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下了電梯出了樓，她在小區門口攔了輛出租車，把發票給司機看了，車子就開走了。
蒂芙尼在本城最大最豪華的商城裏。一到那一層，就已經感覺到店家想讓顧客有自我超群的感受，除了精致奢華的裝修，高雅的音樂，柔美的燈光外，訓練有素的店員讓你自覺恍若皇室。雪柔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色連衣裙，一支小黑皮包，不禁生出劉姥姥入大觀園的自卑感來，她捏了捏嚴石的錢包。
她羞怯地說明自己的來意，就被引進店，帶到裏麵的套間。一個經理模樣的男人走過來，跟她握了手，請她在屋子一頭的沙發上坐下來。這是套豪華的皮沙發，茶幾上除了一束精美的絹花，是幾本時裝、首飾、汽車等奢侈品的雜誌。
雪柔局促地坐下來，把收據從錢包裏拿出來，男人禮貌地接過去，一點頭，請她稍坐。一會兒，他又走回來，捧著一個銀製的托盤，上麵是個精美的盒子，一看就知道是個身份高貴的東西。他閑熟地打開盒子，雪柔敢肯定她的眼睛被晃了一下，裏麵坐著一個極盡榮華富貴的鑽戒。她手伸過去，輕輕提了一下，沒拿出來，她有些尷尬，又提了一下，還是沒拿出來，她有點無助地看著他，自知非常丟臉。男人不露聲色地掩飾了他的表情，伸手把戒指提出來，禮貌地遞給她。
她小心地拿在手上，目不轉睛地看著。這是個設計因簡潔而不凡的一枚戒指。一顆橢圓形的鑽石晶瑩剔透地坐在戒指上，鑽石很大，華貴完美，讓白金的指圈顯得纖細秀氣。雪柔把它套在大拇指上，伸遠了點看，真的是件藝術品。她忽然瞥到同一隻手，自己無名指上套著的那支又小又單薄的戒指，簡直像站在公主麵前的貧兒。她知道經理一定也看到了，慌忙把戒指退下來，又假模假樣地裏裏外外看著。她發現戒指裏圈刻著字，但她分辨不出來。她抬起頭來，看著耐心等著她驗貨的經理。
“先生，”她歎了口氣說，“這是我先生訂的一份驚喜禮物，原定8月7號來拿的，那天他出了車禍，再也不能來了。”
他同情地看著她，頓了一下，說，“這真是個不幸的事。”
她問，“你可以告訴我，這個戒指是什麽時候訂的嗎？”
他放下托盤，從上麵拾起收據和一個文件夾來，看了一陣說，“嚴先生是兩個月前訂的，6月10號。原定8月7號晚上7點來取。我們那天8點關門，他一直沒來。我們試著聯係他，都沒能找到，結果是出了這麽不幸的事。”
雪柔遞上戒指，語氣異常冷靜地說，“可以麻煩您幫我看看這裏麵刻的是什麽字嗎？”
他看了一下，又翻開文件，看看，然後抬頭說，“是草寫的‘馨’字。”
“啊？”她盡量不露疑問地問到。
“是馨香的馨字。”他又說。
“噢，謝謝你。”雪柔開始起身。男人將戒指放回盒子，從茶幾邊拿起精致的手提袋，把盒子放進去。在雪柔看來，如果說這戒指值20萬，這手提袋至少值1萬。男人把文件夾打開，遞到她麵前，她簽收了，還給他看了自己的證件，他又在文件上記錄了一些信息，然後把袋子遞給她，客氣地握了手，送她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