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印像 (5) 魚的故事

古巴停留10天，隻在第一天傍晚外出吃飯時遇到一場小雨，白天氣溫30左右，夜晚在22度，城區雖然破舊但永遠享有純淨如洗的藍天，10天的行程我們用四天的時間去著名景點打卡：

豬灣遊泳（Day of Pig，當年美軍登陸試圖推翻卡斯特羅政權的海灣）；

煙草農場品嚐雪茄，咖啡農場參觀加工咖啡的全過程；

Trinidad住了兩天。

其餘6天我們都住在老城，有些同袍納悶，老城破破爛爛有什麽好玩的？古巴有最漂亮的海灘，像邁阿密一樣漂亮。一句話就漏了怯，既然以邁阿密為標準，到古巴就不必奔著風景來，我要看的是古老的古巴，老城正對我的口味。

老城六天幹什麽？ 逛街。感受平民百姓的家居日常。

清晨被高昂的公雞鳴聲喚起，這公雞是真的，不是周撥皮裝的，古巴人愛鬥雞，而且合法隻是不準下賭，所以城裏有公雞打鳴不足為怪。也就能理解為什麽市中心有個巨大的公雞雕塑。

到街頭小販車買新鮮水果，看養鴿少年放飛鴿子，主婦在涼台澆花。人們耐心的排隊購物、等車。

坐古巴人民的出租車（三輪車）去吃早餐。

租輛老爺車去革命廣場兜風。

然後就是沒有目的漫遊，街頭慵懶路人的悠閑，沒有步履匆匆隱含的焦躁，平緩、安定填滿了街頭巷尾。不知不覺中我也融入這緩慢的溪流，手提一隻魚，哼著回娘家的小調走在哈瓦那的步行街上。

不要問我魚從哪裏來，它當然來自大海，關鍵是它怎麽到了我手中。

正在步行街閑逛，忽然見到一人手提兩條大魚在人群穿中行，既不叫賣也不環顧四周，就像買了魚要回家的樣子，但食品店根本無魚出售，我們隻見過賣肉的商店。

事後拚命回想，美國超市沒有這樣賣肉的櫃台，所有出售的肉都的包裝整齊碼在冰櫃裏。記憶中隻有下鄉趕集見過這場麵。

提魚的人招搖過市非常紮眼，我們抱著僥幸心理上前詢問，人家的魚是賣的。何以見的？一聽要買魚帥哥立馬從口袋裏掏出電子稱，7磅20美金，討價還價10美金成交。古巴版的薑太公釣魚釣的是人不是魚。

哈瓦那是海濱城市，在老城沒有賣海鮮的攤販，餐館裏吃的魚和龍蝦一點鮮味都沒有，所以我推測這位老兄是地下交易，在我小時候這應是倒買倒賣。

路過一個開了一點門縫的大門，往裏一看，樓梯兩側掛滿了紀念品，比街上正式營業的禮品店種類多，我們走後，店主就關上了門。我猜這是無證經營的黑店。

我們準備參觀老城的雪茄工廠，國營的，據說隻有國營店能買到正宗的雪茄煙，但因翻修關門。立馬就有個小哥過來說，我帶你們去買，和這的一樣正宗，價格還便宜。小夥應該算導購。

大門後麵出來一個老爺爺拿著一盒雪茄

小夥信誓旦旦的說，這是真貨。

為此我們谘詢了房東，他說，所謂正宗的雪茄，就是嚴格遵守加工程序，曆時四年才能出成品，隻有上交國家的那部分才能做到，這就是“正宗雪茄”或真雪茄的含義，非國營店賣的都是假的。

倒賣音樂會入場券的黃牛。

這位吹的有點離譜，說明天他將飛美國參加一個音樂會的演出，他是彈鋼琴的，師承他的母親。今晚有大型音樂會，旅館賣140美金，他可以買到40美金的票。怎麽看他都像個小混混，一聽讓我們買東西，立刻有了心理防範，找個借口溜號。我把寫好的美篇發給同行的旅友，她做了如下更正。

換外匯的小夥拒絕照相，他說警察很壞，被警察抓到，兜裏的錢全部被沒收。心裏暗自好笑，不抓你的警察才是壞警察。

政府經營的商店，大部分貨架是空的。

市場經濟不活躍，地下交易無處不在，為什麽人們敢冒風險違法行事？雪茄煙的農場主說，90%的產品要上交國庫。

咖啡場的主人也如是說。

以我的觀察，哪怕上交90%的稅，他們的日子依然過的很滋潤，生產雪茄煙的那位去了上海三次，新冠疫情結束他還會去上海。他一個勁的感歎，上海太繁華了，我愛上海。

既然交了稅還有利潤，為什麽還有那麽多地下交易？大概不僅僅是利潤的多少的問題，應該和政府的政策有關。當年我們的口號“寧要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主義的麵”小商販算資本主義的苗啊。

地下交易是古巴人民灰色收入的一種吧，平民百姓靠此補貼公家配給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