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風雲錄（前篇十九）

  431年，春，正月丙申（十五日），南宋檀道濟等率軍從清水救滑台，魏國叔孫建，長孫道生抗拒檀道濟軍。丁酉日（十六日），檀道濟抵達壽昌，遇上魏國安平公乙旃眷，檀道濟帥寧朔將軍王仲德，驍騎將軍段宏奮力攻擊，大破魏軍；轉戰到高粱亭，斬殺了魏濟州刺史悉煩庫結。

  夏主赫連定攻擊秦將姚獻並打敗了他；接著夏主派他的叔叔北平公赫連韋伐率軍一萬攻擊秦王乞伏暮末所在的安南。安南城裏大饑荒，人相食。秦侍中征虜將軍出連輔政，侍中右衛將軍乞伏延祚，吏部尚書乞伏跋跋出城投降夏軍，秦王乞伏暮末窮途末路，無奈用車輛載著空棺材，出城向夏軍投降，赫連韋伐把秦王乞伏暮末連同沮渠興國一並送去上邽上交夏主赫連定。秦國太子司直焦楷逃往廣寧，哭泣著對他父親焦遺說：“父親蒙受國家恩寵，身居藩鎮重任。如今本朝顛覆，豈能不率大眾唱大義以滅絕仇敵！”焦遺說：“如今主上已經身陷敵手，並非吾怕死而忘義，隻是如以大軍追擊，是會加快害死主上性命的。不如選擇王族之賢者，尊以為主而討伐敵寇，或許還有希望。”焦楷於是建土壇向大眾宣誓，二十日之內，有一萬多人來投奔。正巧焦遺這時候病死了，焦楷不能獨立起兵，於是逃亡河西去投奔沮渠蒙遜了。

  二月，檀道濟等進軍抵達水岸，在二十多天內，檀道濟先後與魏軍作戰三十餘次，多半取得勝利。當檀道濟軍走到曆城時，魏國叔孫建等以輕騎兵攻擊檀道濟軍前後，焚燒糧草，檀道濟軍缺乏糧食，不能前進；於是魏國安頡，司馬楚之等得以安心專注於攻打滑台，魏主又加派楚兵將軍王慧龍率兵援助安頡，司馬楚之二人，宋將朱修之孤軍守城數月，糧食吃盡，與士兵熏捉老鼠充饑。辛酉日（初十），滑台城終於被魏軍攻陷，朱修之和東郡太守申謨被俘，宋軍被虜獲一萬多人。

  癸酉日（二十二日），魏主拓跋燾回到平城，舉行大祭祀，祭告宗廟，將帥和百官都受到獎賞，戰士賜免役十年。

  魏國南方邊境地區發大洪水，尚書令劉絜向魏主建議對當地受災民眾加以憐惜撫慰以光大聖上覆育萬民的恩德，魏主聽從，免去災區一年的租賦。

  宋將檀道濟軍糧絕盡，從曆城撤軍回返；軍士中有逃亡投降魏國的，將宋軍缺糧實情告知魏軍。魏軍於是縱兵追擊，宋軍恐懼，軍心動搖，眼看即將崩潰。檀道濟夜裏命令士兵把沙子當作糧食來計量，放聲高叫計量數字，並以剩下的少數穀米覆蓋在沙子表麵。次日清晨，魏軍看到，以為檀道濟軍糧充足，就將投降者以欺罔罪斬殺掉。當時檀道濟兵少，魏軍人數眾多，騎兵從四麵而來，檀道濟命令軍士身披鎧甲，自己穿白衣乘車，領兵徐徐而出。魏軍以為宋軍有伏兵，不敢逼近，稍稍後退，檀道濟因此得以全軍返回。

  魏安頡軍攻克滑台，生擒宋將朱修之後凱旋返回平城。魏主嘉許被俘的宋將朱修之的堅貞守節，封他為侍中，把宗室女兒嫁給他。

  司馬楚之上疏魏主，認為各方麵都已經平定，請求大軍討伐宋國。魏主以用兵久已疲勞為由，不允許。征用司馬楚之為散騎常侍，任命王慧龍為滎陽太守。

  王慧龍任郡守期間，農業與軍事同時並重，政績顯著聲望隆重，各地前來歸附的民眾有一萬多家。宋帝劉義隆向魏國使用反間計，說：“慧龍自以功高位低，欲引宋軍入寇，並捉拿司馬楚之以叛投宋軍。”魏主聽到後，賜給王慧龍璽書說：“劉義隆畏將軍如虎，欲用計加害，朕自知之。無稽謠言，想你不會介意！”宋帝劉義隆又派出刺客呂玄伯前往刺殺王慧龍，說：“得到慧龍首級，封食邑二百戶，賞絲絹一千匹。”呂玄伯偽裝成投降者，要求屏退旁人有話對慧龍說，王慧龍懷疑他，命人搜查呂玄伯懷中，搜出一尺長的刀。呂玄伯叩頭請死，王慧龍說：“各為其主而已。”釋放了他。左右官員勸阻他說：“宋人陰謀尚未停止，不殺玄伯，無以製止將來再度發生。”慧龍說：“死生有命，彼亦安能害我！我以仁義為屏障，又何憂乎！”於是放走了呂玄伯。

  六月，夏主赫連定誅殺了被擒的秦王乞伏暮末和他的宗族五百人。

  夏主赫連定害怕魏國逼迫，挾持秦國民眾十餘萬口，從治城渡黃河，打算攻擊河西王沮渠蒙遜進而奪取他的土地。吐穀渾王慕饋派益州刺史慕利延，寧州刺史拾虔，率騎兵三萬，乘夏軍渡河一半時候，加以攻擊，大敗夏軍，夏主赫連定被擒獲，沮渠興國受重傷而死。（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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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慧龍好智慧啊。古人怎麽征戰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