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風雲錄（前篇十八）

  秦王乞伏暮末被河西王沮渠蒙遜逼迫，派臣子王愷，烏訥闐向魏國請求歸附，魏國答應封給秦王平涼，安定二地。秦王暮末於是焚燒城邑，毀壞帶不了的寶器，率一萬五千戶人，向東到上邽，走到高田穀，給事黃門侍郎郭恒企圖劫走沮渠興國叛逃沮渠蒙遜，事情敗露，秦王暮末殺掉了郭恒。夏主赫連定聽說暮末將要來到，發兵迎擊。暮末留保南安，其他原本西秦國的故土都被吐穀渾吞並掉。

  430年，十一月乙酉日（初三），魏主到平涼，胡夏國統兵將領上穀公社幹等在城中堅守，魏主派原夏主赫連昌去招降，上穀公社幹不為所動，於是派安西將軍古弼等率兵前往攻擊安定，夏主赫連定從鄜城返回安定，率領步騎兵二萬人向北救平涼，路上與魏將古弼相遇，古弼偽裝敗退以引誘夏軍，夏主上鉤縱兵追趕，魏主派高車迎擊，大敗夏軍，斬殺數千夏軍。夏主逃回，登上鶉觚原，布置方陣拒守，魏軍將他們團團包圍起來。

  壬辰日（初十），劉宋加封征南大將軍檀道濟都督征討諸軍事，率大軍伐魏。

  甲午日（十二日），魏國壽光侯叔孫建和汝陰公長孫道生率軍渡黃河而南向。

  宋將到彥之聽說洛陽，虎牢失守，諸軍相繼奔逃，就想引兵退還。殿中將軍垣護之寫文書勸阻他，認為應該派竺靈秀幫助朱修之守住滑台，而到彥之自己親率大軍進攻黃河以北，到彥之沒有聽從他。到彥之原本有眼病，加上領兵勞累，而且將士生病，因此就率兵從清水進入濟水。向南到達曆城，焚燒船隻拋棄盔甲，急速走到彭城。竺靈秀放棄須昌，南奔湖陸，青，兗州大為驚慌。長沙王劉義欣在彭城，手下將佐恐怕魏大軍將至，勸劉義欣找人替代鎮守彭城而自己抽身回建康，被劉義欣所拒絕。

  魏軍進攻濟南，濟南太守蕭承之率領數百人抗拒。魏軍大軍壓境，蕭承之收兵進城，敞開城門。眾人說：“賊眾我寡，怎可如此輕敵！”蕭承之說：“現在我等孤守窮城，事已危急；如果再示弱，必定被屠宰，唯有顯示強大來對待他們。”魏軍到了城下，見城門洞開，滿腹狐疑，懷疑城內有伏兵，於是引兵退去。蕭承之導演了一出現實版的空城計。

  魏軍把夏主赫連定包圍在鶉觚原一連好幾天，切斷夏軍水草補給，夏軍人馬饑渴。丁酉日（十五日），夏主赫連定率眾從鶉觚原突圍下山。魏武衛將軍丘眷領兵攻擊，夏眾大敗，死者一萬多人。夏主赫連定身負重傷，單騎逃走，魏軍俘獲未能逃走的夏民五萬餘人，將他們向西驅逐，以護衛上邽。魏軍虜獲了夏主的弟弟丹楊公烏視拔，武陵公禿骨以及公侯以下貴族一百多人。這一天，魏兵乘勝進攻安定，夏東平公乙鬥棄城奔逃去往長安，魏又驅使數千家夏民，西到上邽。

  戊戌日（十六日），魏國叔孫建進攻湖陸的宋將竺靈秀，大敗竺靈秀軍，殺死宋軍五千多人。叔孫建屯駐在範城。

  己亥日（十七日），魏主拓跋燾到安定，庚子日（十八日），回平城，又到平涼，挖深溝包圍平涼。安撫初歸附的人，免去秦，雍地區人民賦稅徭役七年。夏國隴西守將向魏國投降。

  辛醜日（十九日），魏將安頡指揮諸軍攻擊宋軍守衛的滑台城。

  河西王沮渠蒙遜派尚書郎宗舒等人向魏國進貢，魏主開宴會招待他們，酒席上魏主拉著崔浩的手對朗宗舒等人介紹說：“汝等所聞崔公，就是此人。他的才華謀略之美，當今之世，無與倫比。朕無論動，靜都谘詢他，崔公預計戰場的勝敗，猶如符契相合，從來沒有出過錯。”

  魏國任命叔孫建都督冀，青，徐，濟四周諸軍事。

  魏國派尚書庫結率領五千騎兵迎接秦王暮末。秦衛將軍吉毗認為秦國人不宜內遷到內地生活，秦王乞伏暮末聽從了吉毗的話，拒絕內遷，庫結隻好無功而返。

  夏國的上穀公社幹，廣陽公洛孤在平涼城投降魏國，魏國於是攻占了平涼城。

  魏國關中侯豆代田救得奚斤，娥清等人，獻給魏主。魏主把夏主赫連定的皇後賜給豆代田，命令奚斤膝蓋著地跪行敬酒感謝豆代田，對奚斤說：“救汝性命者，代田也。”賜代田進爵為井陘侯，加封散騎常侍，右衛將軍，領內都幢將。

  夏國長安，臨晉，武功等地的守將都逃走，關中地區全數落入魏國之手。魏主拓跋燾留下巴東公延普鎮守安定，以鎮西將軍王斤鎮守長安。壬申日（二十日），魏主東回都城，讓奚斤做宰士，讓他跟從在旁伺候酒食。

  王斤驕橫不法，信用左右之人奴役百姓，百姓不堪忍受，南逃去往漢川的有好幾千家。魏主立案調查得實，誅殺王斤以治罪。

  宋國右將軍到彥之，安北將軍王仲德因為作戰不利敗退而歸都被免官下獄，兗州刺史竺靈秀因棄軍逃跑罪被誅殺。皇上看到垣護之勸阻撤軍的信因而嘉許他，任命他為北高平太守。

  到彥之北伐時，兵甲糧草物資充盛，等到敗退而回，兵甲糧草物資喪失殆盡，朝廷糧庫兵器庫因而十分空虛。某日，皇上劉義隆與群臣酒宴，在座有北魏投降過來的人，皇上一不小心順嘴問尚書庫部郎顧琛說：“兵器庫裏還有多少兵器？”話一出口，皇上立即後悔，生怕顧琛如實回答，暴露實情。然而顧琛麵不改色，謊報說：“有足夠十萬人作戰的兵器。”為皇上的不當提問遮蓋了實情，皇上因而十分高興。

  彭城王劉義康與王弘同為錄尚書，劉義康為此心中不快，言辭中有所流露，他想要做揚州刺史，又因為王弘的弟弟王曇首身為侍中，為皇上所親信，更加使得劉義康不高興。王弘以自己年老多病為由，多次請求辭官，他的弟弟王曇首也要求外放吳郡任官，皇上都不許可。劉義康向人說：“王公久病不起，神州豈應當躺著來治理嗎！”王曇首勸哥哥王弘減半自己府中文武官員轉授給劉義康，皇上允許撥給了二千官員給劉義康，這樣劉義康才轉而高興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