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年錄取“中央大學”之二 勤奮學習

    我們這一屆法語專業在全國錄取了共計二十名學生，除了來自北京上海的幾位以外其餘的都是來自江蘇。江蘇乃人文薈萃之地，我們都是以很高的分數出類拔萃被這個世界名校錄取。錄取的學生被分成兩個班，所以我們的年級的人數在全校也是最少的。熟話說少而精嗎。法語專業的教室位於北園最後麵的一棟建於1935年的二層樓的房子底層的兩個小教室裏，我們上課的第一天一進教室我大吃一驚，就是寥寥七個人。而且我們的教室很小大概就在20平米左右，裏沒有桌子，就是那種椅子的右邊有一塊板的扶手椅，不過都是歐式的裝修，窗子就是那種上下拉動的固定窗子，裏麵還有一層對開的木質結構的百葉窗。另外使我吃驚的是第一堂課的訓話，專業裏專門教口語的馬教授對我們說，從78級開始學校裏實行學分製，同時專業裏會在每個星期給大家一個小的考試，這個小的考試就是法語的聽寫，本周的法語聽寫成績具體反映這周各位的學習情況，成績記錄檔案，如果半年評審不合格可能就要勸相應的學生退學。  

     法語是一種非常嚴謹和邏輯聯係很強的語言，陰陽性的變化和動詞的變位，都是係統性的配合，動一發而牽動全身。所以為什麽很多重要的協議和文件都是用法語寫成的就是這個道理。馬教授說南京大學法語和北京大學的法語是全國最早於解放初期創立的，專業裏的教授都在法國工作很多年，例如她本人就是在法國長大的。何如教授是享譽中國和世界的法語大師，後來密特朗總統到中國訪問的時候還慕名專門到南京會見何如教授，授予他法國最高榮譽。還有很多的教授講師都在法國工作和生活很多年。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的學習。凡是參加過高考的學生應該說在專業外語的筆試和口試中他們都是佼佼者。但是在這種名校的殿堂裏，一切都是從零開始，都是從字母嚴格學起。我們的第一堂課老師在黑板上寫了一個大大的A。當然這種學習的速度相當快，時不我待，老師講課的速度絕不等學生，不懂可以提問，但是每周的法語聽寫是雷打不動的。在這種方法的催促之下，你會自動的學，因為你有危機感。

來到這個名校的學堂裏我倍感珍惜，因為我的經曆和一般的學生不同，隻上過一年的初中，由於政治運動和曆史的原因，我過早地走上了社會自食其力。從71年到78年間我當過柳條工人，玉雕工人和農村中學的代課教師。遍嚐人間艱辛，受盡冷眼和偏見。俗話說玉不琢不成器，就是在社會這個大熔爐裏鍛煉和造就了我。實際上我在考大學之前就已經自學完了文革前的大學二年級的英文專業的課程，因為77年之前是大家眾所周知的大學生推薦和選拔，所以我的錄取隻有在公平競爭，科舉天下的78年才姍姍來遲的。

我們的課本都是專業裏老師自己編，用鉛字打印出來的教材。基本上是上午上課，下午自己安排自習。一年級的時候不但要上文學的課程，還有口語聽力。口語聽力課除了上課時間老師訓練以外，每天下午或者晚上我們都要到係裏的聽力室去聽各種法語題材的錄音。那是一個聽力的大世界，各個外語專業的學生都集中在那裏，有德語的，西班牙語的，俄語的還有英語專業的學生。時代不同了，現在用的聽力設備都是數字化的聽力設備，那時我們使用的還是從解放初期乃至以前就一貫製流傳下來的磁帶錄音機，每人憑自己的學生證到聽力室去借磁帶，然後到聽力室裏去聽。那時都還沒有空調甚至電風扇都是稀缺的，地下室裏冬天還可以呆，如果在夏天在裏麵幾十台老式的錄音機一起運轉，加之於通風不好是十分炎熱的。

除了法語專業課以外我們還要上中國文學，文學寫作，古漢語等等課程，因為我們的專業不是法語專業，而是法國文學專業，顧名思義就是你不僅要懂法語而且還要懂得法國文學，既然是培養高水平的法語翻譯人才，那麽你的中文和寫作能力以及理解能力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