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原名沈嶽煥,湖南鳳凰縣人,現代著名作家、曆史文物研究家、京派小說代表人物。沈從文隻讀過兩年私塾,正規教育僅為小學。作為文學大師,他是如何讀書、藏書以及教書的呢?
沈從文十幾歲就到一個土著軍閥部隊當兵,他喜歡讀《聊齋誌異》、《鏡花緣》、《奇門遁甲》,這些書擴大了他幻想的範圍。為了學寫五七言舊詩,他反複誦讀唐人詩選,他還讀過前清的《千家詩》、《古文筆法百篇》、《隨園詩話》等。沈從文記性很好,《原道》、《出師表》、《圓圓曲》能背誦如流。
後來,沈從文遇到一個曾當過縣長的親戚,家裏有半屋子新舊書籍任由他閱讀,由《昭明文選》到新小說,什麽都有。“五四”餘波衝擊到邊疆僻地後,國內新出版的文學及其他書刊如《改造》、《向導》、《新青年》、《小說月報》等,和南北大都市幾種著名報紙,都輾轉到了沈從文的手中,讓他有機會得到一種新方法、新認識,來重新考慮自己在環境中的位置。
沈從文愛讀書,藏書也很可觀。“文革”期間,沈從文的萬卷藏書被紅衛兵堆在院子裏貼上封條,聽候處理。一天,他的學生帶一冊別人托他代賣、要價50元的日文書——《支那古塔調察記》,路經沈從文家,順道看望他。一進屋,沈從文便問他拿的什麽書,學生如實回答。沈從文說:“這書很有價值,我給你50元錢,賣我吧。”明知圖書招禍,見了好書還是忍不住要買,由此可見沈從文的文人心性。
藏書除了自己看,沈從文還樂於借給別人閱讀和使用。他在每本書前都寫上“此書可借,使用後盼能見還,望莫凍結在私人手中,便於供大家使用”。借書的癡子不少,還書的癡子無多。盡管這樣,沈從文還是謹尊“我有好爵,吾與爾靡之”之訓,與人共享書的價值。
沈從文初去北京時,處境十分困窘。幸得徐誌摩向胡適推薦了他,聘請他到中國公學作講師。沈從文為他的第一堂課做了精心準備,但次日麵對一課堂跟他年紀差不了多少的學生,他還是發怵了,原定於45分鍾的講課內容,不到10分鍾就講完了。完了,沈從文在黑板上寫道:第一次講課,見到這麽多人,我怕了。
沈從文在聯大教書時,學生多因其濃重的湘西口音聽不懂,對他的課興趣漸無。他倒也有補救法,就是任由學生去寫,愛寫什麽就寫什麽,然後他逐一認真閱讀並附上大段批注。在教學中,沈從文發現學生好的文章,就推薦給報刊發表。據他的學生回憶:“隻要你願意學習寫作,無時無刻都可以和沈先生接近。我當時在國內發表的文章,十之八九,都經過沈先生潤色,全篇發回來重寫也是常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