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篇媒體文章說“紮克伯格的中文是那麽好,他在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交談中沒用一個英文單詞。”
還忍不住感歎“Facebook首席執行官馬克·紮克伯格的中文看起來真是一天比一天好啊。”
紮克伯格自己也在他的Facebook上寫:“今天,在西雅圖舉行的第8屆美國-中國互聯網產業高峰論壇上我見到了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
“就我個人而言,這是第一次在與世界級領袖會麵的時候,全程使用外語。我認為這是一個有意義的個人裏程碑……”
其實,對於紮克伯格來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公共場合展示他中文的流利了。
去年,他在清華大學演講,三十分鍾的時間,全程用普通話與學生對答。
在中國農曆新年,他還分享了一個自己說中文的視頻。
媒體分析紮克伯格投入如此多的精力學習中文,有這樣幾個原因:
他妻子的家人講中文;說中文幫助他了解中國文化;中國是一個Facebook最終想進入的巨大市場。 Facebook目前在中國的境遇跟其他幾個熱門網站比如穀歌和YouTube一樣是被屏蔽的。
我把這則紮克伯格秀中文的新聞跟我的學生們分享,幾乎所有的學生都認為,他的中文好,顯然跟他有一位中國人太太有關。
我有點不以為然,娶了中國太太,嫁了中國先生,或者換句話說,與中國人生活在一起,中文就一定好嗎?
我家前院有個金發碧眼的女子叫露西,老公就是中國人。孩子都生兩個了,露西見到我,除了會說你好,再見,稍複雜點的就搖頭擺尾聽不懂了。
我有個好友的老公是畫家,結婚多少年了?孩子都上小學了,她老公的中文也隻停留在打招呼的水平上。當然,他偶爾也能在一堆英文裏蹦出個中文詞,比如“馬馬虎虎”或者“哪裏哪裏”什麽的 ……
語言不是流行性感冒,不會因為你跟某人親近,就可能感染上。
我在餐桌上跟我家孩子們說起紮克伯格的中文,沒想到他們居然也認為,他是因為娶了中國太太才會中文好。
我反問: “你們生在中國人家裏,中文可夠好?”
小兒嘟噥:“這個,跟媽媽說話和跟女朋友說話肯定不一樣。”
那意思大概是想說動力不夠。
在我家,我和孩子們說話的常態是這樣的。
我說:今天晚飯想吃什麽?
小兒答:“Doesn’t matter.”
“那,我們吃米飯?”
“Anything else?”
“有蘑菇青菜,還有番茄雞蛋。”
“How about chicken wings? Or steak?”
……
我曾要求他們一定跟我說中文,如果不說中文,我就裝聽不懂,結果對話就變成了這樣:
“今天學校裏作業多嗎?”
“Well, math不多, reading有a little bit 多。”
“閱讀的要求是什麽?
“For reading it’s thirty pages 書,寫一個page 的report .”
“什麽書?”
“A novel 書,是British 的writer 寫的。”
……
這就算是他們應媽媽的要求說中文了,這場景像不像能互相理解的雞同鴨講?
在美國,對孩子,不能打不能罵,不能罰餓,更不能不給足夠的衣服,施加精神壓力當然也是違法。
無奈的時候我會想,老媽教不了的中文,留待未來娶個中國姑娘或許會好些?
孔子有句名言,印在美國人使用的中文教科書上“學而實習之,不亦說乎?”
幾乎沒幾個學生在知道了意思後,會點頭認同。
網絡、手機和愛拍,派對、飆車打怪獸……在孩子眼裏,哪一樣都比辛苦學習有趣。隻是學習也就罷了,還要努力複習;僅僅複習也就罷了,還得承認這是一件快樂的事情,簡直變態。
事實上,無論人們絞盡腦汁想出多少辦法來增加教育的樂趣,又無論有多少種關於“快樂教育”的說辭,快樂的教與學,在當今的教育體係裏從來都沒有真正成為一種可以長期操作,並切實有效的教學方法。
將學習視為樂趣,還是將學習視為畏途;毅力堅持還是三分鍾熱度,或許才是紮克伯格將自己與一般人區別開來的標識?
小兒小時候,把中文課本壓在枕頭下,期望一覺醒來,所有中文字不用寫就都長在腦子裏了。既然脫落的幼齒放在枕頭底下,會有美麗的牙仙女送錢送禮物。放杯牛奶或者幾塊點心在壁爐跟前就會有駕著仙鹿車的聖誕老人派送驚奇,那麽,放本書,記住所有的中文字詞,自然也不應該是一件多難的事啊。
我也曾幻想世界上有一種針劑,哪怕很昂貴呢,打一針就懂英語了,所謂長痛不如短痛,瞬間解決問題。
我一個學生說,他正在研究一種智能眼鏡,期望這種眼鏡可以讓兩種語言自由轉換,看英語,能自動翻成中文,看中文會自動轉成英文……
或許,夢想真的會有實現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