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同學在同學圈發了一個視頻,發視頻的同學或許是借他人之口表達自己的觀點,瞎貓針對視頻的觀點做了回複。我不知如何把視頻上傳,僅把其中的觀點摘錄如下:
“左派差不多快要將作為求學問之地的大部分高等學府摧毀殆盡”(is the left’s near destruction of most universities as places of learning”
以下是瞎貓的評論:
如果把他的話看作是建設性的批評,而不是黨派攻擊;再如果讓我們用兼聽則明的態度,不糾纏細節,就可以承認美國的學校和教育係統的確是偏左的,而且越是優秀的學校,越是優秀的教授和學生,左翼的越多。(這裏的優秀是用學校係統內的評判標準。)於是,問題就在於:為什麽會如此?我們又能做些什麽?
如果我們用視頻作者的時間分段,說學校的左傾變化是一個百年的漸進過程,那麽學校的左傾是與進步思想progressive ideas和運動緊密相聯的。在美國,自20世紀初期以來,主要的進步思想是反對資本與政治權力的壟斷,以及(擴大)民主(基礎)與性別種族階級平等的訴求。在中國則是以新文化運動為代表的民主和科學訴求。
在美國,百年來的左翼運動主要是工人運動,婦女投票,民權運動和反戰運動。政治傾向弱的左翼運動主要是環保和反IMF和華爾街金融基本運動。比較過激的,但是非主流的有black power movement和紅色恐怖組織活動。
盡管校園特別是青年學生左傾,但是校園氣氛和學術思想的主流是自由。因為思想追求的永遠是自由,知識的源泉是自由。而壓製自由的是權力和權力機構。這點在中國近代史上最為明顯。新文化運動中的北京大學是自由的,北洋軍閥是壓製自由的。後來左傾的知識分子聞一多等是追求自由的,國民黨政府是壓製自由的。再後來的馬寅初,章伯鈞等,是追求自由的,黨的反右運動,以及文革關閉學校,是壓製自由的。
因為學校是主張學術和思想自由的特別是在美國,因此右翼保守派的思想家和學者也非常多。特別是在經濟學界,如芝加哥學派的Newton Freedman, 過去美聯儲的格林斯潘,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所的黑人學者索維爾Thomas Sowell等等。政治學家塞繆爾亨廷頓,斯坦福大學的福山,芝加哥大學和約翰霍布金斯大學就更多了。人文學者如芝加哥大學已故的Alen Bloom,還有斯坦福大學和耶魯大學的諸多西方古典思想研究者等等。
但是相比起左翼的學者來說,他們對學生的影響和吸引力弱的多,而且呈現越來越弱的趨勢。為什麽?我覺得因為左翼思想更接近知識,特別是新知識的本質。左翼思想是顛覆性的。而知識就是顛覆性的,是對任何既存製度,傳統,習慣,思維習慣和權力(!)等等的establishment的顛覆。說到知識,我們就會聯想到非政治的,中性的科學。可科學恰恰是最具顛覆性的。看看中世紀的教會如何對待伽利略哥白尼的就知道了。試圖把政治權利永久化的人物和製度,都是懼怕知識的—人文和科學知識。秦始皇燒書,毛搞文革打到臭老九。
現在的問題是美國的學校左翼是否到了壓製自由思想自由言論本身的地步?如果的確有壓製自由言論和學術研究,又是誰在壓製,為什麽?我覺得是有的,一般被稱為政治正確現象。但遠非保守派黨派攻擊的那樣嚴重和普遍。
即便是個別和極端現象,也的確有糾正的必要。我認為問題主要不在教授和學生而在於學校的行政權力部門,因為壓製自由的隻能是權力。學校在近幾十年已經越來越變為managed education. 這個現象有點像醫療界的managed care 即HMO。學生渴求新知識和新思想。追求前衛的東西,而學校的財源來自學生,這就是學校為什麽會動用行政權力壓製保守言論思想和教授,鼓勵左傾新潮研究和研究者的原因。
怎麽辦?把孩子送入Trump University?還是搞個美式文革讓保守派工作組入住哈佛?漸進和自然過程發生的變化,用簡單的方式和一劑猛藥,一個強人是沒有用處的。不管怎麽改革,請先從理性討論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