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紐約曼哈頓上西區的40歲亞裔女子米歇爾 · 高被61歲、名叫西蒙 · 馬西爾的流浪漢推下軌道......。”【1】
大家問“美國亞裔為何總被流浪漢欺負”,這實質上混淆了當今在美國一個更大的現象:美國亞裔為何總被欺負?欺負亞裔的不僅僅是流浪漢,還是整個社會,也是口號“停止仇視亞裔(#StopAsianHate)”的來源。處處以“政治正確”掛帥的拜登當局上台後,自然也是積極號召大家以愛心為引導心靈、行為的基礎,來對待“自己的同胞”[大家不都是美國公民嗎],但是仇視亞裔的現象並沒有消失,為什麽?
因為拜登當局徹底保留了“中國是人類第一大敵人【3】”,必須徹底消滅這一政策,如果中國是人類第一大敵人,那麽中國人可不都成了惡魔了?這也難怪美國黨媒把中國說成人人都有“平庸之惡”【4】。中國人這麽壞,跟中國人長得差不多的亞裔肯定也是“近墨者黑”,不是好人。
美國(白)人恨中國人已經百多年的曆史了,“美國排華法案”是第一個以種族為基礎的“法案”,第一個以民主法製為基礎,排斥、剝奪整個群體一切權利的法律,可以說美國白人一直對中國人有一種恐懼【5】,這種恐懼進而發展成一種惡心【6】,把這種惡心製度化,反映的是美國社會一種深層的結構:這是一個以種族為等級劃分所組成的一個社會,把整個族群作為“外人”來加以排斥,是美國社會維護自身穩定的潤滑油。不過細心的人從上麵那張照片和最近其他仇視亞裔的報道會留意到,肇事者很多是黑人,黑人和亞裔一樣同樣受白人歧視,為什麽會成了這樣?
中國人和日本人一樣,歧視意識很強,而且進入近代以來,還很賤,在白人麵前自卑,卻覺得高黑人一等【7】,不過美國黑人大多不了解,所以這不是美國黑人仇視亞裔的主要原因。在美國反暴力、爭取弱小群體權力的有色人種群體的積極活動者,不論是那個種族的, 都一直號召大家聯合起來,共同反對暴力、反受歧視,但並沒有湊效。
這裏有更深一層的原因。亞裔作為一個種族群體,家庭收入是95000美元,比白人還高,而黑人家庭隻有46000美元,不到亞裔的一半【8】,可以說黑人一直把亞裔看成“他人”,跟自己相差很遠。據《紐時》對幾個群體所做的調查【9】,“雙方很難找到共同立場。有什麽樣的論壇會讓保守、富裕的中國移民與來自貧困城區的黑人活動人士交談?”【10】幾位社工如此表達自己所處的環境:
美國的政治和法律體係讓有色人種彼此對立。“如果我和你都在挨餓,而有人在我們餓了兩個星期之後,在我們之間的桌子上放了一塊麵包,會發生什麽?”她說。“我們會為了那塊麵包自相殘殺。”
這種不安的關係源於內在的不平等。由於亞裔在美國的根源不會追溯到奴隸製,他們在社會經濟地位上經常被拿來與白人相比。
大概有人覺得這聽起來匪夷所思,這不就中國那一套?
美國社會上不時可以聽到亞裔是“模範小族”這一說法,前幾天是美國民權運動領袖馬丁路德金紀念日,很多人提醒大家,現在美國把1960年代的民權運動視為美國製度進步的代表性事件之一,可當時,美國以白人為代表的大多數是反馬丁路德金,反民運的,今天教科書裏寫的,都是被美化了的曆史,同樣亞裔“模範小族”也是一個傳說,其結果,很多是冷戰的產物,也是美國為了解決國內種族矛盾的手段【11】:
到了1960年代,美國的民權運動已經是如火如荼,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亞裔,尤其是日裔華裔“模範小族”成了作為統治階層的白人的武器,當時的說法跟現在是一樣的,如果華裔能成為“模範小族”,能邁入中產,為什麽黑人不行?故此美國沒有種族歧視問題,黑人自己有問題。
這一轉變,日裔華裔成了工具,完全讓他們脫離了受歧視的壓製,正式有機會融入主流。與此同時的新移民法帶來的新一代移民(日台),跟一前輩完全不一樣,受過高等教育的,更加強了美國社會的信念。
亞裔“模範小族”主要是指日裔華裔,大家都是棋子,隻要我們還隻能行駛充當棋子的角色,被欺負就是命。
【資料】
【3】“人類”是“美國”的代名詞,美國就代表了人類。
【5】加州排華首先是被華工威脅就業的弱小白人群體(如社會底層的愛爾蘭新移民)帶起來的。
【6】未踏入現代社會的中國人有諸多惡習,也確實容易成為大家的嫌疑。
【10】為了表達和上下文連貫,我略作了修改。
亞裔新移民成功並非他們受教育好,而是因為他們聰明勤勞。多數亞裔在美國所幹的行業都不是他們最初受過的教育,都是他們到美國來後從頭學起的。
這種所謂的模範少數族裔的印象,使得社會缺乏重視,所謂能哭的孩子有奶吃,你們這些黃皮,能幹活不抱怨,我幹嘛要當回事?
當年奴隸製的時候,這就是最好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