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北齊北周的生死博弈和殘酷殺戮的政權更替（三十五）

   十月，西魏把高敖曹，竇泰，莫多婁貸文等人的首級歸還給東魏。

 

   十二月，西魏是雲寶襲擊洛陽，東魏洛州刺史 王元軌棄城逃走。都督趙剛襲擊廣州，攻下城。於是從襄州，廣州以西的各城鎮又歸屬於西魏。

 

   539年五月，東魏封丞相高歡的女兒為皇後，大赦境內。九月東魏發動京畿內十萬名勞工建築鄴城，花四十天完成。十月，因為新宮殿完工，大赦境內，改年號為興和。

 

   東魏禦史中尉高仲密（高敖曹的二哥）娶了吏部郎崔暹的妹妹，不久就把她休掉了，因此與崔暹之間有嫌隙。高仲密選用禦史時，大多選用自己的親戚或同鄉，高澄奏令要求改選，當時崔暹很得高澄的寵信，高仲密由是懷疑是崔暹在暗地裏與自己搗鬼，越發恨他。高仲密後來娶的妻子李氏美豔賢惠，高澄見到後很喜歡，但李氏不肯屈從，高澄把她衣服都撕破了，李氏把這事兒告訴了高仲密，高仲密更加怨恨。不久高仲密出任北豫州刺史，暗地裏謀劃想反叛  。丞相高歡懷疑高仲密，派遣奚壽興去高仲密那裏負責軍隊，讓高仲密隻主管平民事務。高仲密備置酒筵招待奚壽興，埋伏了壯士，趁機把奚壽興捉了起來。543年，二月，高仲密在虎牢叛變，投降了西魏。西魏派任高仲密做侍中，司徒。

 

   高歡認為高仲密的叛變是起因於崔暹，要殺掉崔暹，高澄把崔暹隱藏起來，又為他堅持懇請赦罪，高歡說：“我可以讓他活命，但必須痛打一頓。”高澄於是交出崔暹，然而對負責行刑的大行台都官郎陳元康說：“你要是讓崔暹挨了棍杖擊打，就不要再來見我。”陳元康因此而對高歡說：“大王您剛把天下大任交付給大將軍高澄，而大將軍的人崔暹卻連廷杖都不能免除，您與大將軍父子之間都這樣，何況是其他人呢！”高歡於是釋放了崔暹。

   高仲密的四弟高季式在東魏永安駐守，高仲密投降西魏後派人去向他通報，高季式報告了高歡，高歡待他如同以前一樣，完全不受其兄高仲密叛變的影響。

 

   西魏丞相宇文泰率領諸軍去接應高仲密，派太子少傅李遠做先鋒，到了洛陽，派開府儀同三司於謹進攻柏穀，攻陷了柏穀，繼之，圍攻河橋南城。

 

   東魏丞相高歡率十萬大軍到河北，宇文泰退兵到瀍水邊，從上遊放下火船要燒河橋，東魏斛律金派行台郎中張亮用百餘隻小船裝載很長的鏈條，等到火船靠近時，用釘子把火船釘住，然後用鏈條把火船拉到對岸，於是橋梁得以保全。

 

   高歡渡過河後，占據邙山布陣，好幾天並不前進。宇文泰把輜重留在瀍曲，夜裏，登上邙山去偷襲高歡。東魏的偵察兵報告高歡說：“賊兵距離這裏四十多裏，是吃飽了幹飯才出發來的。”高歡說：“他們自會渴死！”於是嚴陣以待。戊申日早晨，宇文泰軍與高歡軍相遇。東魏彭樂派數千名騎兵做右翼，衝向西魏軍的北邊，所到之處西魏軍崩潰奔逃，於是彭樂揮軍直衝西魏營區。有人來報告高歡說彭樂反叛了，高歡甚為憤怒。然而很快西北麵塵沙飛揚，彭樂的使者奔馳而來報捷，虜獲了西魏侍中，開府儀同三司，大都督臨兆王元柬等督將僚佐四十八人。於是，各路將領趁勝追擊西魏軍，大破西魏陣營，斬下首級三萬多個。

 

   高歡派彭樂去追擊宇文泰，宇文泰被追得狼狽窘迫，對彭樂說：“你不是彭樂嗎？你這個傻小子，今天如果沒有了我，明天還會有你嗎！還不趕緊回營去收取你的金銀財寶！”彭樂聽從了宇文泰的話，獲得一條宇文泰的金帶回營，對高歡說：“宇文黒獺僥幸從刀下漏過逃脫了，但也已經失魂落魄屁滾尿流了！”高歡雖然高興彭樂取勝，但很惱怒沒有捉住宇文泰，於是命令彭樂趴在地上，摁著他的頭在地上叩了好幾次，並且數落彭樂之前在沙苑戰敗的罪過，舉刀做出砍殺彭樂的樣子三次，憤恨得咬牙切齒良久。彭樂說：“乞請給我五千騎兵，我再去為大王把宇文黒獺捉來！”高歡說：“你放他逃走是什麽意思？現在又說要捉他回來！”命令部卒拿了三千匹布絹壓在彭樂背上，就用這些布絹賞賜他。

 

   第二天，兩軍再交戰，宇文泰親率中軍，中山公趙貴為左軍，領軍若於惠等為右軍。中軍，右軍，合力攻擊東魏，大破東魏軍，把他們的步卒全都俘虜了。高歡失去了他的坐騎，赫連陽順跳下馬，把自己的馬讓給高歡。高歡騎上馬逃走，跟隨他的步卒和騎兵有七個人，追兵追近時，親信都督尉興慶說：“大王趕快逃走，興慶腰上還有箭百來支，足夠殺掉一百個人的！”高歡說：“此事完了後，派你做懷州刺史，如果你死了，就派任你的兒子。”尉興慶說：“我兒年幼，希望派任我的兄長。”高歡許諾了他。尉興慶抗拒作戰，箭射完後被殺死。（待續）