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垃圾股遊戲驛站(Gamestop,$GME)美國上演了一場“史詩般”的酣鬥,不僅僅在美國,在中國國內,無數的中文媒體都把這場血戰描述得淋漓盡致,對中國,國內的無數股民,他們不僅僅是被美國的瘋狂激動,也歎息自己缺乏這種韭菜造反,烏合之眾拉爆百億基金的機會,更目睹了(美國)國中國(Deep State)、華爾街動用國之利器“拔網線”回擊寧為玉碎的韭菜們陰險的一刀。
這一刀並沒有能救對衝基金妙文(Melvin Capital),香櫞(Citron Research)還是元氣大傷,但雙方的拚搏把美國國內衝突的潛流推倒台前。
機構、卷商為什麽有這個能力說給就給,說不給就不給?因為它們掌握了權力,掌握了製定規矩的權力,也就掌握了話語權,盡管政府應該獨立於產業集團,但政府是資本的代理人,對政府來說,資本的穩定就是社會穩定,少數人,尤其是缺乏資本的社會底層的生死存亡雖不是無關緊要也是次要的,本質上說,資本天然是反民主的,然而現代社會這種反民主的行為並不是以反民主的形式出現,而是通過媒體以“非理性”,“造成社會動亂”的標簽強加到對方身上,從而把自己對對方的限製行為轉換成對方違法規則行為,“責任全在對方”。
韭菜們是不是真的非理性?從所為資本的基本麵(fundamental)來看,確實如此,即使在價格反應供需關係這麽一個基本原理下價格也可能出現泡沫,巨大的泡沫確實有造成社會動亂的可能。但是對美國絕大多數80後憤青(millennials)來說,這完全是本末倒置。
美國的自由,尤其保證了允許一個人自己冒險,特別是用自己的財富冒險的權力,理性從來就不是冒險的前提。那一個人是不是可以冒險,即使傷害他人的生命,傷害社會於不顧也不受幹預呢?這個問題這麽一提,就把視線轉移了,因為把一個行為的好壞建立在“後果”上, 違背了西方正義機製和資本市場的最核心的觀念:一切都必須建立在製度(rule based)的基礎上,正義是機製性的正義(procedural justice),連中國都有“法無禁止即可為”,當一人,一個投資者,在法律允許的情況下采取行動,如購買股票,是不是“理性”是無關緊要的,因為她在拿自己的錢冒險,如果有想不到的,災難性的後果,那不是她的責任,而是係統出了問題,不能預料的後果,怎麽可能因為購買股票承擔,而用這一借口將這一權力加以限製?
資本的辯護,政府、媒體和資本代表對蟻民們的全麵攻擊,反而把美國,美國資本和華爾街真正的現實揭露得一清二楚,十幾年前美國一場金融危機幾乎毀了全世界,正是他們的傀儡奧巴馬以為民謀利的幌子救了資本,宰了老百姓這條溫順的羊,理由是維穩,而今天美國精英權貴在反華大旗下基本把這場浩劫看成可以忽略的小瑕疵。精英權貴不僅控製著資本,也控製著遊戲規則,如果外人用同樣的規則將之擊敗,他們就改寫規則,目的是奪走外人的成果。所以在慘敗在一群烏合之眾的時候,他們一方麵詆毀對方,說是不理性,另一方麵把自己的損失說成會導致不穩定,兩者都是同一個目的:以暴力奪取他人進入遊戲場的資格,維護自己的利益。遊戲驛站完全沒到威脅社會穩定的程度,但這並不防止他們出麵鎮壓。
這種話語權讓它們跟你講理性,對它們自己講自由。講究“自由”是一種絕對權力,就意味著政府這麽一個管理社會運行的機製不能采用調整、類似劫富濟貧一類的政策用以重新分配資源財富,那麽底層人就必然越來越被壓在底層,舉例說吧,如果“能力”是靠考試斷定,那麽能寫文章的人就總是占優勢,而他們的子女借著自己家庭有利條件也就占優勢,這些人就能永久維護他們的利益。同樣的道理,在市場裏,市場不是完全自發的,沒有規矩也能有條不紊地運行的市場不存在,要靠規矩,那些寫規矩的人就總是把規矩章程寫得對自己有利,如果別人在同樣的規矩下把他們捅了,他們馬上修改規矩不玩了,用的是一種違背“道”,規矩之外的規矩,常人沒有的規矩,精英權貴卻總是以“維穩”為理由我行我素,這點,跟中國沒什麽區別
給你講理性,要維穩,就是為了自救。華爾街輸不得,因為華爾街就是賭市,所有大鱷都是脫光下海了,幾十倍杠杆豪賭,而且他們彼此之間的瓜葛,債權保險關係更是錯綜複雜,他們自己搞不清,政府也搞不清,他們的資金流動互相得利,相互牽連,相互製約,三角債多角債,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一個環節清倉,對流通性(liquidity)要求也許除了政府接管別無選擇,又將演一場政府救市,政府救資本,而不顧蟻民的鬧劇。大不倒(Too big to fail)成了資本綁架政府的手段,成了顛覆民主的手段。
拜登一上台,美國就忘了川普為什麽當選,通過合法的民選當選。他當選,不僅僅是說了很多假話,也說了真話,這就是真話
所有社會都是被歪曲、操縱了的(rigged),美國,中國都是,所以這所為“理性”“維穩”幾乎成了精英權貴給自己奠定話語權的一種借口,因為像理性這麽抽象的概念,也隻有精英權貴才知道是什麽,理性成了一切的辯護。對於(美國)憤青來說,如果連什麽是好壞也是你說了算,可以隨時改,那我們還有什麽理由跟你,用你的規矩玩?
美國整個國家就是為了資本存在的。看看稅收,有幾個大企業交應有的稅?對衝基金收入(carry interest,孳息)的稅率有幾個人覺得是合法的?看看美國的居住政策,居住把貧富造成一種事實上的分離,從而不僅控製生活環境,也控製著教育環境,最終使得教育作為一種維護權力的機製遺傳下去,而政府的稅務法在居住(貸款利息免稅)和鼓勵教育(529)都是為了給上層帶來更大的利益。看看社會福利,最低工資,學前教育,醫保,都是為了保證財富能留在少數人手裏。最後看看貨幣政策,美元、霸權,這是美國把資本利益淩駕於人民利益之上最殘酷的政策,正是在聯儲“保護經濟”的幌子下財富才從社會底層流向社會上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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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上台,就是民眾“是受驚的反應,受驚就亂投醫”(參見:中國惹著美國什麽了? ),不論拜登在反華上清醒了多少,手段高超了多少,其內政本質上是維護現有的精英權貴,也許拜登會更改稅務法,從社會上層那裏增加稅收,甚至來個全民醫保,最低工資,義務學前教育,但結構上不會改變美國,不改變美國,也就不能消除內部的不公平。這次股市暴動,是80後借助華爾街自己的規矩衝擊華爾街,基於資本錯綜複雜的關係,說造成股市動蕩不是杞人憂天。霸權和民權不能兩全,這是拜登的困境,因為兩者都在爭鬥國家的財富,在爭鬥財富分配權,難以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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