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貪心與生俱來,跟食、色一樣,骨子裏就有。由於貪心的危害極大,民事中的糾紛,國事中的戰爭,幾乎百分之百起因於人的貪心,就連交通死、過勞死、飲酒過量死、縱情過度死,也都與貪心有關,所以,世界各大宗教,古今中外的聖賢,都對人類的貪心提出勸誡。
可能是本性難移的緣故,人類的貪心似乎越警告越不聽,越恫嚇越找死,規勸的越精辟,冒犯的越高明,真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現在世俗所攻訐的貪心,大多集中在“貪財”和“貪色”兩個方麵,隻有宗教、尤其是佛教看到了人類更多的貪心種類。其實,人類何止專貪財、色?小男孩貪玩,大姑娘愛美,政客沉醉虛名,騷人自樂清譽,有的人嗜酒如命,有的人煙癮彌天,這些都是變了花樣的貪心。
雖然貪心有善惡之分、雅俗之別,但人類“貪昧”的程度總體上相同。西方人把貪心的紛繁種類和複雜表現統統忽略,隻用貪心的終極目的“追求快樂”來概括。他們不說人是貪心的動物,而說是“最大限度追求快樂,避免痛苦”的動物。不管怎樣定義,人與貪心絕難分離,戒此則染彼;所以,貪心猶如蹺蹺板,踩下了這頭,必定又翹起那頭。
既然貪心無法根除,那麽,對付或懲治的辦法也隻能是設定界限(Threshold),不讓其泛濫成災,就像現代農業治病蟲害一樣。至於戒貪教育,我認為時間上,童蒙好過成年,方法上,喜劇勝過悲劇。
記得幼時,家父經常給我們講“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故事。大鵬金翅鳥馱著王小二,去“太陽山”撿金子,王小二貪圖多撿金子回家,結果被太陽烤死;大鵬金翅鳥固然精明,卻因貪吃王小二的BBQ烤肉,也被太陽烤死。這個情節簡單,畫麵優美的小故事,讓我至今難忘,更是受益匪淺。我把它又多次講給兒女們聽,他們居然也很喜歡。
中國社會向錢看以來,多拉快跑的運輸惡習,不知害死了多少有責、無辜的良民。全國幾乎每一個交管部門的宣傳欄裏,都貼滿了血淋淋的車禍現場照片,但是交通慘劇依然故我地不停上演。可見,中國人對悲情的記憶力和設身處地的想象力非常有限,若加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劣根性抵消,用悲劇教育國民,永遠都隻是隔靴搔癢。
鑒於人都有喜淫樂,惡悲苦,淡忘不爽時,常念歡娛事的秉性,公安和交管部門真應該換一種思維,改一下方法,采用喜劇的形式和輕鬆幽默的內容來教育民眾,就像下麵這幅圖片的樣子,其效果,不見得比原先的“慘兮兮和愁戚戚”差。不信,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