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公在北加州的澄湖( (Clearlake)生活了近三年。度過了一千多個平靜而美好的日子。
澄湖距舊金山約2小時車程,是加州最大的天然火山湖。它的一側有座火山,叫肯諾克泰山(Mount Konocti),狀如一曲膝仰臥的長發少女。湖光山色相映襯,美極。當地印第安人有個淒美的傳說,少女曾與一少年相愛。被拆散後投入澄湖溺亡,她憂傷的眼淚化作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澄湖鑽石(皓石)。我的公婆就在當地發現並收集了一些珠寶級的澄湖鑽石。澄湖中有個地方的水中常年冒氣泡,是火山活動造成的,叫蘇打灣(Soda Bay).
我們住在公婆在澄湖一端的橡樹灣(Clearlake Oaks)的家裏。這一帶是一片人工開鑿的運河網,呈羽狀,河兩旁是一座座式樣各異的獨立屋,居住著一戶戶人家。中心河道通往澄湖。公婆的房子上下兩層樓,有6間臥室,3個衛生間,挺大。房子在一條運河上,木結構的露台懸在水麵上,從上麵可以垂釣。公公和老公愛好釣魚,在露台上釣到過十幾斤重的大鯉魚和鯰魚及其他種類的淡水魚。釣到的魚大多被釋放,偶爾我們也會留下享用。鯉魚是入侵物種,因刺多,當地人一般不吃。
露台旁順台階往下有個不大的浮在水上的船塢,從上麵可以上公公的腳踏船。船塢中間泊這一艘舊機動船。我和老公常常踩著腳踏船在縱橫交錯的運河裏徜徉,看野鴨在水麵上悠閑地遊來遊去。還有其它各種水鳥。有時我們也發動公公的那艘舊機動船,通過中心河道開到開闊的澄湖上遊弋。澄湖是水鳥的樂園。我們最愛看春夏之交在此繁殖的叫Western Grebe的水鳥求偶的儀式。這種鳥體型介於鴨子和鵝之間,長頸,求偶時會做複雜的配合默契的互動,雌雄伴侶成雙成對,頭頸協同一致地向左右兩邊轉動頭部,還一同在水上踩水奔走,像是在跳舞。
公公有隻心愛的小狗叫麥羅。麥羅是隻傑克羅索小獵犬,非常活潑好動。愛跳。每次老公或公公釣到了魚,麥羅就興奮地竄來竄去,激動地叫著。老公會把釣到的巴掌大小叫藍鰭的魚放在一個裝了水的大桶裏。麥羅就瘋狂地圍著桶打轉轉,不時用前腿去抓魚。魚太機靈,麥羅總是不成功,卻愈敗愈戰,不肯放棄。曾惹得一歲的然兒大笑。麥羅還曾抓到過露台下的野鴨,我們紅燒吃了,美味。
公婆家房子所在的運河裏有很多田螺、小龍蝦。夏日老公下水摸田螺,抓小龍蝦,每次都有收獲。我便加佐料烹煮,然後和老公一起享用。公公婆婆卻隻是旁觀,不曾染指。夏夜河裏的牛蛙鼓噪,叫聲響亮,挺吵人。老公有回捉了隻碩大的牛蛙,來到我們臥房冷不丁地給我看,怪嚇人的。
公婆家的前後院有幾棵果樹。有烏梅,油桃。前院的那棵烏梅樹多產,每年結果時結的果都來不及吃。有回我買了做果醬的可密封玻璃罐,我按照菜譜上的指示做了烏梅果醬,裝在玻璃罐裏密封。跟商店裏買的果醬一樣。在離家不遠的一條小溪旁,有野生的黑莓,很大,很甜。我們每年都去采摘,回來做黑黴派。在鎮上圖書館邊上有片無主的胡桃園,載滿了胡桃樹。每年秋季樹下都落滿了胡桃。老公帶我去拾胡桃,回來後我們坐在露台上用胡桃夾子夾胡桃,剝取胡桃仁。
我和老公常去澄湖鎮上的舊貨店淘寶。詳情請讀我的另一篇博文:跳蚤市場淘到的寶。我在這裏自學了鉤針編織。我的織物是親友們喜愛的聖誕禮物。老公那時每天要開車走一小時的山路去Santa Rosa上班。每天披星戴月。回來他就坐在露台上放鬆。
我們在澄湖的這段日子過得很平淡,卻很美好。老公這個著現代衣裝的洞穴人過足了漁獵之癮,我這個曾經的“白骨精”恢複了采集者的本真,享受著采集的樂趣。寧靜,滿足。
對三年甜蜜婚姻生活的描述讀後令人心醉。
但生活不會像澄湖那樣一直風平浪靜的。
在經曆了暴風雨的洗禮後,澄湖會更水清亮麗。
期待續集。
問好曉嵐!
祝好花常開,好景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