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別走（17）是單親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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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媛媛回來，還沒來得及坐穩當，就急忙地報告好消息：“我剛剛跟老板說了，他說如果你們有興趣就先寫一份商業計劃書給他看看，山下菊屋在格蘭湖島上的這一家是總店，另外還有6家分店在大溫地區，老板說你們可以將對日餐商業市場的理解和全年的營銷計劃先寫出來，如果他看後覺得合適再坐下來細談。”

“Paper work！”老默吐吐舌頭：“你們老板太精明了，等我們把計劃寫好了，他先把好點子偷偷給抄下來，然後再拒絕我們，那我們不就虧得大了。”

“那也沒有辦法啊，好歹是個機會，何況我們老板人品沒那麽差，何必要耍賴啊？”

“也好，山下先生有沒有說什麽時候交方案呢？”古澹問。

“那倒沒有，不過我覺得你們要是打算做就盡快，宜早不宜遲，免得被別的公司把業務給搶走了。”艾媛媛一瞥眼看見桌上的壽司盤子奇怪地問：“咦？你們點生魚片了？”

古澹和老默莫名其妙地對視一眼，茫然道：“不是你點的嗎？剛才服務生給送進來的。”

“我點的不是這個.....完了，弄不好是送錯了.....你們先等等，都別吃啊，我去廚房問問。”

艾媛媛風風火火地出去，片刻後又跑回來，嘴裏抱怨著：“錯了，錯了....你們都沒動筷子吧？我趕緊給送回廚房去，可能是隔壁客人點的壽司盤，給送到我們這邊來了!”

古澹和老默眼睜睜地看著艾媛媛把好好的一盤生魚片又端了出去，清酒已經喝上了，艾媛媛隻有留著不動。

再回來時，艾媛媛又將生魚片的大托盤又端了回來，身後跟著山下先生，老先生很認真地道歉：“不好意思，服務生將食物給送錯了，這壽司盤就當是我們店裏請的，引起了誤會，實在抱歉。”

大家見山下先生這麽客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答謝寒暄。山下先生就在麵前，古澹借機問了幾句營銷企劃的事情，山下一直等著全部的菜都上齊了，一切都穩妥了，這才離開。

老默抓了抓頭發，又揉揉鼻子，對艾媛媛說：“這老板也太較真兒了，其實剛才那些生魚片我們動都沒有動過，還不如就送去給那邊客人呢。”

“估計老板認為在我們這邊晾了半天的生魚片再送去給別的客人不太好吧....所以你們知道了吧，山下這個人很挑剔，也特別追求品質，要是換個老板才不管這些呢.....這一盤至少也要值80來塊加元吧，上錯菜了就這樣白送，這次我們賺到了！”艾媛媛狡詰地眨了眨眼睛：“平時我可舍不得一下子點這麽多呢，你們如果不吃，一會兒我打包帶走。”

“那上錯了菜怎麽辦，是不是要從出錯的員工工資裏扣錢？”古澹有些擔心地問。

“要是別人隻怕就算不陪全部，也要付一半，但是對她...哼！”艾媛媛臉上流露出不以為然：“上錯菜的服務生叫IRIS，老板就是遷就她，最多是臉色不好。”


“我看八成是你們老板對她有意思了。”老默對男女八卦永遠很有興趣。


“這個還真不好說，我覺得老板還算挺正派的，要說喜歡還不如說是可憐她，IRIS是個單親媽媽，餐館裏的人都知道。”


“IRIS有孩子？她看起來很年輕啊，一點兒也不像？”

“不像吧？我第一次聽別人說也是不相信，她又個兒子都5，6歲了。你別看IRIS柔柔弱弱的，不吭不哈的樣子，其實她是那種拿定了注意就強到底的人....”

“是不是有啥故事啊？快說來聽聽，哥最喜歡聽故事了。”老默來了興趣，身體前傾關切地問。

艾媛媛故意賣關子，笑道：“你給我什麽好處啊，讓我給你說故事聽？”


“吃飯請古澹不請我，我還傷著心呢，好歹就說個故事給補償補償啊？”老默唉聲歎氣。


天下沒有幾個女生不喜歡八卦，艾媛媛自然不例外，她見老默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說道：“好吧，好吧，就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我也是聽SUSHI BAR的師傅說的啊，可不是我自己瞎編的，他們都在這裏工作了快10年了，很多事情都知道。IRIS過去是餐館裏的常客，一起來的還有她的男朋友，好像是個挺有才華的攝影師，聽說當時IRIS還是UBC大一的學生，格蘭湖島上每年都舉行大規模的攝影展，很多學生來島上當義工，其中也有IRIS.....然後兩個人就遇上了，搞藝術的嘛手段多高明啊，對IRIS這樣的小姑娘一勾一個準，反正兩個人就好上了......那個攝影師是個日本人，跟山下是老鄉，都挺熟的，每次他們來老板都會送免費的綠茶冰淇淋。”

“聽起來還蠻浪漫的...."

"可不是嘛，後來大概有大半年的時間兩個人都不來了，再見到IRIS的時候，她挺著個大肚子，就一個人.....”

“是不是那個男的把IRIS肚子搞大了就跑了，嘖嘖嘖，這男人真夠壞的！”

“也不是，攝影師死了，具體怎麽回事兒，有好幾個說法，有的說是出車禍，還有的說是在野外采風的時候發生了意外，反正挺慘的，才26歲。”

“難道IRIS就這樣把孩子生下來了？那又沒有結婚，孩子又沒有父親...”古澹一直沒有作聲，這時才插嘴問了一句。


“對啊，就是這樣的嘛，天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她脾氣挺倔的，竟然就這樣把孩子生下來了，而且她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就住在島上，也不知道她家裏人作何感想....後來老板看她可憐就讓她來店裏上班，貼補一下生活。”

“孩子一出生就沒有了父親，真可憐....”

“就是啊，IRIS平時也不合群，人還挺驕傲的，別人要幫她，她還端著....有一次她管的餐區裏兩個飛車黨沒有付餐費就想走，IRIS自己一個人就追出去了，如果不是經理看見了，跟著過去幫忙，她那麽個細胳膊細腿的樣子肯定要吃大虧！”

老默長籲短歎，連連搖頭道：“這就是性格決定命運吧，沒有辦法的事！”

“不是政府對單親媽媽有補助嗎？我還以為這樣的情況都不用上班的呢。”古澹問。


“這個我也不是太明白了，不過聽說IRIS不願意住政府給安排的廉住房是因為她要在島上的藝術學院裏上課，她穿的衣服都是自己設計的，還都挺別致的，可能老板也是因為她的藝術天分才收留她的吧。”

老默聽到這裏點點頭，吃了一口香氣撲鼻熱氣騰騰的TERIYAKI CHICKEN，接茬道：“IRIS挺冷的，太冷了，絕對不是我的菜，麵對著麵都沒有個眼神接觸，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表情，這種性格怎麽能當服務生啊，還不把客人都給得罪了？”

“服務生就一定要打情罵俏，嘻嘻哈哈嗎？嚴肅一點才顯得餐館有檔次。”古澹不滿意老默的評論。

“那也不一定，艾姑娘這樣就是最好的，嗬嗬...” 老默不失時機地向艾媛媛拋了一個媚眼。

艾媛媛眼波流轉，笑得花枝亂顫。

三個人邊吃邊聊，時間過的飛快，從山下菊屋出來的時候已是天色向晚。長空上流雲一團團一縷縷，沒有了白天的透亮潔白，帶著疲憊的藍黑，天邊一片耀眼的金黃，夕陽西下，流光華麗麗的將漸漸黯淡的天幕塗抹上最後的絢爛，明豔豔的紅，活潑潑的紫和深沉的寶藍。格蘭湖島上五顏六色的彩燈都亮了起來，似乎不忍過早結束盛夏的晚宴，遙相呼應著抵抗著暗夜的臨近。但此時島上的遊人明顯的減少了，喧鬧了一天的碼頭也顯得有些空曠寂寥，就連白天街頭三五成群的鴿子們也都不見了蹤影。古澹將目光投向遙遠的海灣，海麵陰沉呆板，海風慢悠悠地吹過來，透出憂愁的意味。


老默和艾媛媛有說有笑的，哪裏有功夫去管周圍人多人少，隻是覺得這夜晚來得這麽急，實在是不舍的回家，老默問：“要不要一起去DOWNTOWN的酒吧，天氣這麽好，就這樣回去了多可惜。”


艾媛媛問古澹要不要去，古澹搖搖頭，昨天在風裏坐了一晚上，今天麵試又失敗了，實在有點提不起興致。艾媛媛的眉頭皺了起來，一臉不悅，古澹隻道是自己的拒絕惹艾媛媛生氣了，正想著要不要多說兩句補救一下，隻聽艾媛媛厭煩地喃喃自語說：“真煩人，怎麽又跟來了？真是陰魂不散！”


古澹一愣，意識到艾媛媛不是在跟自己說話，他回過看過去，就見瞿陌鬆手裏提著一個大袋子沿著街道往這邊直勾勾地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