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北齊北周的生死博弈和殘酷殺戮的政權更替（一百三十九）

   隋主楊堅在並州設置河北道行台，以晉王楊廣為尚書令；在益州設置西南道行台，以蜀王楊秀為尚書令。楊堅鑒於周朝宗室因孤弱而招致滅亡的教訓，分別派遣二子作為屏藩各鎮一方。由於二子年少，盛選忠貞而有才幹和聲望的人出任他們的幕僚。委任靈州刺史王韶為並州尚書省右仆射，鴻臚卿李雄為兵部尚書，左武衛將軍李徹總領晉王府軍事，兵部尚書元岩為益州總管府長史。王韶，李雄，元岩等人都以鯁直，有骨氣而聞名，李徹是前朝舊將，所以選用他們。

 

   李雄家世本以學術聞名於世，隻有李雄獨習騎馬射箭，他的哥哥李子旦責備他說：“這些技能並非士大夫的常業。”李雄回答他說：“自古聖賢，文武不兼備而能成其功業者少之又少。雄雖不敏，但也頗讀了不少古書，隻是不願死背其中章句而已。弟既能文，又能武，兄長有何可以詬病的呢！”到了李雄將去並州上任，隋主楊堅對他說：“吾兒年少不更事，以卿兼具文才武略，吾無北顧之憂矣。”

 

   晉，蜀二王想要做奢侈違法的事情，王韶，元岩多不肯奉命，有時自加鎖銬自罰，有時入閣直諫。二王非常敬畏他們，凡事都先谘詢請教他們然後才做，不敢做有違法度之事。隋主楊堅聽聞此情形，下令賞賜他二人。

 

   隋主楊堅又任命秦王楊俊為河南道行台尚書令，洛州刺史，總領關東兵馬。

 

   582年五月，己未日（十六日），亡齊前營州刺史高寶寧，引領突厥兵攻擊隋國平洲，突厥悉發五可汗部眾，共四十萬人大舉入侵長城。六月，乙酉日（十三日），隋上柱國李充在馬邑打敗入侵的突厥。突厥又入侵蘭州，涼州總管賀婁子幹在可洛垓打敗突厥。十月，癸酉日（初三），隋太子楊勇屯兵鹹陽防備突厥入侵。

 

   隋行軍總管達奚長儒率兵二千，與突厥沙缽略可汗在周槃遭遇，沙缽略可汗有大軍十餘萬人，眾寡懸殊，達奚長儒軍大為恐慌害怕，然而，達奚長儒全無懼色，慷慨激昂，且戰且行，所率兵士被突厥衝擊，散而複聚，四麵抗敵。轉鬥三日，晝夜激戰公計十四次，兵器都打光了，士兵們徒手與突厥兵搏鬥，手上骨頭都露了出來，殺傷敵人上萬。突厥銳氣受損，於是解圍而去。達奚長儒身受五處創傷，其中兩處被刺穿，其餘戰士死傷十之八九。隋主楊堅下詔，進升達奚長儒為上柱國，餘勳回授給他的一個兒子。

 

   當時，柱國馮昱屯兵在乙弗泊，蘭州總管叱列長叉鎮守臨洮，上柱國李崇屯守幽州，這些地方都被突厥打敗，突厥於是縱兵入侵，從木硤，石門兩道南下，武威，天水，安定，金城，上郡，弘化，延安等郡，突厥所過之處，六畜都被擄掠一空。

 

   沙缽略可汗想要乘勝深入南侵，達頭可汗不從，自行引兵離去。長孫晟又遊說沙缽略可汗的兒子染幹，讓他詐告沙缽略可汗說：“鐵勒等反叛，要偷襲可汗牙帳（總部）。”沙缽略聞報，心生恐懼，於是回兵出塞而去。

 

   隋主楊堅登基後，對待梁主蕭巋恩禮深厚。這一年（開皇二年），納聘梁主蕭巋的女兒為晉王楊廣妃。又想把蘭陵公主許配給梁主的兒子蕭瑒。還廢除了江陵總管，梁主蕭巋由是得以專製他的梁國。

 

   583年，正月，壬寅日（初三），陳朝大赦，改年號為至德。

 

   當初，陳後主後頸遭受刀創，不能臨朝視事，朝廷大小政務，都由長沙王陳叔堅代為處理，陳叔堅一時權傾朝野，因而頗為驕縱，引起陳後主對他的極度不滿。都官尚書孔範和中書舍人施文慶都憎惡陳叔堅而又為陳後主所寵信，他二人日夜緊盯陳叔堅，尋找他的把柄，然後到陳後主麵前去搬弄是非。陳後主於是下詔，命令陳叔堅以驃騎將軍名號，用三司儀仗，外放為江州刺史。任命祠部尚書江總為吏部尚書。

 

   二月癸巳日（二十五日），陳朝葬孝宣皇帝陳頊於顯寧陵，廟號高宗。

 

   陳朝右衛將軍司馬申既掌中書機密，頗為作威作福，常常中傷毀謗別人。他會察言觀色揣摩陳後主心思，凡有忤逆自己的人，他就貌似輕描淡寫地讒謗他；而如果攀附於他，他就借機進升之。所以朝廷內外，都從風攀附於他。

 

   陳後主曾想任用侍中，吏部尚書毛喜為尚書仆射，司馬申憎惡毛喜剛強鯁直，就對陳後主說：“毛喜是臣的妻兄，高宗時他曾經在高宗麵前說陛下有酗酒之德行，還建議說要驅逐陛下東宮的侍臣，陛下難道忘記了嗎？”陳後主經他如此一說，就打消了任用毛喜的念頭。

 

   陳後主後頸傷愈，在後殿設酒宴慶祝，招引吏部尚書江總以下奏樂賦詩，喝醉了又命人召喚毛喜。當時，高宗靈柩剛下葬，毛喜見狀，內心不高興，想要爭諫，看見後主已經喝醉。於是毛喜上台階時，佯裝犯心痛，摔倒在台階下，左右將他攙扶出去。陳後主酒醒後，對江總說：“我後悔召來毛喜，他其實沒有疾病，隻是想要阻止我歡宴，非議我的作為而已。”又跟司馬申商議說：“此人依仗才氣，我想借鄱陽兄弟之手，聽憑他們去報仇（鄱陽兄弟是世祖陳蒨的諸子，當初高宗陳頊篡位時，殺劉師知，韓子高，到仲舉父子等人，都是出自毛喜之謀。）可以嗎？”司馬申回答說：“毛喜終究不為陛下所用，我讚成陛下的聖意。”中書通事舍人傅縡爭辯說：“不然。如果允許鄱陽兄弟報仇，將置先皇於何地？”陳後主說：“當取一小郡給他，不讓他見到我做的事情。”於是把毛喜外放到永嘉做內史。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