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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飛來橫禍

(2014-12-18 18:34:26) 下一個

                                                                  

 

 

 

日子就這樣悠悠然地過著。這一天,婭唯下班往家趕,離家隻有五分鍾了,她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她是綠燈,正在直行,忽然從左手的路邊衝出一輛小車,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那車一頭撞在她的左前側,隨後猛地一拐,又朝迎麵交通中的一輛小工程車撞去,等她驚恐而憤怒地摁響喇叭時,那車已經頂到對麵的馬路涯子上動彈不得了。

隨後的三個小時,警車趕來,疏散了癱瘓的交通,把三輛車命令到路邊麥當勞的停車場,開始查看車,錄口供,回到警車上調檔案,寫報告。

婭唯在餘驚中坐在自己已經全然殘廢了的車裏發抖,有一種死裏逃生的慶幸,從她車頭癟進去的程度可以想象,如果重創稍稍挪後一點,另外那輛車就會從她緊挨著的車門進來了。

她打電話回家,讓大兒子Andrew把頭天晚上她準備好的晚飯用微波爐熱了,照顧兩個弟弟吃,然後叫他們做作業,洗澡,睡覺。

剛巧廖童打電話進來,問Andrew在學校選修課的事,知道婭唯出了事,關切地說要過來幫她。婭唯說她沒事,隻要廖童去她家看看孩子們就好了。

等她叫了拖車連人帶車回到家時已經快十一點了。她沒打電話給陳朝陽。他從來不接她的電話,他們隻用短信聯絡孩子的事。他隻回他想回的信。凡是關於孩子們接來送去在時間跟她的其它安排有衝突時,她希望他能給她一點方便的話,他一向不理,她每每隻有改變自己的計劃。

隨後的日子她沒了車,周末就困在家裏或者搭朋友的車。她想等保險公司為她安排,不願節外生枝地為一些意外的費用日後跟保險公司扯皮。她終於找到對方保險公司,是個從未聽說過名字的外州公司。電話打過去隻能留言。

周末過後,她隻好開始租車,一周之後,她終於接到一個叫Patrick Kroger的人來電,自報是保險公司的調解員。他用冷靜的聲調告訴她,他們的對話將被錄音。

於是他開始詢問她當晚發生的車禍經過,她如實說了,又回想起那晚的驚恐無助。他問,“你看到這輛車從左側衝上你的道?”她說,“她的車太快了,我是在她快要撞到我時才意識到的。”他又問,“那你有沒有鳴笛,刹車?”她回憶,“我當時都呆住了,等她衝向迎麵交通時,我才反應過來,鳴喇叭了。”她誠實地說,想到任何人聽了她的講述至少出於客氣也會表示同情的,她現在並不介意一點陌生人的安慰。

他依然語調不揚地說,“您知道,您應當對周圍的交通更有警覺性。”她愣了一下,問,“你是什麽意思?”他說,“我是說,如果開車更謹慎一些的話,您應該是可以有一些防衛反應的。”她明白他的意思了,大怒。她曾想過這個案子解決的可能性。她的車子雖然 性能還好,但畢竟不是什麽新車、名車,保險公司要麽把車報廢,給她幾千塊錢,她隻好認倒黴,湊錢重新買車。或者他們堅持要修,但她看到自己的兩個前輪都已爆胎,她很難想象修好後她還敢放心大膽地開了。然而,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對方保險公司竟然會指責她的過失。記得警察調查之後,來到她的麵前,給了她報告號,告訴她可以通知她的保險公司,她不是責任一方。警察臨走還給對方司機兩張罰單。

她吸了口氣,尖聲問,“你的防衛措施是指什麽?難道是說我在開我自己的車的同時,還應當開你方司機的車嗎?”

“女士,我們不是要解決問題嗎?”調解員說。

“在我們這個對話之前,我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事情非常明了。”她被氣得喘著粗氣。他卻依然毫無感情色彩地說,“我還會繼續詢問另外的證人。但初步認為,我方有超過50%的責任,您有另外一半責任。等我有了結論再通知您。”

幸好她是外國人,用英文罵人不流暢,不然真要破口大罵了。“我不要跟你講話了。”她砰地摔下電話。

又過了兩個星期,她十分沮喪,每周租車二三百,還不知道誰來承擔呢!

一向愁事不過夜的她憂鬱起來,尤其是那個可惡的調解員,簡直讓她氣得牙根發癢。她想過給他的經理投訴,想必夠他喝一壺的了。但又僥幸地想,或許他調查之後會心回意轉。

事情發生後的整一個月,她接到了電話,還是那個聲調,好像他的聲音穿著製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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