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親曆新冠說開去 - 舊文補記

先記錄兩個親身的觀察。

之一：兩年前（2020年11月）我曾感染新冠“原毒“。寫過一篇小文，記錄患病和康複的經曆 （見博文《親曆新冠記事》）。當時距新冠首次在武漢的人群中大流行之後已經9個月，各類新冠疫苗還未通過政府醫療機構認證，也沒有任何治療新冠的藥物問世。周圍染病者極少，可謂鳳毛麟角。仔細回想後，記起共有6人。詳情如下：

1. 一人因肺部感染換肺；
2. 兩人在呼吸機上掙紮數天之久；
3. 一人住院六天；（以上4人絕對重症）
4. 另外兩人（我是其中之一）呼吸困難，咳嗽、發燒不止，身體極其虛弱。記得當時每天自測血氧，指標常在90上下徘徊。最後不得不去急診室求救但幸未被收留住院。體重在幾天內下降5公斤之多。非常接近重症。

當時大流行的特征可謂是“性質嚴重，人數極少“。

之二：我得病兩年後的今天，新冠病毒仍相當猖獗以致周圍人幾乎無人不曾中招，比如今年11月底全家人感恩節晚餐的飯桌上，7人中除了小外孫女外，包括10個月大的外孫，都在最近一年內曾經是新冠的迫害對象，乃至眼下在美國時興的段子是“如果你的朋友中沒有人得新冠，不說明你的朋友重視預防，而是你根本就沒有朋友！”不僅如此，反複感染也不鮮見。我兒子居然在兩年內三次查出陽性。不過，即便染病如此尋常，但我卻再未見到一例算得上是中等程度的病例，沒有一個身邊的病人入院治療，也即沒有見到重症。此刻的“大流行”，最準確的刻畫應該是“性質輕微，人織如潮“！

說完觀察，再說寫本文的初衷。

最近微信充斥國內新冠猖獗的消息，若不是國外敵對勢力惡意造謠中傷，消息符合或接近實際情況的話，就著實令人替國內親友擔心。新冠肆虐全球已近三年，世界各國抵抗病毒的手段今非昔比，新冠本身亦幾代演化。對於人類抗疫而言，此新冠似乎已不是彼新冠。“堅持”或“不動搖”之類的口號雖然響亮，但難切實際。遂找出那篇小文 ，回顧了一番。拂今追昔，得出一些結論，補記於次。

根據上麵的觀察，做一些分析和判斷。自新冠病毒從阿爾法，貝塔先演化為德爾塔，後奧秘克隆，再後多個奧氏次變種到今天，醫界普遍認為病毒隨演化其毒性不斷減弱，但傳染性卻漸次增強，而且是“超強“。大量研究結果表明，奧秘克隆以及其以後的變種，對人類的攻擊到呼吸道為止，很少進入肺部。我不是醫生，讀不懂專業雜誌，但嚴肅的科普讀物和主流媒體都一致地報道了醫療界的這個結論，大概與事實相去不遠。這個病毒毒性漸弱的結論似乎也與我上麵的經曆以及見聞不謀而合。

除了毒性漸弱之外，在世界各國政府強大的財力支持和和宣傳鼓吹下，mRNA類新冠疫苗的開發和在人口中大規模的施用也是美國和其它西方國家的人民在新冠首發的三年後不再“理會”此魔的關鍵因素之一。舉個例子，我11月在美國國內乘飛機時，乘客中戴口罩者不到十分之一。據美國CDC官方數據，81%的美國人已經接種一次疫苗，三分之二的人口已經接種過兩次。雖然美國百姓中依然有不在少數的懷疑論者，對疫苗或持懷疑甚至敵視的態度，大量的數據表明接種疫苗對顯著降低重症比例和大量減少因新冠而需入院治療的人數具有統計意義上的作用。所以，絕大多數美國人都遵從了政府和專業人士的推薦而接種了疫苗。除了疫苗的醫學作用，疫苗的存在對人們在大流行期間采取何種生活方式和態度有巨大的心理影響。比如在許多場合下，是否接種過疫苗，通常是可否參加一項活動的前提條件。久而久之，人們對疫苗的信任和倚賴與日俱增，相當於下意識地鼓勵人們恢複瘟疫流行之前的生活方式，因為“已經打過疫苗”！

最後一個因素的效果比較模糊，雖然在心理上對人們“不怕”新冠也有不可忽視的作用：新冠藥物。最近一年來，美國FDA已經正式批準一款治療新冠的藥物（瑞德西偉即“人民的希望“）和若幹在大流行當下緊急特批的藥物。比如，輝瑞公司向FDA提交的報告聲稱其開發的Paxlovid，如果在新冠檢測陽性並症狀開始出現的5天之內用藥，在免去入院治療和降低死亡率上的有效率接近90%！這是特批的藥物之一，在美國已經普遍上市。據報道，截至2022年12月，美國已有近六百萬人服用此藥。

我理工出身，沒有受過任何正規的醫學訓練，更遑論流行病的專業知識。不過是根據自己的經曆，觀察和閱讀，支持了今天醫界對新冠病毒的看法。這種最簡單不過的尊重科學的態度，以及由醫學專家們主導治疫的方向和手段，大概是世界上99%以上的國家和政府對新冠采取的對策的基石，也是各國民眾接受這些對策的思維邏輯。

自從動筆，拖拖拉拉快一個月了。但就在這過去十幾天中，國內的疫情以及治理情勢天翻地覆，從“清零”一躍變為”躺平“，真應了那句”從ICU直接衝進KTV“！個中緣由不在小文討論的範圍之內，但親友們的安危從原來隻是潛在的風險變為非常具體和嚴峻的挑戰。除了為他們祈福之外，也曾通過各種渠道與他們分享我的看法：如果並非耄耋之年，也沒有什麽嚴重的基礎病，如我這裏現身說法的例子表明，新冠並不可怕，即便染上，致命的風險極低。隻是中國的基數太大，即便很小的比例，絕對數量亦可以突破人們常態下可以接受的量級。而且每個人都不願意做一個統計數據！我告訴生活在北京的姐姐：如果必須出門，戴兩個口罩，戴手套，戴眼鏡，回避人多的場合，回家後則徹底清潔。備足止疼退燒的藥，西藥！！泰諾（撲熱息痛），布洛芬，。。。加上足夠的食物儲備，就坐在家中，養精蓄銳，靜等全民免疫那天的到來，徹底趕走人間“所有“的瘟疫！！唯一令人遺憾的是，這也原原本本的是我三年前新冠在武漢初發時給國內家人的建議！！

誰之過？？

順便調侃一句，備藥的時候，什麽蓮花清瘟之類東東就免了。因為發明那些玩意兒的學問本身，雖然幾千年了，卻根本連病毒的概念也沒有！“叫人如何去想它”！

願所有的親友平安， 無論你在哪裏。並做小詩一首，且怒且嘲

【五絕】

（平起仄收）

三年埋大鳥

素紙化南牆

放下原實地

譏嘲敢大方？

詩注：

大鳥： 鴕鳥

南牆：撞！！！

放下原實地：選自《應諧錄》明 劉元卿著

【原文】： 有盲子道涸溪，橋上失墜，兩手攀楯，兢兢握固，自分失手必墮深淵矣。過者告曰：“毋怖，第放下，即實地也。”盲人不信，握楯長號，久之，力憊，失手墜地。乃自哂曰：“嘻！早知即實地，何久自苦耶！”夫大道甚夷。沉空守寂，執一隅以自矜嚴者，視此省哉！

【譯文】 有盲人過幹涸的溪流，（在）橋上失足墜落，兩手攀住橋欄杆，戰戰兢兢抓緊，自認為（一旦）失手必定墮入深淵的。經過的人告訴他說：“不要怕，盡管放手下來，是實地。”盲人不信，抓著欄杆不聽地哭號，（時間）久了，失手掉到地上。便自嘲道：“嗬！早知道是實地，何必（這麽）久苦自己呢？” 大道（真理）很平實，在黑暗中守著迷茫，執著地呆在角落獨自守舊的人，看看這（故事該）省悟啊！

【評論】這則寓言告訴人們，不要固執己見，作繭自縛，要善於聽取別人正確意見，勇於探索創新。社會總是不斷向前發展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人們的意識形態應順應時勢，看清路子，放大膽子，走自己的路。 從上不難看出“省”就是醒悟的意思。“苦”就是辛苦的意思。

大方：這麽大的“笑話”，本該貽笑大方。但誰敢？？！！（在成語“貽笑大方”中的“大方”在字麵上的意義是識見廣博或精通專業·的內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