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為收集資料,認識了王老,我叫他“老英雄”。
前幾天,他送來這兩張照片,攝於1945年4月。
"I was getting my picture taken in front of the flying machine. But I never saw the print until more than 60 years later after Dr. Pat Lucas the historian unburied it from the piles of the U.S. Signal Corps. Our Trip-to-the-West stopped over places like Myttkyina (Burma, now Myanmar) , Agara (India), New Delhi, Karachi (now Pakistan), Abadan (Iran, just across the border from Iraq) Cairo, Tripoli, Cassablanca, Azores, Newfoundland, the Marine Air Terminal (La Guardia) , Fort Totten, Latin Quarter (Mid-town Manhattan), Littlerock, San Antonio ..."
故事背景:1945年春天,美國和日本在太平洋進行激烈殘酷的跳島作戰,雙方傷亡慘重,但美軍逐漸占據上風。美國怕日軍把主力抽回本土,增加美軍日後登錄日本的困難,決定盡量把日軍消滅在中國大陸。公開的是要求蘇聯出兵中國東北(當時的滿洲國),美國則醞釀在中國戰區秘密登陸,這是”曼哈頓計劃“的一部分。
美國政府向中國政府要求派人合作,但沒有告訴中國政府這一作戰計劃。中國軍事委員會立即在全國,主要在重慶後方選拔精英。要求年輕,英文流利,有工程技術背景,此事由當時的外事局負責。我認識的老英雄當時在西南聯大讀大學2年級,被選中,同去的幾乎都是大學生,西南聯大為多,包括清華梅校長的兒子,共100人。沒有人知道去美國的任務,一切都是機密。
100人分兩批由重慶出發,每批50人,第一批分乘三架飛機。從重慶繞道緬甸,印度,巴基斯坦,伊朗,埃及等地,最後到達紐約皇後區的拉瓜地軍用機場,人到齊後,赴德州培訓。什麽都學,包括開飛機。這照片是第一批50人到達美國後的合影,整整70年了,老英雄寫道:羅斯福總統剛剛去世,希特勒躲過一場暗殺,度過56歲生日,我們當時多年輕!
很快,局勢發生變化,日本投降了。從來沒有人向他們說明過,後來在美國空軍的資料上談過此事,但秘密仍舊沒有公布。德州奧斯汀機場附近有個紀念地方,當年100個中國來的小夥子在那學習受訓。
抗戰勝利,100好漢有的回國,如梅公子,有的留下在美國深造,如老英雄,博士畢業一直工作到退休。前幾年去看他,近90歲的人,依然開車帶我們去餐館。美國政府沒有忘記他們,他是為數不多,得到美國自由勳章的中國人。
壯哉,中國外事局100好漢。
不過那些戰後會大陸的,命運就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