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算作一個咖啡愛好者,雖然飲用不多,每天不過一杯,但是非常的挑剔,隻願嚐試上乘的而絕對不能忍受低劣的咖啡,比如在公司提供的免費咖啡,喝起來像是中藥,實在不能令我下咽。連星巴克的咖啡在我看來都是中低水平,不值得一嚐。用英文的詞來描述我,應該是叫做Coffee Snob。大家知道snob是勢利小人的意思,Coffee Snob翻譯成中文的意思是對咖啡非常挑剔的人(咖啡勢利小人)。學了一點咖啡的知識,到什麽地方都喜歡去測試人家,看看那裏的銷售人員是否有對咖啡的基本知識,還是不知所賣何物,隻是在推銷而已,對我來說這似乎是一種樂趣,實實在在的咖啡小人。
來巴厘島旅遊大多數人的主要目的是看看風景、品嚐美食、參加娛樂活動、享受服務。對於我而言亦是如此,但我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嚐試印度尼西亞的貓屎咖啡。我曾經嚐試過許多國家的頂級咖啡,比如牙買加的藍山咖啡、巴西的桑托斯波榜、埃塞俄比亞的Yirgacheffe 、哥倫比亞的supremo等等。但是至今為止,我仍然沒有嚐試過大名鼎鼎的印度尼西亞貓屎咖啡—Kopi Luwak。
出來之前我還是做了一些功課,比較了幾家不同的咖啡種植園,最後選擇了一家叫巴厘普林那(Bali Pulina)的咖啡種植園。中午一點多鍾左右,我們來到了這家種植園。未入其園,先觀其門,此門設計顯然比較高大上。石砌的大門中間木雕花,花樣繁雜,上有黑底金字的名稱,寫著巴黎普林那。一進門,便有一位20多歲的女客服熱情地迎接上來。她簡單地給我們介紹了咖啡生產過程,並展示一些實物,其中包括去殼(肉殼)前的咖啡和去殼後的咖啡,水洗前的和水洗後的及其一些其他的香料,還有烘培前的和烘焙後的咖啡以及烘焙的爐灶和搗碎的石臼。在我看來,這些是過去的生產工具,而今這個時代,為了保證質量,恐怕已經用上更先進的設備了。麝香貓是一定會帶你去參觀的。因為你不看到麝香貓,你不會相信這些咖啡實際上是從麝香貓的糞便中提取出的。一旦看到了,便可放心地相信此家種植園確實有麝香貓,他們的咖啡確實是從麝香貓的糞便中得到的。在普林那,我看到了幾個籠子,每個籠子中飼養著一隻麝香貓。麝香貓的個頭還算是蠻大,比一般的貓還要大。籠子個頭也相當大,顯示著麝香貓的生活空間還是可以的。估計現在整個印尼所生產的貓屎咖啡都是從人工飼養的麝香貓而來,從野生麝香貓糞便中生產的貓屎咖啡估計少之又少,極為稀有,很難見到。據說印尼法律禁止籠中圈養麝香貓,但不知法律的執行情況,在此也不去探討這樣做是否“貓道”,這是另一個話題,今天不在這裏展開。
這家咖啡園接待客人的區域設計還是蠻有特色的。依照山坡的走勢,店家設計了高低不同的幾處品嚐咖啡的地方,看起來非常漂亮,整個園子林木茂盛像一個大花園。我們點了貓屎咖啡及一套咖啡樣品,貓屎咖啡大概五六美元一小杯的樣子。這套試喝樣品中有五種不同的咖啡,大概在十美元左右。除了咖啡外還點了兩種點心,一是炸香蕉,另一種是米糕,這兩種點心吃起來還不錯。五種試喝咖啡的樣品是巧克力咖啡、香草咖啡、人參咖啡、純可可、還有巴厘咖啡。因為我們是衝著貓屎咖啡而來,所以在這裏我們重點隻談一下品嚐貓屎咖啡後的感受。
貓屎咖啡在印尼語裏被稱作Kopi Luwak。Kopi是咖啡的意思,Luwak是麝香貓的意思。據說麝香貓專挑成熟的咖啡果而食,這樣就免除了一些不成熟的豆子。吃下肚後,咖啡果在貓胃裏發酵,破壞了一定的蛋白質,發生了化學反應之後,讓咖啡豆的苦澀味大大降低。但是麝香貓沒有能力消化咖啡豆,隻能將它排出。於是人們從這些貓的糞便中取得咖啡豆,洗淨烘焙之後,便成了世界上最昂貴的貓屎咖啡。隻是貓屎咖啡讓我大失所望啊,非常地難以下咽,因為它非常的酸。確實沒有了苦澀味,而且還很滑,但由於酸度過高,根本不好喝。他們展示的咖啡豆的個頭都很大,我甚至懷疑他們用的並不是100%的阿拉比卡咖啡,而至少是一些羅布斯塔咖啡,這激發了我發問的興趣,於是問客服小姐姐:“為什麽貓屎咖啡這樣酸?” 她回答:“因為麝香貓吃過之後,咖啡豆在胃裏發酵,所以產生了很高的酸度。” 我接著問:“你們的咖啡同世界著名的咖啡,任何著名的咖啡,比較起來如何?比如是牙買加的藍山、巴西的桑托斯波榜?” 小姐姐一臉茫然不知我所雲為何。
眾所周知阿拉比卡咖啡產量比較低而羅布斯塔咖啡產量比較高,因為羅布斯塔咖啡的抗蟲害、抗惡劣天氣的能力比較強,但是它的味道不好。而阿拉比卡咖啡產量沒有那麽高,但是味道非常的好,它的產量低,價錢就貴。很多出售的咖啡是用兩種混合,所以價錢可以相對的便宜,大眾可以負擔得起。如果都是百分之百的精致的阿拉比卡,咖啡價錢會很昂貴,一般大眾消費不起。我在網上查了一些資料得出的結論是:美國特種咖啡協會表示業界的共識是貓屎咖啡喝起來很差,咖啡的賣點在於它的故事而不在於它的品質。
其實來此之前我已經聽說過貓屎咖啡並不好喝,但是還是來了。作為咖啡愛好者,參觀咖啡園,品嚐貓屎咖啡是不可或缺的經驗。當然我也不敢根據自己的一點經驗妄下結論,聲稱所有的貓屎咖啡都不好喝。我想我所喝到的可能是一種不好的,不排除天下有非常出色、非常上乘貓屎咖啡。
貓屎咖啡不好喝的原因可能是多種。第一種可能是人工倍養的麝香貓所吃的東西同野生麝香貓不同,而人們又無法100%地複製野生麝香貓的飲食結構,所以咖啡不好喝;第二種可能是店家為了降低成本,所謂的貓屎咖啡咖啡中隻有一部分是貓屎咖啡混入了其他便宜咖啡;第三種可能是店家為了降低成本,沒有100%地使用阿拉比卡咖啡,而使用了一些羅布斯塔咖啡。當然還有第四種可能,第五種可能,在這裏不一一贅述。
品嚐完咖啡和點心之後,我們光顧了店裏的銷售廳,我還是買了一桶貓屎咖啡和其他兩種茶葉。買貓屎咖啡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滿足親朋好友的好奇心,在開party的時候給他們喝著玩兒。所買茶葉中的一種叫班蘭茶,據說它有消暑、清涼去火、安神、鎮定及舒筋活骨的作用。我喝起來蠻對口。班蘭是馬來西亞的一種植物,它的葉子形狀有點像芭蕉葉。這使我想起在秘魯喝地古柯茶,據說從它的葉子裏可以提取可卡因。
總而言之,如果你是咖啡愛好者,在巴厘島旅遊的時候,光顧一家咖啡種植園,品嚐一下貓屎咖啡,玩一玩還是非常有意思的。對我而言,普林那咖啡種植園還是值得一來的,隻是對其貓屎咖啡不敢恭維。如果一家上乘的貓屎咖啡供應商提供的貓屎咖啡都如此不堪,可想而知整個貓屎咖啡產業應該都是如此。除非有極少極少的特種貓屎咖啡,平時一般人接觸不到。當然這也可能是我個人的謬誤,因為所見不多,隻是一孔之觀。我喜歡牙買加的藍山咖啡,它有些像中國的獅峰龍井,這裏所說的不是味道相像,而是品嚐的意趣相像。請看這首仿照唐朝韓翃《寒食》一詩的拙作。
春園無處不飛花,
雲舞東風陌外崖。
日暮咖啡閑手磨
藍山味漫庶人家
韓翃的原詩,曾紅極天下,有一個非常傳奇的故事。我喜歡巴西的桑托斯波榜,既不苦,也不澀,而且不酸。我還喜歡埃塞俄比亞的多種咖啡,甚至自己買咖啡豆回家來炒,有視頻為證。在周遊列國的路上,我高高興興地願做一個咖啡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