見過患,不見出離,以嗜欲心食,不能令身悅澤,安隱快樂。緣斯食故,轉向於死,或同死苦。所言死者,謂舍戒還俗,失正法、正律。同死苦者,謂犯正法、律,不識罪相,不知除罪。”

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龍象拔藕根,水洗而食之,
異族象効彼,合泥而取食,
因雜泥食故,羸病遂至死。”

佛說此經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寒林中丘塚間。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壽命甚促,轉就後世,應勤習善法,修諸梵行。無有生而不死者,而世間人不勤方便專修善法、修賢修義。”

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住王舍城寒林中丘塚間,為諸聲聞如是說法:‘人命甚促,乃至不修賢修義。’我今當往,為作嬈亂。”時,魔波旬化作年少,往住佛前,而說偈言:

“常逼迫眾生,得人間長壽,
迷醉放逸心,亦不向死處。”

爾時,世尊作是念:“此是惡魔來作惱亂。”即說偈言:

“常逼迫眾生,受生極短壽,
當勤修精進,猶如救頭燃,
勿得須臾懈,令死魔忽至。
知汝是惡魔,速於此滅去!”

天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已知我心。”慚愧憂戚,即沒不現。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寒林中丘塚間。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一切行無常,一切行不恒、不安,非蘇息,變易之法,乃至當止一切有為行,厭離、不樂、解脫。”

時,魔波旬作是念:“今沙門瞿曇住王舍城寒林中,為諸聲聞說如是法:‘一切行無常、不恒,非蘇息,變易之法,乃至當止一切有為,厭離、不樂、解脫。’我當往彼,為作嬈亂。”即化作年少,往詣佛所,住於佛前,而說偈言:

“壽命日夜流,無有窮盡時,
壽命當來去,猶如車輪轉。”

爾時,世尊作是念:“此是惡魔欲作嬈亂。”即說偈言:

“日夜常遷流,壽亦隨損減,
人命漸消亡,猶如小河水。
我知汝惡魔,便自消滅去!”

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已知我心。”慚愧憂戚,即沒不現。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

爾時,世尊夜起經行,至於後夜,洗足入室,斂身正坐,專心係念。

時,魔波旬作是念:“今沙門瞿曇於王舍城迦蘭陀竹園,夜起經行,於後夜時,洗足入室,正身端坐,係念禪思。我今當往,為作嬈亂。”即化作年少,住於佛前,而說偈言:

“我心於空中,執長繩罥下,
正欲縛沙門,不令汝得脫。”

爾時,世尊作是念:“惡魔波旬欲作嬈亂。”即說偈言:

“我說於世間,五欲意第六,
於彼永已離,一切苦已斷。
我已離彼欲,心意識亦滅;
波旬我知汝,速於此滅去!”

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已知我心。”慚愧憂戚,即沒不現。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

爾時,世尊夜起經行,至後夜時,洗足入室,右脅臥息,係念明相,正念正智,作起覺想。

時,魔波旬作是念:“今沙門瞿曇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乃至作起覺想。我今當往,為作留難。”即化作年少,往住佛前,而說偈言:

“何眠何故眠?已滅何複眠?
空舍何以眠?得出複何眠?”

爾時,世尊作是念:“惡魔波旬欲作嬈亂。”即說偈言:

“愛網故染著,無愛誰持去?
一切有餘盡,唯佛得安眠。
汝惡魔波旬,於此何所說?”

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已知我心。”慚愧憂戚,即沒不現。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耆闍崛山中。

爾時,世尊於夜暗時,天小微雨,電光晱現,出房經行。

時,魔波旬作是念:“今沙門瞿曇住王舍城耆闍崛山中,夜暗微雨,電光時現,出房經行。我今當往,為作留難。”執大團石,兩手調弄,到於佛前,碎成微塵。

爾時,世尊作是念:“惡魔波旬欲作嬈亂。”即說偈言:

“若耆闍崛山,於我前令碎,
於佛等解脫,不能動一毛。
假令四海內,一切諸山地,
放逸之親族,令其碎成塵,
亦不能傾動,如來一毛發。”

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已知我心。”內懷憂戚,即沒不現。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耆闍崛山中。

爾時,世尊夜起經行,至後夜時,洗足入房,正身端坐,係念在前。

時,魔波旬作是念:“今沙門瞿曇住王舍城耆闍崛山中,夜起經行,後夜入房,正身端坐,係念在前。我今當往,為作留難。”即化作大龍,繞佛身七匝,舉頭臨佛頂上,身如大船,頭如大帆,眼如銅爐,舌如曳電,出息入息若雷雹聲。

爾時,世尊作是念:“惡魔波旬欲作嬈亂。”即說偈言:

“猶如空舍宅,牟尼心虛寂,
於中而旋轉,佛身亦如是。
無量凶惡龍,蚊虻蠅蚤等,
普集食其身,不能動毛發。
破裂於虛空,傾覆於大地,
一切眾生類,悉來作恐怖,
刀矛槍利箭,悉來害佛身,
如是諸暴害,不能傷一毛。”

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已知我心。”內懷憂慼,即沒不現。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毗婆羅山七葉樹林石室中。

爾時,世尊夜起露地,或坐或經行;至後夜時,洗足入室,安身臥息,右脅著地,足足相累,係念明相,正念正智,作起覺想。

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住王舍城毗婆羅山七葉樹林石室中,夜起露地若坐若行;至後夜時,洗足入室而坐,右脅臥息,足足相累,係念明相,正念正智,作起覺想。我今當往,為作留難。”化作年少,往住佛前,而說偈言:

“為因我故眠?為是後邊故?
多有錢財寶,何故守空閑?
獨一無等侶,而著於睡眠。”

爾時,世尊作是念:“惡魔波旬欲作嬈亂。”即說偈言:

“不因汝故眠,非為最後邊,
亦無多錢財,唯集無憂寶。
哀湣世間故,右脅而臥息,
覺亦不疑惑,眠亦不恐怖。
若晝若複夜,無增亦無損,
為哀眾生眠,故無有損減。

正複以百槍,貫身常掘動,
猶得安隱眠,已離內槍故。”

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已知我心。”內懷憂戚,即沒不現。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毗婆羅山七葉樹林石室中。

時,有尊者瞿低迦,住王舍城仙人山側黑石室中,獨一思惟,不放逸行,修自饒益,時受意解脫身作證,數數退轉;一、二、三、四、五、六返退,還複得,時受意解脫身作證,尋複退轉。彼尊者瞿低迦作是念:“我獨一靜處思惟,不放逸行,精勤修習,以自饒益,時受意解脫身作證,而複數數退轉,乃至六返,猶複退轉。我今當以刀自殺,莫令第七退轉。”

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住王舍城毗婆羅山側七葉樹林石窟中,有弟子瞿低迦住王舍城仙人山側黑石室中,獨一靜處,專精思惟,得時受意解脫身作證,六返退轉,而複還得。彼作是念:‘我已六返退,而複還得,莫令我第七退轉;我寧以刀自殺,莫令第七退轉。’若彼比丘以刀自殺者,莫令自殺,出我境界去,我今當往告彼大師。”爾時,波旬執琉璃柄琵琶,詣世尊所,鼓弦說偈:

“大智大方便,自在大神力,
得熾然弟子,而今欲取死。
大牟尼當製,勿令其自殺!
何聞佛世尊,正法律聲聞,
學其所不得,而取於命終?”

時,魔說此偈已,世尊說偈答言:

“波旬放逸種,以自事故來,
堅固具足士,常住妙禪定,
晝夜勤精進,不顧於性命。
見三有可畏,斷除彼愛欲,
已摧伏魔軍,瞿低般涅槃。”

波旬心憂惱,琵琶落於地,內懷憂慼已,即沒而不現。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當來,共至仙人山側黑石室所,觀瞿低迦比丘以刀自殺。”

爾時,世尊與眾多比丘往至仙人山側黑石室中,見瞿低迦比丘殺身在地,告諸比丘:“汝等見此瞿低迦比丘殺身在地不?”

諸比丘白佛:“唯然,已見,世尊。”

佛告比丘:“汝等見瞿低迦比丘周匝繞身黑暗煙起,充滿四方不?”

比丘白佛:“已見,世尊。”

佛告比丘:“此是惡魔波旬於瞿低迦善男子身側,周匝求其識神,然比丘瞿低迦以不住心,執刀自殺。”

爾時,世尊為瞿低迦比丘受第一記。

爾時,波旬而說偈言:

“上下及諸方,遍求彼識神,
都不見其處,瞿低何所之?”

爾時,世尊複說偈言:

“如是堅固士,一切無所求,
拔恩愛根本,瞿低般涅槃。”

佛說此經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鬱鞞羅聚落尼連禪河側,於菩提樹下成佛未久。

時,魔波旬作是念:“今沙門瞿曇住鬱鞞羅聚落尼連禪河側,於菩提樹下成佛未久。我當往彼,為作留難。”即化作年少,往住佛前,而說偈言:

“獨入一空處,禪思靜思惟,
已舍國財寶,於此複何求?
若求聚落利,何不習近人?
既不習近人,終竟何所得?”

爾時,世尊作是念:“惡魔波旬欲作嬈亂。”即說偈言:

“已得大財利,誌足安寂滅,
摧伏諸魔軍,不著於色欲。
獨一而禪思,服食禪妙樂,
是故不與人,周旋相習近。”

魔複說偈言:

“瞿曇若自知,安隱涅槃道,
獨善無為樂,何為強化人?”

佛複說偈答言:

“非魔所製處,來問度彼岸,
我則以正答,令彼得涅槃。
時得不放逸,不隨魔自在。”

魔複說偈言:

“有石似凝膏,飛烏欲來食,
竟不得其味,損觜還歸空;
我今亦如彼,徒勞歸天宮!”

魔說是已,內懷憂慼,心生變悔,低頭伏地,以指畫地。魔有三女,一名愛欲,二名愛念,三名愛樂,來至波旬所,而說偈言:

“父今何愁慼?士夫何足憂?
我以愛欲繩,縛彼如調象,
牽來至父前,令隨父自在。”

魔答女言:

“彼已離恩愛,非欲所能招,
已出於魔境,是故我憂愁。”

時,魔三女身放光焰,熾如雲中電,來詣佛所,稽首禮足,退住一麵,白佛言:“我今歸世尊足下,給侍使令。”

爾時,世尊都不顧視。“知如來離諸愛欲,心善解脫。”如是第二、第三說。

時,三魔女自相謂言:“士夫有種種隨形愛欲,今當各各變化,作百種童女色、作百種初嫁色、作百種未產色、作百種已產色、作百種中年色、作百種宿年色,作此種種形類,詣沙門瞿曇所,作是言:‘今悉歸尊足下,供給使令。’”

作此議已,即作種種變化,如上所說,詣世尊所,稽首禮足,退住一麵,白佛言:“世尊,我等今日歸尊足下,供給使令。”

爾時,世尊都不顧念。“如來法離諸愛欲。”如是再三說已。

時,三魔女自相謂言:“若未離欲士夫,見我等種種妙體,心則迷亂,欲氣衝擊,胸臆破裂,熱血熏麵。然今沙門瞿曇於我等所都不顧眄,如其如來離欲解脫,得善解脫想。我等今日當複各各說偈而問。”

複到佛前,稽首禮足,退住一麵。愛欲天女即說偈言:

“獨一禪寂默,舍俗錢財寶,
既舍於世利,今複何所求?
若求聚落利,何不習近人?
竟不習近人,終竟何所得?”

佛說偈答言:

“已得大財利,誌足安寂滅,
摧伏諸魔軍,不著於色欲,
是故不與人,周旋相習近。”

愛念天女複說偈言:

“多修何妙禪,而度五欲流?
複以何方便,度於第六海?
雲何修妙禪,於諸深廣欲,
得度於彼岸,不為愛所持?”

爾時,世尊說偈答言:

“身得止息樂,心得善解脫,
無為無所作,正念不傾動。
了知一切法,不起諸亂覺,
愛恚睡眠覆,斯等皆已離。
如是多修習,得度於五欲,
亦於第六海,悉得度彼岸。
如是修習禪,於諸深廣欲,
悉得度彼岸,不為彼所持。”

時,愛樂天女複說偈言:

“已斷除恩愛,淳厚積集欲,
多生入淨信,得度於欲流,
開發明智慧,超逾死魔境。”

爾時,世尊說偈答言:

“大方便廣度,入如來法律,
斯等皆已度,慧者複何憂?”

時,三天女誌願不滿,還詣其父魔波旬所。時,魔波旬遙見女來,說偈弄之;

“汝等三女子,自誇說堪能,
鹹放身光焰,如電雲中流,
至大精進所,各現其容姿,
反為其所破,如風飄其綿。
欲以爪破山,齒齧破鐵丸,
欲以發藕絲,旋轉於大山。
和合悉解脫,而望亂其心,
著能縛風足,令月空中墮,
以手抒大海,氣歔動雪山。
和合悉解脫,亦可令傾動,
於深巨海中,而求安足地。
如來於一切,和合悉解脫,
正覺大海中,求傾動亦然。”

如魔波旬弄三女已,即沒不現。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鬱鞞羅處尼連禪河側大菩提樹下,初成佛道。

天魔波旬作是念:“此沙門瞿曇在鬱鞞羅住處尼連禪河側菩提樹下,初成佛道。我今當往,為作留難。”即自變身,作百種淨、不淨色,詣佛所。佛遙見波旬百種淨、不淨色,作是念:“惡魔波旬作百種淨、不淨色,欲作嬈亂。”即說偈言:

“長夜生死中,作淨不淨色,
汝何為作此,不度若彼岸?
若諸身口意,不作留難者,
魔所不能教,不隨魔自在,
如是知惡魔,於是自滅去!”

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已知我心。”內懷憂慼,即沒不現。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鬱鞞羅處尼連禪河側菩提樹下,初成正覺。

爾時,世尊獨一靜處,專心禪思,作如是念:“我今解脫苦行。善哉!我今善解脫苦行,先修正願,今已果得無上菩提。”

時,魔波旬作是念:“今沙門瞿曇住鬱鞞羅處尼連禪河側菩提樹下,初成正覺。我今當往,為作留難。”即化作年少,住於佛前,而說偈言:

“大修苦行處,能令得清淨,
而今反棄舍,於此何所求?
欲於此求淨,淨亦無由得。”

爾時,世尊作是念:“此魔波旬欲作嬈亂。”即說偈言:

“知諸修苦行,皆與無義俱,
終不獲其利,如弓但有聲。
戒定聞慧道,我已悉修習,
得第一清淨,其淨無有上。”

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已知我心。”內懷憂戚,即沒不現。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娑羅婆羅門聚落。

爾時,世尊晨朝著衣持缽,入婆羅聚落乞食。時,魔波旬作是念:“今沙門瞿曇晨朝著衣持缽,入婆羅聚落乞食。我今當往,先入其舍,語諸信心婆羅門長者,令沙門瞿曇空缽而出。”

時,魔波旬隨逐佛後,作是唱言:“沙門,沙門,都不得食耶?”

爾時,世尊作是念:“惡魔波旬欲作嬈亂。”即說偈言:

“汝新於如來,獲得無量罪!
汝謂呼如來,受諸苦惱耶?”

時,魔波旬作是言:“瞿曇,更入聚落,當令得食。”

爾時,世尊而說偈言:

“正使無所有,安樂而自活,
如彼光音天,常以欣悅食。
正使無所有,安樂而自活,
常以欣悅食,不依於有身。”

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已知我心。”內懷憂慼,即沒不現。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波羅柰國仙人住處鹿野苑中。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已解脫人天繩索,汝等亦複解脫人天繩索。汝等當行人間,多所過度,多所饒益,安樂人天,不須伴行,一一而去。我今亦往鬱鞞羅住處人間遊行。”

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住波羅柰仙人住處鹿野苑中,為諸聲聞如是說法:‘我已解脫人天繩索,汝等亦能。汝等各別人間教化,乃至我亦當至鬱鞞羅住處人間遊行。’我今當往,為作留難。”即化作年少,住於佛前,而說偈言:

“不脫作脫想,謂呼已解脫,
為大縛所縛,我今終不放!”

爾時,世尊作是念:“惡魔波旬欲作嬈亂。”即說偈言:

“我已脫一切,人天諸繩索,
已知汝波旬,即自消滅去!”

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已知我心。”內懷憂戚,即沒不現。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釋氏石主釋氏聚落。

時,石主釋氏聚落多人疫死。處處人民,若男若女,從四方來受持三歸。其諸病人,若男若女,若大若小,皆因來者自稱名字:“我某甲等,歸佛、歸法、歸比丘僧。”舉村舉邑,皆悉如是。爾時,世尊勤為聲聞說法。時,諸信心歸三寶者,斯則皆生人、天道中。

時,魔波旬作是念:“今沙門瞿曇住於釋氏石主釋氏聚落,勤為四眾說法。我今當往,為作留難。”化作年少,往住佛前,而說偈言:

“何為勤說法,教化諸人民?
相違不相違,不免於驅馳,
以有係縛故,而為彼說法。”

爾時,世尊作是念:“惡魔波旬欲作嬈亂。”即說偈言:

“汝夜叉當知,眾生群集生,
諸有智慧者,孰能不哀湣?
以有哀湣故,不能不教化,
哀湣諸眾生,法自應如是!”

惡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已知我心。”內懷憂慼,即沒不現。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釋氏石主釋氏聚落。

爾時,世尊獨一靜處,禪思思惟,作是念:“頗有作王,能得不殺,不教人殺,一向行法,不行非法耶?”

時,魔波旬作是念:“今沙門瞿曇住石主釋氏聚落,獨一禪思,作是念:‘頗有作王,不殺生,不教人殺,一向行法,不行非法耶?’我今當往,為其說法。”化作年少,往住佛前,作是言:“如是,世尊。如是,善逝,可得作王,不殺生,不教人殺,一向行法,不行非法。世尊,今可作王,善逝,今可作王,必得如意。”

爾時,世尊作是念:“惡魔波旬欲作嬈亂。”而告魔言:“汝魔波旬,何故作是言:‘作王!世尊,作王!善逝,可得如意’?”

魔白佛言:“我麵從佛聞作是說:‘若四如意足修習多修習已,欲令雪山王變為真金,即作不異。’世尊今有四如意足,修習多修習,令雪山王變為真金,如意不異。是故,我白世尊:‘作王!世尊,作王!善逝,可得如意。’”

佛告波旬:“我都無心欲作國王,雲何當作?我亦無心欲令雪山王變為真金,何由而變?”

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正使有真金,如雪山王者,
一人得此金,亦複不知足,
是故智慧者,金石同一觀。”

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已知我心。”內懷憂慼,即沒不現。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釋氏石主釋氏聚落。時,有眾多比丘集供養堂,為作衣事。

時,魔波旬作是念:“今沙門瞿曇住於釋氏石主釋氏聚落,眾多比丘集供養堂,為作衣故。我今當往,為作留難。”化作少壯婆羅門像,作大縈發,著獸皮衣,手執曲杖,詣供養堂,於眾多比丘前默然而住;須臾,語諸比丘言:“汝等年少出家,膚白發黑,年在盛時,應受五欲莊嚴自娛,如何違親背族,悲泣別離,信於非家,出家學道?何為舍現世樂,而求他世非時之樂?”

諸比丘語婆羅門:“我不舍現世樂求他世非時之樂,乃是舍非時樂就現世樂。”

波旬複問:“雲何舍非時樂就現世樂?”

比丘答言:“如世尊說,他世樂少味多苦,少利多患;世尊說現世樂者,離諸熾然,不待時節,能自通達,於此觀察,緣自覺知。婆羅門,是名現世樂。”

時,婆羅門三反掉頭瘖瘂,以杖築地,即沒不現。

時,諸比丘即生恐怖,身毛皆豎:“此是何等婆羅門像,來此作變?”即詣佛所,稽首禮足,退坐一麵,白佛言:“世尊,我等眾多比丘集供養堂,為作衣故。有一盛壯婆羅門,縈發大髻,來詣我所,作是言:‘汝等年少出家,……。’如上廣說,乃至三反掉頭瘖瘂,以杖築地,即沒不現。我等即生恐怖,身毛皆豎。是何婆羅門像,來作此變?”

佛告諸比丘:“此非婆羅門,是魔波旬來至汝所,欲作嬈亂。”

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凡生諸苦惱,皆由於愛欲,
知世皆劍刺,何人樂於欲?
覺世間有餘,皆悉為劍刺,
是故黠慧者,常勤自調伏。
巨積真金聚,猶如雪山王,
一人受用者,意猶不知足,
是故黠慧者,當修平等觀。”

佛說此經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釋氏石主釋氏聚落。

時,有尊者善覺,晨朝著衣持缽,入石主釋氏聚落乞食;食已,還精舍,舉衣缽,洗足已,持尼師壇,置右肩上,入林中,坐一樹下,修晝正受,作是念:“我得善利!於正法、律出家學道。我得善利!遭遇大師如來、等正覺。我得善利!得在梵行、持戒、備德、賢善真實眾中。我今當得賢善命終,於當來世亦當賢善。”

時,魔波旬作是念:“今沙門瞿曇住石主釋氏聚落,有聲聞弟子名曰善覺,著衣持缽,如上廣說,乃至賢善命終,後世亦賢。我今當往,為作留難。”化作大身,盛壯多力,見者怖畏,謂其力能翻覆發動大地,至善覺比丘所。

善覺比丘遙見大身勇盛壯士,即生恐怖,從坐起,詣佛所,稽首禮足,退住一麵,白佛言:“世尊,我今晨朝著衣持缽,廣說如上,乃至賢善命終,後世亦賢。見有大身士夫,勇壯熾盛,力能動地,見生恐怖,心驚毛豎。”

佛告善覺:“此非大身士夫,是魔波旬欲作嬈亂。汝且還去,依彼樹下,修前三昧,動作彼魔,因斯脫苦。”

時,尊者善覺即還本處。至於晨朝,著衣持缽,入石主釋氏聚落乞食;食已,還精舍,如上廣說,乃至賢善命終,後世亦賢。

時,魔波旬複作是念:“此沙門瞿曇住於釋氏,有弟子名曰善覺。”如上廣說,乃至賢善命終,後世亦賢。“我今當往,為作留難。”複化作大身,勇壯熾盛,力能發地,往住其前。善覺比丘複遙見之,即說偈言:

“我正信非家,而出家學道,
於佛無價寶,正念係心住。
隨汝變形色,我心不傾動,
覺汝為幻化,便可從此滅!”

時,魔波旬作是念:“是沙門已知我心。”內懷憂慼,即沒不現。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波羅柰國仙人住處鹿野苑中。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如來聲聞作師子吼,說言:‘已知!已知!’不知如來聲聞於何等法已知、已知故作師子吼?謂苦聖諦、苦集聖諦、苦滅聖諦、苦滅道跡聖諦。”

時,天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住波羅柰國仙人住處鹿野苑中,為諸聲聞說法,乃至已知四聖諦。我今當往,為作留難。”化作年少,住於佛前,而說偈言:

“何於大眾中,無畏師子吼?
謂呼無有敵,望調伏一切。”

爾時,世尊作是念:“惡魔波旬欲作嬈亂。”即說偈言:

“如來於一切,甚深正法律,
方便師子吼,於法無所畏。
若有智慧者,何故自憂怖?”

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已知我心。”內懷憂戚,即沒不現。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多眾踐蹈曠野中,與五百比丘眾俱,而為說法,以五百缽置於中庭。

爾時,世尊為五百比丘說五受陰生滅之法。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住王舍城多眾踐蹈曠野中,與五百比丘俱,乃至說五受陰是生滅法。我今當往,為作留難。”化作大牛,往詣佛所,入彼五百缽間,諸比丘即驅,莫令壞缽。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此非是牛,是魔波旬欲作嬈亂。”即說偈言:

“色受想行識,非我及我所,
若知真實義,於彼無所著。
心無所著法,超出色結縛,
了達一切處,不住魔境界!”

佛說此經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多眾踐蹈曠野中,與六百比丘眾俱,為諸比丘說六觸入處集、六觸集、六觸滅。

時,魔波旬作是念:“今沙門瞿曇住王舍城多眾踐蹈曠野,為六百比丘說六觸入處是集法、是滅法。我今當往,為作留難。”化作壯士,大身勇盛,力能動地,來詣佛所。彼諸比丘遙見壯士,身大勇盛,見生怖畏,身毛皆豎,共相謂言:“彼為何等,形狀可畏?”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此是惡魔,欲作嬈亂。”

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色聲香味觸,及第六諸法,
愛念適可意,世間唯有此。
此是最惡貪,能係著凡夫;
超越斯等者,是佛聖弟子,
度於魔境界,如日無雲翳。”

時,魔波旬作是念:“沙門瞿曇已知我心。”內懷憂慼,即沒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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