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這個季節離家出走為的是避雨,而選擇到日本則是因為瞎貓自學日語多年,讀了許多日文小說,看了些日本電視劇,但一直沒機會練口語。以前來日本兩次都是學術交流有人陪同,又是短期逗留基本張不開口。這次自由行野貓一句日語不懂所有外事活動都靠他,從結結巴巴的往外蹦單詞到流利的會話,長進的速度讓野貓瞠目結舌隻有佩服的份。
學日語的方法之一,問路。
瞎貓最愛和老人家搭話,老人家都特別的熱心。這老人家84,走路去超市買東西。
在火車站又纏住了一個老婆婆,谘詢我們該上那個站台。
還不止一個,姐仨,分別78,76,74。瞎貓自我介紹,已退休。婆婆們一陣驚呼,看起來隻有50多啊(原來以為日本人不撒謊)!三姐妹都寡居多年,瞎貓無限同情"一定很孤獨吧!"婆婆們一致表示沒有,沒有,我們不用給他們做飯了。婆婆們加入了一個民間組織,結伴出遊,一萬日元(約100美元)住一周。
學日語的方法之二,車站存行李。
到了車站我們打算存包去逛街,老婆婆們在旁指導瞎貓如何使用儲存箱。大的儲存箱500日元一天,小箱子400日元一天,隻收100元的硬幣。我們這麽節省的人當然要把兩個包放到一個箱子裏,可大箱子滿了,隻剩下小箱子。箱子有點小瞎貓奮力地往裏塞,老婆婆們七嘴八舌的出主意。
學日語的方法之三,買菜。
一個蘿卜250,一個紅薯50,一袋芋頭350,一袋柿子100,老婆婆一樣樣看過立馬報賬750,瞎貓還要心裏想一會兒,才算出這個數。
老了家貴庚86,兒子去吃飯她臨時上崗為兒子看店。
和日本的老人家相比瞎貓很高大簡直就是姚明二世,其實瞎貓身高隻有1.66米。當年因為個子矬被嶽父嶽母拒之門外,虧的野貓糊塗瞎貓才有了個的媳婦。
早就聽說戰後的日本改變飲食結構,年輕人的身高增加了很多。以前來日本旅遊都是在都市,見到的大部分日本人是中輕年,這次到鄉下來和老人家接觸多,才有了切實的體會。
學日語方式之四:坐公交車。
在日本大城市間旅行有新幹線,小城鎮有火車,到鄉下就隻有公交車了。新幹線對外國遊客有一周或兩周的優惠通票,去年來的時候還必須在境外購買,下飛機後在機場取票。現在可以在東京,大板等大城市憑護照購買。
火車可以買ICOCA卡,可根據需要隨時加錢。這種卡還可以在一些快餐店買飯,十分方便可也喪失了練口語的機會。
到了鄉下就隻有公交車了,而坐公交車就沒那麽便利了。上車先拿票,然後根據裏程收費,車上的電子牌顯示應繳費用,司機旁有換零錢的機器但隻收一千元的票子。我們去天城山的公交車上隻剩下萬元的票子,又給瞎貓一個練口語的機會,和同車的乘客換了零錢。
公交車的司機大都是年輕的帥哥或中年大叔,沒碰到過女性,個個身才苗條。米國的公交司機大多數像相撲運動員,我還以為是職業原因所致,看來米國的胖子需要深刻反省。
學日語方式之五:小餐館吃飯。
瞎貓專門走小巷子,找夫妻店。
婆婆經營餐館40年,除了我們倆來的都是常客。來了就坐下不必開口,婆婆端上一杯咖啡或一杯啤酒。裏裏外外就她一個人打理。她很驕傲的告訴瞎貓,女兒在天津讀的書,上海做醫生,得過上海市政府頒發的玉蘭獎。現在回到家鄉行醫。
要是大餐廳或生意火爆的餐館,服務生哪有時間和你閑扯瞎聊。
學日語方式六:入住民家,和房東同吃同住。
我們的房東在學英文,瞎貓要練日語。兩個人英文日文都搞不定的時候,房東對著手機講日文翻譯成英文,瞎貓則用英文變日文。
手機為出門旅行提供了極大的便利,除了導航以外就是翻譯神器,但瞎貓說如果一點日文都不懂常會鬧笑話,翻譯器時常犯糊塗。
總而言之練口語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隨時隨地的纏住任何有耐心和你講話的人。
上山的路上遇到86歲的老伯,瞎貓和他邊走邊聊走的飛快,把我甩的遠遠的。他早就忘了自己訂的規矩,在日本我們倆可千萬不能分開。一個人眼瞎不認路,一個人不懂日語是啞巴,走散了麻煩就大了,幸虧上山隻有路一條,我總算在山頂和他匯合。
老伯很快下山,瞎貓在山頂又碰上一個愛講話的,這可讓瞎貓高興壞了,中間的女士是健身教練。一路練口語,為了表示感謝瞎貓一個勁的誇人家年輕,她說不算數你看不見。瞎貓忘了他和人搭話時總是事先聲明自己是法定盲人,免得反應太慢引起誤解。
路上沒聊夠相約著一起在這吃了午飯才分手
飯後出門看見這石碑,好歹是中文野貓可以讀,讀到落款居然是趙樸初講徐福東渡,不知這餐館和他們有什麽關聯。
等車的時候瞎貓喜歡和阿婆坐在一起,一般的來說老人比年輕人健談(年輕的忙著玩手機無一例外),老奶奶比老爺爺愛嘮嗑。瞎貓先恭維一番,您很年輕隻有50多吧?把婆婆樂的啊,老人家79,還在上班,這次公幹去參加一個大腦開發的研討會,所以進了指定席車廂。婆婆真的好開心獎勵我和瞎貓一人一個柿餅。
瞎貓告訴老婆婆要去高尾yama,婆婆糾正說,是山不是yama。日本大部分山是日文發音"yama",但高尾山,富士山是中文發音"山",至於為什麽婆婆也不知道。
日本人引進漢字始於唐朝,有的型、意、音完全相同,如"山"。但大部分日文漢字,型、意想通,發音是不同的。日文裏的漢字有可能是中文發音也可能是日文發音。中國人在日本有問題可以把日文裏麵的漢字寫下來,日本人能懂。
現代日文引進的英文則全部是音譯,大部分地名講英文日本人懂,但英文寫出來就不靈了。有一次我拿著英文版的地圖問路,人家想幫忙又看不懂,特意找了份日文版的對照著講解,大部分日本人不懂英文。
這是湯河原鄉土資料館的一幅照片,看圖猜字,這裏的"狩"該是"摘"的意思。瞎貓專門拍了照請教我們的房東,才知道除了摘水果用"狩",看紅葉時也用"狩",但這裏就是觀賞的意思了。當然"狩"最基本的應用還是狩獵。如果不是和日本人交談絕對搞不懂。
瞎貓來日本後常有恍然大悟的感覺,以前閉門學日語有了問題很難找到答案,久而久之就忘了。閉門讀書語言是死的,到了民間語言才鮮活有了生命,我估計這日本是我們的避雨地以後要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