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別走(67)鬼屋曆險
(2015-03-21 09: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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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廈天驚魂未定,嚇得不輕。旁邊帶著血紅色骷髏頭麵具的“僵屍”湊了過來,冷不丁摟住SPENCER肩膀,叫了聲SPENCER的名字,看樣子是個熟人。SPENCER看見他也挺開心的,一把抓下“僵屍”的麵具,麵具後是個眼睛浮腫,樣貌粗獷的白人小夥子,他瞟向廈天的眼神冷冷的,好像在打量一隻待宰的羔羊,讓廈天心口突突一陣亂跳。SPENCER和“僵屍”互相指著對方的裝扮嘻嘻哈哈的點評了一番。原來“僵屍”正等著SPENCER一起去酒吧。廈天一看這情形更加沒有心情去酒吧了,等他們寒暄完,找了個機會說:“SPENCER, 我不想去酒吧了,我就是過來跟你見一麵,現在我先回家了。”
SPENCER一個勁兒的勸說:“來都來了,不去參加派對太可惜了。”
廈天心意已決,酒吧他肯定不去了,就想著趕快回家。
SPENCER見他態度堅決,想了想,說:“你不舒服,我也不勉強了,坐天車太慢了,我開車送你回家吧。晚點兒我再去酒吧也可以,反正他們萬聖節這天都要玩通宵的。”他轉頭跟“僵屍”打了聲招呼,讓他自己先走,一會兒再過去酒吧找他玩,“僵屍”聳聳肩膀,瞟了廈天一眼,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重新帶上麵具。轉身走下台階,不一會就走遠了。
“你看你,好不容易都到了這裏了,不去了!”SPENCER半開玩笑半抱怨,歎了口氣:“算了吧,誰讓我是你的朋友呢,我的車停在工作室的車庫裏,離這裏不遠,10分鍾就走到了,現在我們去取車,順便參觀一下我的工作室,這樣也不算白跑一趟,然後我開車送你回家。”廈天見SPECNER並不逼迫自己去酒吧,感覺已經好多了,他拉琴的時候總是聽SPENCER說自己的電影公司如何如何,自己的工作室如何如何,其實早就十分好奇,難得今天SPENCER自己提起來,順路去看看也好。
SPENCER穿街走巷,帶著廈天離開市中心熱鬧的街道,一路上都是為萬聖節裝點起來的房屋,一群群的孩子們提著南瓜燈在大人的陪伴下挨家挨戶的TRICK OR TREAT。慢慢地道路越來越偏,人也越來越少,最後到了偏僻的小路上就完全沒有了孩子們的蹤影。四周黑壓壓,靜悄悄的,SPENCER和廈天來到了路的盡頭,麵前是一棟破敗不堪的獨立屋孤零零地立在哪裏。
獨立屋前的花園雜草叢生,走道兩側點著兩排白慘慘的座燈,好像幽暗的曲徑直通向微光淩淩的孤墳。雜草中應景兒地擺放著“血肉模糊”的半截人身體,院子裏唯一的一棵歪脖子樹上吊著一具骷髏骨架,門廊下還有一個真人大小的洋娃娃,麵色蒼白,眼睛睜的又大又圓,身上帶著一套白色的圍裙,坐在鏽跡斑斑的秋千上。獨立屋的大門上掛著骷髏頭,蜘蛛網和蝙蝠,在黑暗中鬼氣森森令人不寒而栗。SPENCER說:“怎麽樣,布置的不錯吧,我的創意,比鬼屋還鬼屋!嘿嘿嘿....過兩天準備利用這個場景拍部短片。”
SPENCER將廈天讓進屋子,這是個三層樓的獨立屋,穿過門口的長廊就是客廳,客廳裏空蕩蕩的,隻有沙發,客廳和廚房之間就擺放了一張桌子和六把椅子。拐角的廚房也沒有多少東西,櫥櫃上空空的,不像一般人家那樣擺放著餐具調料,似乎SPENCER並不是經常在這裏開火吃飯。廈天四下打量了幾眼,疑惑地問:“這是你的工作室還是你家?” SPENCER說:“我家就是工作室,工作室也是我家,在家裏設辦公室可以合法減稅。”
SPENCER帶著廈天上了二樓,二樓比起客廳要稍微好一點兒,有書房有臥室,也有衣帽間,不過依舊很簡陋,有兩個房間隻放著床和電視,其他什麽都沒有,這讓廈天覺得十分古怪不可理解。
SPENCER讓廈天在書房裏坐下,說:“你先坐一下,喝杯水。“ 說著他拿來了一瓶水遞給廈天。”廈天接了過來。 這時,一樓的電話鈴響了,SPENCER說:“我去接個電話,你等我一下。”說完SPENCER關上門下樓去了。
廈天環顧書房,一個三人沙發,一個低矮的木頭茶幾,屋子裏的氣味很不好聞,好像某個角落有隻死老鼠一樣。書架上根本沒有幾本書,倒是有很多的碟片,廈天站在碟片前細看,大多是法文片,看不明白片名,但是從碟片的封麵圖畫判斷多是些色情片,其中不少很血腥很暴力的畫麵,讓廈天看得觸目驚心。
樓下的SPENCER的聲音很大,嘰裏咕嚕的說得飛快,廈天也聽不太明白,他回到沙發上又等了一會兒,沙發上有鋪著毛茸茸的坐墊,觸手之下濕乎乎的,散發出一股腥臭的氣味,好像是血腥又好像是什麽東西腐爛了,廈天向來對氣味非常敏感,心頭湧起一種不安的預感,四肢冰冷連汗毛都要豎了起來。
廈天拿著SPENCER 給的水,輕輕一旋,瓶蓋應手而開,這水瓶竟然不是密封的,廈天頓時不敢再喝了。他記得在國內常常聽說有些人不法之徒喜歡在飲料裏下迷藥,一旦受害人喝了就會昏睡不醒任人擺布了。前兩天網上的新聞上也說:加拿大一個賣淫集團透過臉書和推特等社交網,邀請未成年少女到寓所參加派對或過夜聚會,聲稱來玩樂可獲報酬。少女們入屋後卻被引誘服下迷藥,神誌不清的情況下被迫拍攝半裸性感照片,再傳送給嫖客挑選。罪犯會將受害人禁錮在房間中,威迫利誘她們接客,卻將所有的嫖資都沒收為己所有,受害人至少有7人,年紀最輕隻有13歲.....
想到這些,廈天連水瓶都拿不住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的眼睛忽然瞥見電視機上一張自製的CD上寫著SPENCER的名字,還有日期,好像是SPENCER自己拍的東西,廈天心念一動,過去拿起碟片細看。樓梯上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廈天急忙將那張碟片放進自己的口袋,然後坐回到沙發上。果然很快,SPENCER推門進來,說:“朋友讓我過去幫個忙,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就回來。”
廈天急忙站起身,說:“我也該走了,我媽媽還等著跟我上網呢,剛才還給我發了短信!”他故意拿出手機當著SPENCER的麵點開短信,反正SPENCER也不懂中文,但廈天的用意非常明顯,就是要告訴SPENCER,如果他敢對自己不軌,家人會知道自己最後出現在哪裏。SPENCER盯著廈天手上的手機看了幾眼,不以為然說:“嘿嘿,你都這麽大的人啦,還是媽媽的乖寶寶,你這個年齡就是好好放縱的年紀,別把父母掛在嘴邊上。”廈天不為所動,堅持著讓SPENCER把自己送到天車站就可以了,SPENCER聳聳肩,不在堅持。
回到家裏,廈天把從SPENCER哪裏偷來的CD放進碟片機,畫麵上出現了一個上身赤裸的男人,頭上戴著黑色的布袋,布袋上挖了兩個洞露出一對眼睛體格象極了剛才在天車站遇到的“僵屍”,影片中男人一身彪悍的肌肉,舉著粗魯凶殘。隻見他一把扯住一個亞洲男孩的頭發,對男孩尖叫置若罔聞。男人一掌打在男孩的臉上,男孩的眼睛裏全是恐懼,大喊,我不拍了,停下來,停!但是男人毫不理睬,男孩從地上爬起來拚命地往門口跑,男人追上來又再度抓住他的頭發,感覺男孩痛得呲牙咧嘴,好像頭皮都快要被扯了下來,在男孩的哀鳴聲中,男人又一次將他用力拋在地上,毫不留情地出拳痛打,一下接著一下,直打得他口鼻流血,不斷求饒。
廈天的心口突突亂跳,這樣的場麵實在是太過血腥殘酷。他看著男人老鷹抓小雞一般將男孩從地上拖了起來,如同扔沙袋般一把摜到床上。男孩的頭撞到床柱子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這時攝像機來了一個近鏡頭,男人扯住男孩的頭發把他的臉露出來,那張年輕的臉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血淚橫流,樣子實在是慘不忍睹。畫麵外傳來SPENCER的聲音說,“銬起來吧。”
男人從牛仔褲的屁股口袋裏掏出了一副手銬,將男孩的右手拷在了床柱子上,男人命令男孩說,把衣服脫了。男孩沒有反應,傻傻地趴在那裏不動,男人一腳踢過去,說, 把衣服脫了!不然就打死你。男孩哆哆嗦嗦地開始脫衣服,一麵含糊不清地邊哭邊求饒,我不想拍了,你讓我走吧。那個男人又是飛起一腳,罵道,快點脫,不想挨打就少廢話......
看到這裏廈天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衝到電視機前把碟片拿出了好像怕髒了手似的扔在地上,用腳一通亂踩,他還嫌不夠,又按住碟片在地上使勁兒的磨,直到碟片被磨損的劃痕斑斑,決計無法再播放了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廈天的心突突亂跳,身上不停的冒著冷汗,總覺得自己身後有雙窺視的眼睛。他一陣陣後怕,手抖得厲害,腦子裏一會兒是樓上那個跳樓的鄰居,一會兒是SPENCER,一會兒又是那個“僵屍”, 最後這三個人合為一個,都變成麵目可憎的惡鬼,好像會變成無數黑色的蟲子從牆壁的縫隙裏鑽進屋來。
廈天覺得到處都是聲音,好像有腳步聲,有挪動座椅的聲音,也有男孩的求救聲,和男人的咒罵聲....他如同驚弓之鳥一遍一遍挨著個兒地檢查窗戶是不是關嚴實了,門是不是鎖好了。一遍又一遍,剛剛檢查完了,坐下了不到5分鍾,又站起來檢查一遍,好像總是不放心一樣,一直折騰到淩晨3點,廈天累得腿都發抖了,再也支撐不住,合衣倒在了沙發上,他不敢合眼,一閉上眼睛就是‘僵屍’冷冰冰的眼神;他不敢關燈,一關燈就擔心黑暗中有什麽幽靈或是惡鬼會冒出來;他將電視打開,故意把聲音開得大大的,希望用電視的聲音掩蓋自己腦子裏的各種各樣的聲音。
最後他再也無法忍受這樣恐怖的折磨,拚盡最後的力量用發顫的手給汪濡發短信,不過才幾個字卻寫了有大半個小時,他記不起拚音,看不清鍵盤,也找不到要找的字,最後短信終於寫好了,他勉強的看了一遍:“汪濡,快回來!” 然後按鍵發出短信。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廈天都沒有片刻合眼,他始終瞪大眼睛,雙手捧住手機舉在眼前,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等待著,苦苦地等待著汪濡的回複。第二天,廈天沒有出去拉琴,第三天,也沒有去,第四天,還是沒有去,廈天覺得自己的力氣就要耗盡了,隻有躲在自己的小屋子裏才能得到一點點安全感。他每天唯一關心的事就是汪濡的回複,可是那個回複一直都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