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於上世紀50年代中,1966年我10歲,小學3年級,脖子上的紅領巾剛剛戴了一年,還很新,突然就不用戴了,小孩子也不覺得有什麽不舍。那年暑假過後就升4年級,到年底,學校不上課了。
最近網上瘋傳一篇文章,大意是出生於大饑荒1962年後幾年的人最幸運,回想一下還真有點道理。有人說我們是喝“狼奶”長大的,話雖不大好聽。但仔細一琢磨,自己先怕了起來。回憶自己的往事,有時候真是一種無奈,但無奈之中也有一點欣慰和自豪。
我欣慰,“狼奶”喝的不夠多,不是量不夠,是時間短。
我欣慰,文革時我才10歲,我沒有打過任何老師,我不敢肯定如果我大幾歲我會如何,因為我罵過老師,對我很好的老師。我上台讀過批判稿,揮起小拳頭喊著打倒某某某。
我欣慰,我有一個大哥,在文革中管著我們幾個小的,在父母自身難保的時候,我們每天回家總還有飯吃,盡可能的回答我們的疑問。
我欣慰,父母單位的人沒有把我們趕出家門。隻是感到慶幸,不會感激他們手下留情。
我欣慰,父母在抗戰勝利後先後來到大城市上海工作,結婚生子,我們兄弟幾個成了家裏第一代出生在上海的“上海人”。這樣,國家每月定期給我們家各種票證,而且基本是免費發放。我後來知道,對大多數中國人講,那是無價之寶。
我欣慰,一到7足歲就背上書包上學,享受幾乎是全國最高水準的學校教育,”日,月,水,火,bo,po, mo, fo”。
我欣慰,我的小學中學老師是如此的敬業,他們大部是民國教育出來的知識分子,幾十年了,一直保持聯係。
我欣慰,我是“高中”畢業。同齡人比我大幾歲的,66,67, 68 ,69,70,72屆初中學生,他們幾乎沒有一個在中國讀過高中,他們的高中學曆要麽空白,要麽是自學,不管他們現在是什麽學位。
我欣慰,到我中學畢業時,學生上山下鄉運動已有鬆動,去農村不再是畢業後的唯一分配。
我欣慰文革“適時”突然結束了,我“才”20歲。一切還有時間,2年後我又回到學校,成了大學生。上述幾屆初中初中生,特別是後幾屆的,考上大學的比例相對較少,我向他們致敬,不管是否上大學。
我欣慰,在我想結婚時碰上了太太,有了小家庭,孩子在中美兩國的陽光下茁壯成長。
很快,我在國外的生活時間就要超過我在中國生活的時間,回首往事,我感到欣慰。我特別感到欣慰,有個文學城網。
也沒有學過簡譜、美術課。
我也感到自己幸運,能出來看看,能自由上網。
祝更加愉快!
過了六十,可離退休還有好幾年。母親天天盼我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