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植（4）長篇連載

 

    一般公休的日子柳依依會去逛逛書店，買回最新的瓊瑤的小說，她還訂閱了各種雜誌象讀者、青年文摘、十月、收獲、譯林、中篇小說選刊。她所有的剩餘時間就是關在自己房間裏看小說雜誌。在一個公休日，父母跟她說周末會帶一個辦公室的同事來家吃飯。她並沒在意。

 

    周六一大早，媽媽爸爸就忙著打掃衛生收拾家，采買。爸爸很會做飯，平常有客人來，都是爸爸主廚媽媽給他打下手。今天爸爸做了一大桌菜。柳依依在自己房間裏看著書，爸爸做飯菜的香味一陣陣飄進來。中午十二點整，家裏的門被敲響了。聽著爸媽開了門後，一起熱情地說：“小楊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接著，媽媽敲敲柳依依的房門：“依依，來客人了。”柳依依放下手中的書，象往常家裏來客人一樣起身開門迎接客人。

 

     當她打開門的一瞬，柳依依莫名其妙的臉紅了。客廳裏站著一個個子高高的小夥子，清瘦、白皙。鼻梁上的眼鏡更襯托出了他的書卷氣。柳依依幾乎沒有和年紀相仿的異性有過交往。有些不知所措了。柳媽媽這時打破了尷尬介紹說：“依依，這是你爸爸他們辦公室新來的華大畢業生楊衛東。小楊，這是我女兒柳依依，也在咱們廠財務科工作。”倆人互道你好後，大家就入座開始吃飯了。飯桌上，父母不停地給客人夾著菜。問了些小楊家裏的情況，父母多大了，有幾個兄弟姐妹等等等等。飯後，小楊謝了主人的款待後起身與他們告辭。小楊走後，媽媽走進了柳依依的房間問：“依依，你對小楊印象怎麽樣？”依依突然明白了爸媽今天請小楊的用意。紅著臉說：“第一次見，能怎麽樣呢？不了解。”看看依依並不反感，媽媽說：“小楊剛來咱們單位，現在你爸在帶他，算你爸的徒弟吧。周末也沒地方去，以後周末就讓他到咱家來，省得孤孤單單的怪可憐的。他可以改善一下生活，也讓他有些家庭的溫暖吧。”依依看媽媽並沒點破，低著頭紅著臉沒再說話。

 

    從此後，每到周末，楊衛東就到柳依依家，在爸爸做飯的時候，也會給爸媽搭把手，擇菜、洗菜。吃飯的時候，和爸爸多聊些辦公室裏的事。飯後，柳爸爸柳媽媽就回房間休息了。臨走都會和楊衛東柳依依說：“你們年輕人共同語言多，你們多聊聊，我們要睡午覺了。”大部分時候，楊衛東都會在午後邀柳依依一道去看場電影，電影散場後把柳依依送回家。不看電影的時候，倆人就在柳依依的房間裏各抱一本書看。柳依依的生活就這麽平平淡淡地往前走著。對楊衛東她不討厭，但也沒有象書裏讀到的那樣會愛的死去活來。慢慢辦公室裏的同事有時會拿她和楊衛東開開玩笑，問問他們是否已經算定下來了？什麽時候辦喜事啊？那些大媽大嬸們還會說“看看這倆孩子多般配啊，都那麽高高的個子，站那裏就是一道風景。小楊家雖是農村的，但人家可是名牌華大畢業的。依依你多有福氣啊。”有時柳依依自己也思襯：自己這麽高的個頭，找一個比自己還要高半頭的，還真就不好找。這樣在一年後，爸媽開始順理成章地給他們籌辦婚事。因為楊衛東的老家在鄉下，所以他們的婚禮當然是辦在了柳依依家裏。老兩口高高興興等於半路上又得了個兒子。寶貝女兒出嫁了，但仍然還在身邊。由於工廠的房子很緊張，依依兩口子排隊等著廠裏分房子，都不知道是會到猴年馬月的事。反正住在父母家，什麽都不用變，隻是把依依的單人床換成了雙人床。

 

婚後，他們一道去了楊衛東的老家去拜見父母公婆。這是柳依依長這麽大第一次離開父母出遠門。爸媽那個不放心，千叮嚀萬囑咐的把她托付給了楊衛東。坐了八小時的火車，又轉了兩小時的長途汽車，然後又坐上哥哥來接他們的馬車，他們才終於到了楊衛東的家。柳依依壓根就沒想到回婆家的路是這麽艱難。這離她的新婚浪漫之旅可差別太大了。

 

楊衛東是整個楊家村的驕傲，鄉親們看著他考上了京城著名的華大，畢業了又留在了省城工作。現在衣錦榮歸，還帶回來這麽漂亮的城裏媳婦。他們到家後，村裏在村長的主持下又按著當地的規矩給他們辦了一次婚禮。全村人跟過節似的殺豬宰羊。流水席吃了一整天，把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調動了起來。各家家長都把楊衛東當成孩子學習的榜樣。把婚禮辦的風光體麵。

 

而對柳依依來說在楊家村最大的困難就是上廁所。全家就在院子的角落裏有一個旱廁所到處都爬滿了白白胖胖的蛆，不時就有幾隻雞進來找食，旁邊是豬圈。聽著豬叫著拱圈，看著滿廁所的蛆，讓柳依依嚇地無法正常的大小便。長這麽大她哪裏受過這樣的苦。不過想想媽媽臨走叮囑的話“咬咬牙，挺幾天就回家了。”就什麽都不說了。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要來這樣的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