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認真地做過羅列、統計,發現我的男性朋友、鐵杆,遠比女性的多。這足以推翻別人強加給我的印象,說我有女人緣,身邊總是花枝招展,裙帶亂舞。以前與中科大的哥們過從甚密,他們經常單個地找我談話,私底下還詭秘地請教過我,怎樣討女人喜歡,怎樣招引桃花。
我趕緊擺擺手搖搖尾巴對他們說,你們找錯人了,我哪會這個呀?
有一次,我中午下班回宿舍,經過大院門口的時候,見大門旁邊正蹲著一群四、五歲的小女孩,她們都是我同事的女兒,個個都長得嗲兮兮的,打扮得也很漂亮,辮子梳得象天使,說話跟風吹銀鈴似的。
我見她們長得可愛,玩得專注,就湊近她們蹲下來,請求加入一塊兒玩。沒想到,那個叫圓圓的小妹妹,衝著我亮了一下她彎彎細細、高高挑起的眉毛,忽閃著轉動一下她那黑珍珠一樣的眸子,努努櫻桃小嘴對我說:“我們不想帶你玩。”我好奇地問她為什麽,她說:“你,你,你不聽話!”
哎喲!我當場癱坐在地上起不來了,感覺像是被天雷轟著了,渾身火星直冒。
我開始懷疑是大人教的,最有可能是我們館長!可我冷靜一想不對,我和她父母關係甚好,他們不可能在孩子麵前說我壞話;館長嘛,都長得禿頂豁牙的樣子,我殺不進小天仙們的圈子,難道他們就能?人說童言就是讖語。這個四歲的小花苞、小豆丁,她在沒人唆使、教授的情況下,煞有介事地說我不聽話,這不是天機讖語又是什麽呢?我笑煞,我哭斃。
這件事情對我的打擊和鼓勵,羞辱和榮耀,啟發和誘導,一樣巨大,一樣深遠,一樣意味雋永。從那以後,我好象真的開竅了。
好男人有幾個是聽話的?孫悟空在玉皇大帝眼裏屬於不聽話;賈寶玉在他爹眼裏屬於不聽話;朱可夫在斯大林眼裏屬於不聽話;巴頓在艾森豪威爾眼裏屬於不聽話;毛澤東在蔣介石眼裏屬於不聽話;鄧小平在毛澤東眼裏也屬於不聽話。不聽話的換句話,就是有個性,有主見,不苟同,不盲從。
同樣,好男人在女人眼裏也都是不聽話的,從小毛頭到老頑童。母親都喜歡管教兒子,並以此為樂,以此為榮,以此為希望的寄托,以此為母以子貴的資本。女人都有母性,所以,她們天生就喜歡管教男人。換言之,越是缺點明顯,毛病多多的男人,越容易討女人的喜歡,即所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女人愛男人,如同男人愛女人,表麵上看是愛對方,實際上是愛自己。
這話怎麽講呢?說白了,撕碎了,脫光了講,就是女人喜歡男人身上多少有點女人氣,女人味:外表是男性特征,高大威猛,陽光帥氣,胡子拉碴,寬容忍讓,大度有禮,骨子裏卻溫柔體貼,細心柔腸,知冷暖,懂風情,像點女人。
北京爺們大多不討女人喜歡,就是因為他們身上沒有一點女人的水分;江浙和廣東的金主、財神、才子和色男,他們身邊之所以美女如雲,也不完全是因為有錢,更主要的是,他們身上都有天生的或人造的水性和女氣。
同理,男人也喜歡女人身上多少有點男人氣,男人味:外表是女性特征,該凸的地方鼓,該凹的地方癟,明眸皓齒,儀態萬方,皮膚吹彈可破,氣味馨香如蘭,但秉性上卻忠貞剛勇,是非分明,知恩圖報,行俠義,守秘密,懂仁愛,講情誼,像點男人。
這一點,東北女人,北京女人,河北女人,山東女人,山陝女人,兩湖四川女人,雲南浙江女人,部分上海和廣東女人,特質最明顯。所以,一般來說,這些地區的女人也最討中國男人的喜悅。
我承認,我的紅顏知己,黑顏知己,包括我的“天顏知己”——老媽和老婆,都是這類女人。
我從小就貪玩、淘氣,不愛管人間事,更不懂男女情,和我走的比較近的,混的比較熟的,最容易一見如故,一見鍾情,一拍即合,一醉方休的,其實都是我的玩伴,亞男,假小子,有點男子氣的率性女人,真情女人。
我一開始並不在意她們是男是女,也分不清她們是男是女,甚至不把她們當女人看,醒著的時候在一塊兒鬼混,睡著的時候在一塊兒仙居,隻要會玩,能陪我玩,我才不管它是觀音菩薩,還是白骨精呢。
我曾經被一個女同學,當著一桌男女,一桌酒菜,一地骨頭,毫不留情地批評過,說我沒有感情細胞,不解風情,分不清什麽是橄欖枝,什麽是鹹豬手。我咕咚一笑,心想,你不會玩,焉能懂我,我又豈能對你動心?
也許正因為我不懂女人,混球一團,每一根汗毛都是一根毛病,卻又從小被強勢嚴厲的母親斧鑿刀刻,矯枉過正,過度洗頭洗腦,洗手洗腳,導致我一向尊重女人,憐憫女人,從不敢怠慢女人。直到如今,我與女人,隻有公益私誼,沒有私敵公仇。我的女人緣,可真不是紅鸞照命,天喜長臨所致。
催開桃花,廣結女人緣,這是很多現代男人,尤其是商男和老男們夢寐以求的。
古人整出來的《房中術》,什麽多禦不泄,什麽采陰補陽,亂七八糟一大堆。現代學者們普遍認為,那是一夫多妻製下,皇帝,富翁、老男人,衰殘男人試圖以一敵百,金槍不倒,守住肥水的癡心妄想,更是他們尋求自保的秘訣。
殊不知,在這些秘訣中,最關鍵的一條,就是不能把秘訣外傳,否則,你不是倒黴,就是橫死,要不就是秘法失靈。所以,自古以來,真正的床第達人都死光了,沒死的,要麽守口如瓶,要麽一無所知。現在致力於研究、探索和尋求取悅女人妙法的男人,根本不知道古人的配方和藥引。
我之所以要冒著失去女人緣的風險,故意從煙袋裏掉落幾根煙絲,從水袖裏探出一個指頭,抖露出討喜女人的神農秘方,主要還是有感於海外中文媒體上,鰥寡孤獨老殘瘋太多的現實,想同情幫助一下,如果還來得及的話。
這些可憐的老家夥,太想討好女人,取悅女人,卻又遲遲不得法,甚至荒誕不羈,把廢話當思想,把下流當才藝,把口水當香水,把臭襪子當香囊。我本想杵他們一句:“匹夫,老則老矣,鰥則鰥矣,何饒舌也!”但又覺得不忍,畢竟朽木也是木,耳屎也是屎。
老妖,老怪,老不死,您要是真的信奉“老來不娶幾個妻,死了不如老公雞”的話,那您就按照我說的去做,有事沒事在身上多插幾根雞毛,多學幾聲雞叫,多撒幾泡雞尿,要母雞的喲。這可比您悶在家裏,自封作家,自稱老大,自己高呼自己為萬歲要受用得多。您不翹尾巴,別人照樣有旗杆。
您瞧瞧我們草原這邊的孤女有多少,合不合您的胃口。在酒吧掏5塊錢請她們喝一shooter伏特加或者龍舌蘭,她就會陪您跳舞,陪您唱歌。您要是願意,再買幾瓶酒送她,她就屬於您了。
2016.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