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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你和我,你 和 我

(2015-02-19 18:55:50) 下一個

                                                                        五十三

 

 

 

吃過晚飯,兩個孩子上樓回自己的房間去了。舒黎一邊整理廚房,一邊問皓軒是不是累了。他說,“不累。我在飛機上睡了一路,準備好好過個周末的。”

舒黎倒了兩杯紅酒,遞給他一杯,拉開通往陽台的門走了出去,皓軒跟在後麵。他們在圓桌前坐下,他看看滿天的星星和周圍房子的燈火,深深吸了一口微涼的夜晚的空氣,說,“真好。”她微笑著抿了口酒,說,“我的故事的主要情節你都看到了。”她指指樓上兩間亮著燈的窗口,“你的故事呢?”

舒黎一向認為自己是隻信息八爪魚,沒有什麽她打探不到的。記得有一次大學同學聚會,有人說,一個女生,付玫去了美國就泥牛入海,沒了蹤影。她自告奮勇去找。她最終在一次華人迎春晚會上遇到一個人,談話中得知是付玫的小學同學,說幾年前見過她,後來聽說她離婚了,一個人換工作去了西岸。舒黎又順藤摸瓜地找到付玫的前夫,終於跟她聯係上了。可是,這麽多年,她一直不去碰龍皓軒這個話題。見過靳安後的一天,她坐在電腦前,打開Google,許久,怎麽也無法把龍和皓軒兩個字放在一起。她信命,信緣份。

“你離開我後,我和楊碩果,錢衛幾個開了超越時代,做通訊監控係統。一路過來,現在更多做大型自控倉儲係統。八年前,我結了婚,生了個兒子,取名龍超。三年前我離了婚,又結了第二次婚,生了個女兒,名叫龍月。”他的眼睛一直深深地看著她,讓她喘不過氣來。

涼台門開了,女兒探頭出來,怯生生地說,“媽媽,我要睡覺了。”舒黎趕快站起來,說,“好的,寶貝,跟叔叔說晚安,媽媽送你去睡。”女兒總是要她送上床,蓋好被,親親她,說了晚安,關上燈才睡。

Irene的房間出來,她又到Dylan房間告訴他做好作業就早點睡,明天一早還有樂隊排練。

她順手拿了兩條薄薄的毯子回到陽台上。想起剛才的話題太讓她頭皮發緊。

她把一條毛毯遞給他,自己裹著毯子在秋千搖椅上坐下,把一條腿壓在身下。“告訴我,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她看著他問。

“你沒聽說過Google這好東西?”他仰起頭,看著天空,又低頭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當然,有幾個包打聽的鐵哥們兒也好使。”

那麽多年,她每次想到龍皓軒,總是告訴自己,他早把你忘了,這個人從此與你再無相幹。

現在坐在他麵前,她才知道,這個人或許也曾像自己一樣,在某個無月的夜晚,悄然想起那個曾經嵌入自己生命的人;在某個不知名的紅綠燈路口,忽然惶惑地想,自己要回的那個門後有那張笑臉的家,門牌是幾號來著?

“不過,我看得出,你過得很不錯,在你天圓地方的世界裏如魚得水。”他真誠地感歎到。

“你做什麽工作?”他忽然問。

“啊呀,你的探子們也太不專業了,這都沒打探出來?”她笑。

“我隻要了你的電話號,什麽也沒問。我甚至不知道你離婚了。”他說,那種熟悉的自信使她想起那些讓她留戀的歲月。

“我常常跟男人回家,還會進他們的臥室,上不上床我不會告訴你,但他們的確會告訴我許多他們的喜好。”她喜歡這樣胡說八道,和男人調侃,打情罵俏她從來不怯場。

“媽呀,我運氣這麽好?你該不是美女特工吧?”他故意誇張地說。

“你運氣也還湊合,咱是美女地產經紀人。”她笑著說。“你幾時要移民來美國,我給你找個風水好的窩。”

“就這麽說定了。”他說。

 

“那你後來交了多少個女朋友?”她忽然問,好像又回到二十年前。隻有在他麵前,她才又做回到那個難纏的小女人。她見他半天不作聲,笑了,“還害羞哪,放心,我不會吃醋了。大膽報給我聽。”他嘟囔著,“別打斷,我就快數到一半了。”一巴掌拍過去,笑著看他。

“哎喲,鐵扇公主?”他皺皺眉毛。

 

“我至今不知道我們為什麽分的手。我隻記得你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他笑笑。

“你為什麽就不會說我的那些女朋友們全都是些醜八怪?”他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起來,半天才停下來,“原來你跟我分手全是因為你的女友們長得不夠醜啊!”

“我那時大腦還發育不全嘛!你怎麽就不知道哄哄我呢?”她調侃地責備他。

“信口開河,滿嘴跑火車也是我後來才練就的本領,你怎麽就不能忍耐我兩年呢?”

兩個人都豁達而釋然地笑了。

 

夜深了,Dylan房間的燈熄了。兩個人開始收拾了毯子和酒杯,舒黎關上陽台上的燈,當他用手拉開滑門,閃身讓她先進時,她飛快地瞟見他無名指上那支寬寬的不耀眼卻很著實的戒指在夜光下閃光。

他們輕手輕腳地上了樓,他忽然拉住她的手,她跟他進了客房。他順手把門關上,然後一把把她攬入懷中,嘴吻上她的唇。舒黎的初吻給了皓軒,在那之後,兩人也都經曆了很多,此時,嫻熟的技巧挑動了火熱的激情,兩個人難舍難分地吻著。舒黎依稀還記得那厚厚的性感的嘴唇,多了一些由經驗掌控的力度,顯然他不僅天生是個接吻高手,後天努力更使之盡善盡美。他把她抵在牆上,毫無招架之力。舒黎最終把他推開,喘著粗氣,兩手擁在他寬闊的胸前,看著他濃密的眉毛和下麵燃燒的雙眼。

她忽然笑了,“你知道,我留你借宿,並沒指望你如此報答我的。”

他吐了口氣,說,“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好了,”她輕輕摸摸嘴唇,說,“這已經足夠了。”轉身想往門口走。

“你是怕影響你的孩子嗎?”他捉住她,聲音低沉而急促地說。

“我更是怕影響你的孩子。我是單身,你並不是。”她溫柔地說,不希望他不知道她也有同樣的渴望。

“我們現在就忘記一切,隻有你和我。”他熱切地說。

“你和我活在二十年前,現在隻有你是你,我是我了。我很感激命運讓我今天站在這裏,看到你,看到你還在乎我。”她舒了口氣,慢慢地說,“你如果真的想給我過個難忘的生日,咱們現在最好就把規矩講定。”這,於她其實非常艱難。

皓軒許久沒吱聲,手伸出去,劃過舒黎的胸前,錯過她的臉,“啪”地把燈打開了。

“我幫你找床被子吧。”她在燈光下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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