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基辛格為新總統量身定做了一套『聯俄抗中』的戰略,從川普對中國敵意越來越高的調門中,似乎不難證實這種傳聞並非虛妄。
然而當我們仔細思考這種戰略的可行性時,卻不得不陷入一個困境:聯俄抗中,要怎麽抗?
尼克鬆訪華,常常被譽為冷戰時的神來之筆,它極大地削弱了蘇聯的全球影響力,是美國製霸全球的重要一步。但是,中國畢竟不是當年的蘇聯。
首先中國沒有當年蘇聯的那種全球利益。如今稱得上是中國利益圈的,似乎隻有南海一處,然而光憑美國自身的軍事實力,已經令中國在南海壓力山大,即使再添上俄羅斯,又能如何讓中國更為難呢?還是說中國是嚇大的,加入一個俄羅斯,中國就不敢再在南海方向有所作為?
其次中國與美國的競爭,主要集中於經濟層麵。而在這個層麵上,氣息奄奄的俄羅斯又能幫上美國什麽忙?俄羅斯指望中國買他的石油渡過難關,但美國已經從石油進口國變成出口國,難道美國能寧可餓死自己的石油企業也要去扶助俄羅斯?這明顯是不可能的。就算取消對俄羅斯的經濟製裁,這也隻是單方麵幫助俄羅斯緩一口氣,對美國有何幫助?此其不可解之二。
縱觀全球局勢,美俄之間的利益糾葛,要遠大於中美之間的利益糾葛。在中東、在中亞、在東歐,此二國對局勢有著完全對立的態度。即使美國要把到手的利益放給俄羅斯,他能放開多少呢?這種事必然有一個底線。我估計最多能恢複到奧巴馬上台之前的局麵。但你打了十幾年戰爭,結果因為一個大選就把這十幾年浪費萬億級別人力物力才搞定的勢力範圍拱手讓人,無論華盛頓的舊勢力極不情願,哪怕你扶植起來的這些新地方勢力也不會坐在待斃,雙方共同努力搞事,請問美國新政府要如何行事?關鍵問題不是美國應該怎麽辦,更加現實的問題將是——美國政府能怎麽辦?此其不可解之三。
究其原因,美俄之間的利益衝突,還是要大過中美之的利益衝突;而中俄之間的矛盾,其實遠小於中俄之間的共同利益。有這兩條前提存在,所謂聯俄抗中,至少在目前為止還隻能是一個戰略上的設想而已。什麽時候中國的力量強大到在全球範圍內挑戰舊有國際秩序,那時聯俄抗中才能夠正式登場。但在現在?恐怕隻能讓俄羅斯獲得千載難逢的發展機遇,而美國不得不吞下一無所得的苦果。當這種情況發生之後,不要兩年,美國就不得不滑回到奧巴馬政府的巢臼中去,重新祭起針對俄羅斯的大旗。
當然,在當前這種情勢之下,想要聯俄抗中、並且作出有實際意義的行動,美國還是有一個辦法可行的——台灣獨立。隻要能挑動台灣獨立,逼迫中國政府武力統台,那麽更加激烈的軍事對抗將不可避免。隻有這時,俄羅斯這個打手才能有用武之地。但問題是,這是中美關係中的勝負手,誰也看不清台灣問題被引燃之後曆史將如何走向,中美之間,真的到了匕現圖窮之時了麽?這是一人巨大的問號,恐怕也隻有曆史才能給出正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