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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後主在光昭殿前建造臨春,結綺,望仙三閣,閣內裝飾金玉珠翠,閣下積石為山,引水為池,雜植奇花異卉,極盡奢侈華麗之能事。陳後主自住臨春閣,張貴妃住結綺閣,龔,孔二貴嬪住望仙閣,三閣之間有複道交通往來。陳後主另有王,李二美人,張,薛二淑媛,袁昭儀,何婕妤,江修容等七人,都受到陳後主寵幸,輪番遊樂三閣之上。陳後主讓能賦詩填詞的宮人袁大舍等擔任女學士。仆射江總雖為宰相,卻不親理政務,整日與都官尚書孔範,散騎常侍王瑳等文士十餘人,入閣陪侍陳後主遊宴後庭,遊宴時不再分尊卑之序,時人稱這幫人為“狎客”。陳後主每飲酒,就讓諸位妃,嬪,以及女學士們與狎客共賦詩,互相贈答,采其中文詞尤其豔麗的,譜上新曲,挑選宮女千餘人練習傳唱。那些曲子有名為《玉樹後庭花》,《臨春樂》等的,大略都是讚美諸位妃,嬪之容色的。君臣酣飲歌唱,通宵達旦,以此為常。
張貴妃名叫麗華,是軍人家女兒,原本為龔貴嬪的侍女,陳後主見到她,一眼相中,因而進幸,生下一男,就是太子陳深。張貴妃發長七尺,光澤可鑒,生性聰慧,相貌光彩照人,舉止端莊穩妥,雙眸流轉顧盼,光采溢目,照映左右。她善於察言觀色伺候人主顏色,引薦諸多宮女給陳後主;後宮佳麗都對她感恩戴德,競相說她好話。她又有厭魅之術,常在宮中祀奉鬼神,聚集女巫擊鼓跳舞。陳後主不理朝政,百官啟奏,都由宦官蔡脫兒,李善度遞呈。陳後主側倚靠枕,將張貴妃抱坐於膝上,共同裁決百官的奏疏。李善度,蔡脫兒二人記不住的,張貴妃都為他倆逐條記下,無一遺漏。因而得以參預探訪宮外事,人間有一言一事,張貴妃必定比陳後主率先得知,然後告知陳後主,由是益發得到陳後主的歡心,所受寵幸冠絕後宮。後宮宦官近侍,內外連結,援引宗族親戚,縱橫不法,賣官鬻爵,公然收受財貨賄賂;有關賞罰之命令,都出自宮掖而非朝廷。大臣們如有不從後宮旨意的,張貴妃就會讒謗。於是,孔貴嬪,張貴妃的權勢氣焰熏灼四方,執政大臣都見風使舵,趨炎附勢,諂媚巴結。
都官尚書 孔範與孔貴嬪結為兄妹;陳後主厭惡聽到批評自己的過失,每犯過失,孔範必定曲意奉迎,文過飾非,稱頌讚美,由是獲得陳後主的寵信優遇,對他言聽計從。群臣有爭諫的,動輒以罪斥之。中書舍人施文慶,涉獵經史書籍頗多,陳後主還是太子時候,施文慶曾經在東宮侍奉過他。施文慶聰明強記,通曉吏事,做事有條理,為此也大受陳後主的親近寵信。施文慶又舉薦他所親近的吳興人沈客卿,陽惠朗,徐哲,暨惠景等人,說他們都有做官的能力,陳後主就都擢拔任用他們。任命沈客卿為中書舍人。沈客卿有辯才,精通朝廷典故,兼掌金帛局。按照舊製:軍人,士人不征關市之稅。然而陳後主盛修宮室,窮奢極欲,以至府庫空虛,興造工程,費用短缺;沈客卿就上奏章,建議不分士人或百姓,一並向他們征收關市之稅,而且比舊製時課稅更重。陳後主大喜,任用陽惠朗為太市令,暨惠景為尚書金,倉都令史。讓他們二人負責征收關市之稅。此二人本是小吏出身,考核稽查管領簿籍事項,絲毫不差;然而都不識大體,監督苛察煩瑣,搜刮聚斂苛政猛於虎,以至於士人和百姓怨聲載道。沈客卿總督此二人征稅,每年國庫的收入,增加了好幾十倍。陳後主因而大喜過望,越發認為施文慶辦事得力,有知人之明,對他倍加信任重用,大小事務,無不委托他去辦理;施文慶等,相互提攜引薦,占據達官顯位者多達五十多人。
孔範自詡文才武略舉朝無人能及。他誌滿意得地對陳後主說:“外麵諸將,皆是起自行伍之間,隻能抵得匹夫而已。深謀遠慮,豈是他們能夠曉得的!”陳後主拿他此話去問施文慶,施文慶畏懼孔範,不敢說不,就說是那麽回事,司馬申又從旁附和,陳後主遂信以為真。從此以後,將帥稍有過失,就被褫奪兵權,部卒被分配給文吏。連能征慣戰的老將任忠也被奪走部卒交由孔範和蔡徵統領。於是文武官員離心解體,終於導致陳王朝覆滅。(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