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舒黎上午的會提前結束，她趕到餐廳時，Kyle還沒到。他幾天前打電話約她，說他準備為他的公司租個倉庫。
她坐下來，拿出剛收到的iPhone5。她是第一批訂購的，擺弄著，愛不釋手。
她發了兩個短信，抬頭看見Kyle推門進來，就向他招手，他朝她走過來。他穿著一件黑色T恤，淡灰色的卡其褲。他總是穿得很得體，介於專業人士和商人之間。
“嗨，Maloof。”舒黎高興地說。自從他們又熟悉起來後，她就開始像老朋友一樣喊他的姓。他們輕輕擁抱了一下，坐下來，舒黎就抑製不住興奮，把手機推到Kyle麵前，說，“見見我新交的男朋友。”
Kyle看了看，笑笑撇了撇嘴。他自從第一個手機之後，一直是用Blackberry。每兩年換個新的。這個經典而簡潔的通訊設備讓他十分滿意。倒是那些花裏胡哨的新型手機讓他不知道如何應付。
他拾起手機，掂了掂，又前後看了看，抬頭說，“蘋果公司喊，‘現在就給我跳！’而你和其他五百萬人在十分鍾之內一齊回應，‘請問要跳多高？’”他故意挖苦她，知道她不會生氣。
“你好像是在暗示，你極端反科技更新？”她表情誇張地笑道。
“我記得愛因斯坦說過，‘我恐怕有一天，科技主宰了人文，我們就隻剩下一代白癡了。’”Kyle慢慢地喝著水，看著她說，眼角掛著成熟男人的魚尾紋。
“哎呀，你可別叫那大驚小怪的老頭給蒙了，他是沒玩過iPad，否則，他至少會說我們這是一代快樂的白癡！”
Kyle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點了午餐，一邊喝著茶，一邊聊起來。
“我很喜歡你頭發梢上的沙土色。”舒黎真誠地讚賞著。
“那要謝謝太陽。我剛和Balynda去我在南卡的Mertle海灘上的度假房住了兩個星期。”Kyle往後靠在椅背上。
“難怪你膚色這麽好，而且看起來很放鬆。”舒黎說。
“我的確度了個好假期，現在回來工作了。”
隨後，Kyle問，“Dylan和Irene好嗎？長得很高了吧？”
“Dylan已經超過我半個頭了，Irene也公主氣十足。”她說，口氣裏充滿了愛憐和驕傲。
“他們這麽大，不用你操心了。”Kyle說。
舒黎一瞪眼說，“誰告訴你的？昨天我還從高中接到電話，說Dylan午飯後一直在護士辦公室裏躺著，肚子不舒服。我趕過去接他，見他臉色發白，皺著眉頭，還以為染上腸胃病毒了呢。結果一問，才知道他喝了一杯和著芥末醬，番茄醬和桃子汁的可樂。我罵他你傻啊？他說，他的朋友在他身上一人押了5塊錢，他總不能對不起他們吧。”
Kyle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Dylan像個男人樣！”
“像個沒長腦子的男人樣。”舒黎哭笑不得地一撇嘴。
“我沒記錯的話，幾個月前，也有人為了250塊錢過來跟我搭訕。”他逗她。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才正在問，‘Dylan好嗎？’”她耍了個滑頭。
菜端上來了，侍應生模樣像是個女大學生。Kyle謝了她，然後問，“可以麻煩你幫我拿杯冰水嗎？”
“當然，”小丫頭甜甜一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牙齒。“需要什麽盡管說吧。”又深深地看了Kyle一眼，然後走開了。
“小丫頭對你有意思。”她八卦地說。
他瞟了她一眼，揚揚眉毛，漫不經心地說，“那又怎樣？”
“那丫頭簡直就是Demi Moore的青春版，那身材...”她不可致信地看著他，見他一付無動於衷的樣子，說，“我要摸摸你的脈搏，看你還有沒有心跳。”她誇張地說。他為她對芝麻大的事大驚小怪，真是服了，四十好幾的女人，怎麽也已經學會了在社會場合上擺擺造型了。但也正是她不扭捏作態的調侃讓她有種真實的可愛，讓人跟她在一起特別自在。
“你真不動心？”她笑著斜眼看他。
“習慣了。粉絲太多，當我也很累。”他故意牽牽嘴角，往後靠了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