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狼發牢騷
發發牢騷，解解悶，消消愁
正文
布雷頓森林體係（Bretton Woods system，布雷頓森林是地名）是指二戰後以美元為中心的國際貨幣體係，這一體係把英國和英鎊排擠到次要的地位，形成以美元為中心，也是黃金本位的國際金融體製，是美國形成經濟霸權的核心基礎。美國外交關係委員會（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國際經濟部主任斯泰爾（Benn Steil）多年前寫了一本叫《布雷頓森林貨幣戰》的書，他到上海推銷時介紹說，布雷頓森林會議的主要目的，是終結英帝國的地位【1】，盡管會議的主導者是時任美國財政部長的小亨利·摩根索，但這個體係的設計師是摩根索助手，美國的懷特（Harry Dexter White）和英國的凱恩斯。凱恩斯是經濟學大家，二戰尾聲時已名揚天下，懷特本人在凱恩斯麵前就有自卑感，可摩根索就是不買賬，而且英國欠美國的債連老祖宗都賠上了，美國占據全局主動權，最後懷特迫使凱恩斯接受了完全是美國主導的一個體係，連英國自己的英聯邦之內互惠的貿易係統也必須放棄——向大家開放，凱恩斯提出的“世界貨幣”，也被美國否決，強迫大家接受美元在戰後國際貨幣體係中的中心地位，為了維護這一體係的合法性和運行，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應運而生。
懷特和凱恩斯
1946年，懷特曾被提名擔任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但聯邦調查局的胡佛告他是蘇聯間諜，結果他沒當上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頭頭，卻當上了世行的行長。隨著冷戰的開始，布雷頓森林體係並沒有為戰後複興起到關鍵作用，更關鍵的是重建歐洲的馬歇爾計劃，但（上世紀）70年代之後，新自由主義漸漸成為美國和英國經濟的主導思想，這套綱領以華盛頓共識的方式向全世界推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是推行這套綱領的主要國際組織，成了美國不用武力控製世界其他國家的代理機構，任何一個國家出現經濟危機或金融危機，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都已必須全麵接受華盛頓共識的條件作為出手援助的前提，除了實質上摧毀政府對經濟的控製能力之外，也禁止政府對通過財政手段提供福利，往往導致整個國家的生活水平銳降，同時這個國家必須對外開放，允許外資“合法”收購國內企業。現在很多人都不記得了，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時，南韓就麵臨這麽一個危機，不得已求助於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同樣提出這套條件，包括允許外資進入，當時南韓別無選擇，隻能接受，後來很多企業被收購，三星也是過半被外資擁有，被譽為國恥，後來南韓全力囤積外匯，這幾十年翻了十倍，幾乎到達5000億（美元）【2，3】。
世行作為一個向發展中國家和落後國家提供貸款，西方主導的國際金融機構，是“教育”發展中國家和落後國家的主要機構，它的課程、培訓班、進修等方式是向世界推廣華盛頓共識的主力，中國改革開放初期，也深受世行的影響，休克療法（Shock Therapy）這一脫胎換骨，跳躍到自由市場經濟的手段也一度很有市場，中國最終采用漸進的改革方案，在今天看來是一個曆史性的決定，福山所說的“曆史的終結”之所以沒有實現，正是因為中國的這一決定，否則今天全世界已經全是美國天下了【4，5】。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成了西方把自己的製度強加於世界的“國際組織”，是西方把自己行為合法化的手段，一直是美歐向外投射勢力，控製世界的工具，按照他們定好的規矩，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屬歐洲，世界銀行是美國的天下，因為他們控製著硬通貨幣，其他國家都不能擅自印鈔票，緊急情況下還得求他們，所以其他國家隻是跟著舉舉手，就像人大。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不是一人一票，發言權看（經濟）實力，是美國霸權最大的象征，美國一個國家可以否決任何決議，從下圖看出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投票權，美國擁有17.44%，看上去不高，但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組織章程裏明確任何議案必須83%通過，也就是說必須美國點頭。不是美國說了算，但美國不說啥都不算。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改革一直是議題，2008年前就已經提出了，主要是修改投票權，讓其反應各國經濟在世界的地位，潛台詞是增大中國的分量，美國從奧巴馬開始就一直阻撓，不允許，即使讓出投票權的主要是歐洲，不是美國，美國也不讓，這是美國一邊讓中國參與世界事務，負責任，一邊不允許中國有負責任機會最有代表性的例子，這項改革依舊一直擱置在哪兒。
布雷頓森林體係的設計者之一懷特被懷疑是蘇聯間諜，不久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又出了一名叛徒，是總裁克裏斯塔利娜·格奧爾基耶娃（Kristalina Georgieva）。
格奧爾基耶娃叛了什麽？她是怎麽當上叛徒的？
原來她曾經是世行的二把手，後來在歐洲的支持下接管了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可當她在世行的時候，曾經為了讓《2018年營商環境報告》裏中國的營商環境指數排名提高點，親自幹預，修改了指數，結果中國的排名果然稍微提高，這事最近被捅了出來，言論大嘩，逼她下台的聲音也隨之而起。
不過，這些聲音也不是一邊倒，首先她本人否認幹預【7】，她指責這項雙開調查違反了常規【8】，她以前的手下也有出麵為她辯護【9】，替她辯護的名人裏還有（哥倫比亞的）美國經濟學家薩斯（Jeffrey Sachs）。薩斯曾是（經濟學）芝加哥學派的主力，是推行新自由主義的大將之一，後來脫胎換骨，推行持續增長政策（sustainable economic development/growth），支持發展中和落後國家，一下子變成中國最大的辯護者，甚至在新疆問題上也替中國擋槍，在美國被罵為“美奸”，是最受痛恨的人之一，這樣的人如果在中國早就進監獄了，不過美國自由，他名聲大，還能混【我琢磨他的主要出發點是氣候變化這一涉及人類生存的大事】。薩斯說倒格風波就是為了反中【10，11】，不是因為改了什麽指數，而是給中國改了指數，罪不可恕。
薩斯在西方反華風氣盛行中名聲不太好，但他不僅僅是唯一為格奧爾基耶娃辯護的大牌經濟學家，（諾獎）斯蒂格利茨（Joseph Stiglitz）也譴責這是一場政變【12】，斯蒂格利茨稱讚格奧爾基耶娃在冠疫以來是一位出色的領導，頂住西方的壓力，帶領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聚集了6500億美元，用於抗疫救濟和經濟紓困，是世界上對發展中國家和落後國家提供的最大，最關鍵的一筆援助，而且對人類最大的挑戰氣候變化，她也顯示了非凡的領導力，引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把注意力從傳統經濟轉向氣候經濟。斯蒂格利茨說營商環境指數從來就是一個含糊不清的指數，像是很能代表一個國家的商業環境，但其組成過於複雜，非常不穩定，局部（個別參數）稍微變動就會引起指數大幅變動，給人一種武斷的感覺，沒什麽價值，多年前他就任世行首席經濟學家時就倡議將之廢棄。
斯蒂格利茨讀了紀委的審查報告，跟經事人征詢過，判斷審查報告就是問罪書，除了抹黑就是汙蔑，格奧爾基耶娃說的，不過是讓大家仔細驗證，保證不出錯，並沒有說要改某一個數字【13】，他覺得格奧爾基耶娃處理得當。審查報告還把最關鍵的主要當事人（原哈佛教授，很正直）的相關報告刪了，而這當事人一口咬定格奧爾基耶娃的清白，審查報告將之換成暗示、映射之類的言辭，指控格奧爾基耶娃犯規。
搞政治就知道，沒什麽清白不清白的，最主要的，是看後台，當格奧爾基耶娃給美國財政姚玲打電話求助時，姚玲不接【14】，之後不久就傳出風聲，美國在考慮趕她下台【15，16】。當格奧爾基耶娃把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方向轉向發展中國家和落後國家，轉向抗疫，轉向氣候經濟後，斯蒂格利茨說西方金融界的老大為此非常不滿，他們覺得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就是應當給發展中國家和落後國家定規矩，借進來的錢，要逼大家還（叫負責任），當資本的打手，可格奧爾基耶娃往往對窮國家還不起債很同情，金融家銀行家那個管這兒，為資本服務的“西方機構”居然為窮人著想，那不是反了？更關鍵的，他和薩斯都相信幕後有一股反華勢力，格奧爾基耶娃幫中國過了底線，不把她扳倒這股勢力難以罷休。
（哥倫比亞的）曆史學家塗思（Adam Tooze）把整個事件挖得更深【17】。
塗思發現營商環境指數完全是西方為了推行華盛頓共識而設計的，一個變相通過排名來迫使大家接受西方領導的“榮譽”，是一個西方主導是非的產物，所謂“營商環境”，隻是按照他們覺得有利還是不利，不是什麽客觀的標準，與現實世界的關係並不大，排名越前，其實就是越靠近華盛頓共識。你可以為之辯護，說這麽做完全是因為西方征服世界的結果，成者王侯，西方不就是比你厲害嗎，他們這麽做，不就是為你好嘛。這點，西方一直相信（叫自信），大家一直相信，中國也相信，隻是到2007-2008年世界經濟大危機之後，美國把世界推到鬼門關前時才發現不是那麽一回事，那一年也正式宣布了華盛頓共識和新自由主義的破產，但西方好像覺得什麽事沒發生似的，還是以老大自居，最終再重新推出美國的闖王，折騰了4年，不過，拜登還覺得沒事【18】。但外人，西方之外的人，可就不那麽傻了。這又是一個西方按自己的標準訂下好壞的例子，我的是好的，你的不是壞就是不好，這些標準，這類指數，就是讓大家接受西方製定的規矩，這點，大家算是明白了。不過世行這個指數即使是在西方，也受到廣泛、嚴厲的批評。
營商環境指數一直被操縱，奧巴馬時期，美國就給世行施壓，撤除了營商環境指數內一個對美國不利的勞工參數。2019年，沙特太子邀請世界政要到沙特聚會，為重整（沙特）經濟助陣，美國的快婿庫什納，財長姆努欽和剛剛上任的世行行長馬爾帕斯（David Malpass）都去了，當時營商環境指數約旦在沙特之上，於是上麵就下令讓大家修改，一直到沙特排在約旦之前才算數。所謂“國際機構”，基本上是老大們玩耍大家的場地，造出一副公平、開明的門麵，可以玩轉，營商環境指數尤其是其中一個套路。塗思還講了另一個故事，2018年，智利由推行“社會主義經濟”的總統巴切萊特（Michelle Bachelet ，米歇爾·巴切萊特）當政，“社會主義”就令人不爽，世行於是就做了手腳，使得智利的“營商環境”指數一再被降級，氣得當時時任世行首席經濟學家的羅默（保羅·羅默，Paul Romer，諾獎得主）辭職走人（他在這次糾紛中批評奧爾基耶娃，但也承認這太黑【19】），而奧爾基耶娃當時還專門為為世行辯護。
真正的原因是什麽？為什麽奧爾基耶娃被雙開？
因為川普在2019年任命馬爾帕斯為世界銀行行長，他非常反華，於是在2020-2021年間開啟調查，要洗清世行裏中共流毒，專門針對奧爾基耶娃，奧爾基耶娃曾經是世行第二把手，（奧巴馬）任命的前任行長金墉（Jim Yong Kim）的手下，金墉也順便成了被控者。這份指控報告寫得栩栩如生【20】，看上去也沒有過分的言辭，處處暗示奧爾基耶娃串謀刪改指數，然而恰如上麵提到斯蒂格利茨所說的，這是一麵之詞，更不是鐵證如山，推測多於事實。如果你隻有這份報告，奧爾基耶娃可不就是出軌了，可在美國真假不辯的氣氛中，這份報告正是紀委所需要的，紀委本身就是為馬爾帕斯服務的，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大家心知。
不過連這份調查報告都承認，世行裏有一股排擠中國的勢力，金墉和奧爾基耶娃都為此掙紮，因為他們不希望如此，擔心中國受不了，撤了，但又很害怕“另一位老大”生氣，那位老大是誰呢？報告沒有說（因為報告主要是整中國的），但塗思把大家心裏一清二楚的想法說出來，可不就是闖王美國嘛。塗思不像薩斯是個親華派，所以他說的話有分量，他說不是金墉和奧爾基耶娃偏袒中國，隻是“另一位老大”詆毀中國給的壓力太大，可他們不希望排擠中國，但又很害怕“另一位老大”生氣，所以左右為難，奧爾基耶娃頂著美國壓力，“幹預”，不過是讓大家整中國別太狠了。金墉和奧爾基耶娃都在“為世行的‘前途’擔心”，2017年，他們曾想方設法討好美國政府，把世行基建的人力提供給美國，支持美國的基建計劃，甚至出資2億給公主伊萬卡的“婦女創業”門麵援助項目助興，為什麽？因為他們擔心闖王一怒之下不再給世行提供資金了，從曆史來看大家知道闖王是說得出做得到的，所以世行領導一直在巴結美國，小心翼翼，不時給美國獻媚眼，奧爾基耶娃剛到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上任時，為了討好川普，把能力過人的二把手趕走了，任命了一個花瓶子，而此人現任美國財政部高官，是財政姚玲的助手，奧爾基耶娃今天的困境，也許是她也有得罪人的時候（不過斯蒂格利茨覺得這人不那麽小氣，這次事件鬧大，大概不是他報仇的關係）。這個事例再次說明大國一直是國際機構的操縱者，相信“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是有點天真了。《彭博》不久前透露馬爾帕斯發現中國的排名越來越高【21】，於是指示尋找調整指數計算法，使中國降級，大家仔細查看之後發現整個指數真是太黑，最後才以暫停公布作罷。
中國營商環境指數越來越高
為什麽馬爾帕斯有機會當上世行行長？因為上任行長金墉受不了闖王的搗亂（淫威），身心交瘁，任期沒到就幹脆一走了之，不過，這些隻是皮毛，因為闖王一度提名公主伊萬卡接任，對此，闖王可是想啊，這當然引起騷動，就憑公主這個身份？卡粉說，公主“婦女創業”門麵項目不是她對世行領導的典例？後來這事沒成，公主在公開場合大度地表示：“現在好好的，不想。”不過據獨立新聞媒體《揭秘（The Intercept）》幾天前從當時的參事人那裏得知【22】，如果不是川普的財長姆努欽阻撓，公主就上任了，非常可惜，世界就此失去了一睹一個非凡領袖的機會，一睹美國的英姿。
萬眾歸心
那麽奧爾基耶娃是無辜，還是摻乎攪渾水了？塗思覺得她肯定摻乎了。那麽這不就是說她有罪嗎？塗思覺得這是一種單純，隻分黑白的幼稚看法，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行曆來都是是非之地，金墉和奧爾基耶娃能搞些妥協，同時穩住美國和中國，其實是有腕力的反映。
奧爾基耶娃死定了嗎？也不一定，首先這是美歐之間的較量，上麵提到，世行是美國的私家地，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可是歐洲的，歐洲對她在抗疫中出色表現和對氣候經濟的成績是滿意的，但美國人恨她，昨天的公開態度是，日本站在美國一邊要她走人，歐洲則挺著，但不僅僅是歐洲，中國和幾乎所有發展中和落後國家都支持她【23，24】，這是一場“常識”（common sense）的對比，也是各方勢力的較量。
美國黨媒大致清一色負麵報道，很少追究事實背後的真相和原因，美國人恨她，連拜登當局、財長姚玲都不吭聲，即使他們不想逼奧爾基耶娃下台，但一提到跟中國沾邊，國會能放過嗎？拜登在國內焦頭爛額，他敢得罪共和黨嗎？明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重提改革，說不定奧爾基耶娃會再次提議增加中國的投票權，美國怎麽能允許？現在即使她能生存下去，她的領導地位也完了，殘了。美國政府是不是會逼走奧爾基耶娃，就是利益，不在於拜登當局是一個比川普當局更有良知的政府，良知隻是給傻白甜看的，如果需要，拜登當局會毫不含糊的拋棄奧爾基耶娃。這一切，不在乎誰對誰錯，而是鬥爭，沒錯，鬥爭是人與人之間的唯一關係，談不上無辜，中國不是，歐洲也不是，但美國不但不無辜，還是一隻黑手，如果你還天真地覺得生活在一個“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那是要用冷水洗洗臉了。
如果不是階級敵人搗亂，公主就出任世行行長了，沒有那麽大的疆場，難以滿足她的一身本事
極具諷刺的是，2017年中國對世行這個指數在意，恰好反映了中國重視西方的標誌，是有意接近，接受西方的“規則”，這場遊戲，皆因今天整個世行班子都是闖王安置的，就在乎跟中國為難，可中國今天已經不在乎了，美中又要開戰，美國還要搞清洗，清洗自己打造的“國際秩序”。塗思說得好，2017年中國得罪了美國一派，今天得罪的，是另一派，總之得罪美國，必須堅決回擊，整不了中國，整奧爾基耶娃，中國獲勝這個念頭，是不可接受的（Either way, China cannot win）。
《金融時報》有名的專欄作家盧斯（他也是《金融時報》美國部主任）覺得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行的合法性都已受到巨大的傷害，為了挽回顏麵，奧爾基耶娃馬爾帕斯都應當下台【25】，他的這種看法連印度都有同感，這篇專欄【26】擔心，中國那麽腐敗，西方應當保證這些國際組織的公平性，他沒想到的，不願意承認的，在所謂“國際組織”，戰後美國秩序的這兩個關鍵機構裏，腐敗成了推行政策的核心部分，中國是被這些“國際組織”腐敗了。
【資料】
【5】什麽人在推習近平終身製？
【9】Ex-World Bank official defends Georgieva as magazine calls for her ouster at IMF | Reuters（09.23）
【13】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誰不能說在一個以“關係”為基礎的環境，一句話足以暗示領導的“意思”。
【18】不要輕信新自由主義已經進入了曆史的墳墓，參見：How Neoliberalism Hijacked Human Rights (jacobinmag.com)）
1，經濟發展，有錢是真的。
2，我是黑，可你也不白。
中共就是用這樣的“多邊主義”手段，以點帶麵地暗中腐敗這些國際組織的高層，最終為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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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reuters.com/business/imf-board-resume-debate-over-georgievas-future-later-monday-2021-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